第14章 最強的除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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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像對皮埃爾那樣冷眼旁觀,而是直接走上前,手臂極其自然地攬住了漆山辭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動作流暢,帶著不容置疑的宣示意味。
    “辭辭,該出發了。”
    他低頭,聲音溫柔,但看向程諾的目光,卻帶著隻有同類才能感受到的警告與驅離感,如同領地受到侵犯的頭狼。
    程諾愣了一下,看著亓官祀放在漆山辭肩上的手,以及兩人之間那種無形的親密氣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到底年輕,在亓官祀這種級別的氣場壓迫下,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這位是……?”程諾遲疑地問。
    漆山辭正想開口介紹,亓官祀卻搶先一步,語氣平淡,卻字字千鈞:
    “亓官祀。”
    他頓了頓,補充了三個字,“她的人。”
    漆山辭:“……”
    誰是你的人?!她忍不住在亓官祀腰側輕輕掐了一把。
    亓官祀麵不改色,甚至連肌肉都沒繃緊一下,隻是攬著她肩膀的手更緊了些。
    程諾看著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徹底明白了,有些失落地摸了摸鼻子:
    “哦……那,那不打擾了。漆山姐姐,再見。”說完,幾乎是跑著離開了畫廊。
    坐進車裏,漆山辭沒好氣地瞪他:“亓官祀,你剛才胡說八道什麽?”
    亓官祀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側頭看她,榛褐色的眼眸裏帶著一絲理直氣壯的委屈:
    “我說錯了?難道我不是在等你‘給予名分’的人?”
    他把當初露台上她用來調侃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漆山辭被噎住,看著他難得流露出的、帶著點痞氣的無賴模樣,心跳莫名又漏了一拍。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會利用自身優勢了!
    接連不斷的“桃花”,讓亓官祀的危機感與日俱增。
    他雖然享受著漆山辭偶爾主動的親昵,但更無法忍受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虎視眈眈的目光。
    他知道辭辭的性格,強硬禁錮隻會適得其反。
    於是,他的策略變成了——全方位、無死角地融入她的生活,成為她世界裏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陪她看展,以建築師的眼光給出獨特見解,讓她眼前一亮;
    他記得她所有口味偏好,總能“恰好”帶她去她想去的新餐廳;
    他工作室的最新設計,總會第一個發給她看,認真聽取她的意見;
    他甚至開始不動聲色地“清理”她身邊一些過於狂蜂狼蝶式的追求者,手段隱秘而高效。
    漆山辭不是感覺不到。
    她看著亓官祀這些看似自然、實則處心積慮的舉動,看著他明明醋意翻天卻努力保持風度、隻是用更緊密的陪伴來“圈地”的樣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底深處,卻也有一種被人在乎、被小心翼翼珍視的暖流悄然湧動。
    她依舊樂於欣賞各路美男,內心的小本本打分不停,但也清楚地知道,能讓她心跳失序、讓她願意縱容那份偏執的,自始至終,隻有那個擁有榛褐色狼眸、眼尾有顆淚痣、名叫亓官祀的男人。
    這天晚上,漆山辭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了一張照片。
    是亓官祀送她的那個“海洋之心”光影裝置,在黑暗中散發出夢幻迷離的電光藍。
    配文很簡單:
    【“海洋之心”找到了它的光。】
    沒有@任何人,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幾乎是在她發布的同時,亓官祀的私人賬號(一個幾乎長草,隻有零星幾條行業動態的號),轉發了這條狀態。
    沒有配任何文字,隻有一個表情:【【表情】】
    全網瞬間炸鍋。
    漆山辭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孤零零的戒指表情,再抬頭看向坐在對麵、正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仿佛什麽都沒做的亓官祀,冰藍色的眼眸瞪得溜圓。
    “亓官祀!你……”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亓官祀放下手中的平板,走到她麵前,蹲下身,仰頭看著她,榛褐色的眼眸裏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與勢在必得。
    “辭辭,”
    他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知道你還沒玩夠,我可以等。
    但在那之前,我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名花有主,而我,是那個最強的‘除草劑’。”
    漆山辭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片隻為她掀起的驚濤駭浪,看著他以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又強勢地宣告主權。
    她忽然發現,被這樣一個人“嚴防死守”,似乎……感覺還不錯?
    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帶著點無奈的縱容:
    “行吧,‘除草劑’先生。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
    至於那名分……
    她看著他瞬間亮起來的眼眸,心想,或許,也不會讓他等太久了。
    ……
    亓官祀那個孤零零的戒指表情,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平靜的豪門圈和網絡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各種猜測、議論、羨慕嫉妒恨紛至遝來。
    漆山辭的手機幾乎被信息和未接來電塞爆。
    她幹脆關了機,窩在畫廊二樓的休息室裏,看著對麵氣定神閑、仿佛隻是隨手發了個標點符號的亓官祀,冰藍色的眼眸裏滿是控訴。
    “亓官祀!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她抓起一個抱枕扔過去。
    亓官祀輕鬆接住抱枕,榛褐色的眼眸裏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語氣卻無辜:“我隻是表達了我的……美好願望。”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效果很好。”
    確實,效果立竿見影。
    之前那些還抱著僥幸心理、前仆後繼的追求者們,在看到那個戒指表情和隨之而來的、關於亓官祀背景與實力的深度“科普”後,大多偃旗息鼓,至少明麵上不敢再那麽放肆地往漆山辭身邊湊了。
    漆山辭瞪著他,想罵他又找不到合適的詞,最後隻能氣鼓鼓地總結:“你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
    亓官祀從善如流地點頭:“嗯,隻對你。”
    漆山辭:“……”
    算了,跟這人沒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