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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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曼佳仍然不服,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站起身來,她雙眼通紅,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不顧一切地再次朝著楊洛撲了過去,那架勢,勢要與楊洛拚個高下方肯罷休。
    見於曼佳這般偏執瘋狂的模樣,楊洛心裏有些小小過意不去。畢竟是自己發火在先,而且連續的擊倒她,這無疑傷害了她好強的自尊心。
    楊洛不想再讓於曼佳難堪,於是便選擇避閃她的進攻。
    在躲避的過程中,楊洛留意到於曼佳的速度、力量以及爆發力還算可以,一般的搏擊高手不是她對手。
    但在楊洛眼裏,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
    楊洛的速度快得驚人,猶如鬼魅般飄忽不定,於曼佳的一次次進攻,全都被他輕鬆避開。十幾個回合下來,於曼佳甚至連楊洛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麵對於曼佳無休無止的進攻,楊洛在閃躲中忍不住怒斥道:“不要再鬧了!”
    “我就不!”
    “我日!給你臉了是吧,讓著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楊洛實在忍無可忍,迎著於曼佳的進攻,順勢上前一推,於曼佳再次被推倒在地。
    然而,這一推卻出了意外,楊洛的手竟正好按在了於曼佳胸前的敏感部位。
    於曼佳身體猛地一顫,臉色先是微微泛起紅暈,緊接著變得鐵青,她滿眼通紅,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蛋,我跟你拚了!”
    “我不是故意的。”
    於曼佳哪裏肯聽他的解釋,此刻她已完全失去理智,使出渾身解數,拳腳並用,朝著楊洛瘋狂進攻,拳風呼呼作響,腿風淩厲生威。
    雖說楊洛並非有意觸碰,但這意外之舉還是讓他有些心虛,麵對於曼佳步步緊逼的攻勢,他隻能連連退讓。
    可這女人就像發了瘋似的,整整持續了十來分鍾,依舊沒有罷手的跡象,楊洛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夠了,你別再發瘋了!”
    楊洛的話音剛落,於曼佳又是一記飛腿迅猛襲來。這一腳雖然沒有擊中楊洛,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身後掛在房梁上的水袋。
    水袋被踢得稀爛,頓時水花四濺開來。
    見狀,楊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水袋撲了過去,在水袋下落的半空中穩穩地接住了它。隻是,水袋裏本來所剩無幾的水,此刻已經沒有幾滴殘存。
    楊洛怒不可遏,轉過頭,雙眼死死地盯著於曼佳,大聲吼道:“你瘋了吧!這下沒了水,你就在這島上等死吧!”
    “死就死,總比被你欺負強。”
    “那你別連累我!”
    “我樂意,我就喜歡。”於曼佳心裏自然清楚現在淡水的珍貴程度,但她就是不肯服軟,依舊強硬地懟了回去。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婆子,那你就去死吧!”楊洛從未如此生氣過,怒聲罵道。
    在這荒島上,不知道還要被困多久。這些水省著點用,起碼還能維持半個月,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裏真的會有船隻經過,帶來生的希望。
    楊洛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他從來都沒怕過死。隻是,他還有許多未了之事,絕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死在這裏。
    “是不是想殺了我?有本事你動手啊!”於曼佳歇斯底裏地朝著楊洛大聲吼叫,情緒已然失控。
    “別逼我,你以為我不敢!”
    楊洛同樣怒目圓睜,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會再次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以往兩人雖然每天也吵吵鬧鬧,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麽嚴重過。
    “你動手呀!”於曼佳索性閉上眼睛,擺出一副慷慨赴死、視死如歸的決然模樣。
    等了好一會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於曼佳緩緩睜開雙眼,隻見楊洛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那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仿佛能直直戳進人的心髒。即便於曼佳見過無數大場麵,此刻也被這眼神嚇得不輕。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別惹我!”楊洛冷冷地扔下這句話,拿著那個破了的水袋,轉身離開了木屋。
    望著楊洛離去的背影,於曼佳心中一陣失落,滿心的不甘。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本領,在楊洛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樣的事實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當天晚上,楊洛沒有回到木屋休息,而是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海邊,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發起呆來。海浪拍打著沙灘,發出嘩嘩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心事。聽著這海浪聲,楊洛的心情漸漸平複了許多。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跟於曼佳太較真了?自己怎麽如此沉不住氣,難道是在這荒島上的生活太過壓抑,讓自己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楊洛忍不住自嘲起來。
    從那天之後,兩人之間雖然還是會有爭執,但明顯比以前少了很多。
    楊洛也想開了,不再去招惹於曼佳。這個女人殺又殺不得,每次招惹她,最後都把自己搞得一身騷。索性隨她去吧,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而於曼佳似乎也變得乖巧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和楊洛鬥氣鬥狠,話也少了不少。她心裏明白,自己打不過楊洛,罵也罵不過他,再跟楊洛硬杠下去,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時光匆匆,猶如白駒過隙,不管發生什麽事,時間都不會為誰停留。
    轉眼間,楊洛和於曼佳又在這荒島上待了十來天。由於沒有淡水,他們什麽都不敢吃,尤其是海裏的東西,生怕吃了之後沒水喝。
    可是,長期不吃鹽,人就會渾身沒力氣。
    楊洛每天隻能嚼著樹葉,吃些生野菜來勉強維持水分。一個多月都沒下雨,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喝過一口水,嗓子幹得幾乎要冒煙。於曼佳的情況則更加糟糕,她的嘴唇早已幹裂,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楊洛坐在木屋前,舔了舔幹裂得快要脫皮的嘴唇,仰頭對著天空大聲罵道:“他瑪的,能不能下點雨啊?你這該死的老天爺!”
    於曼佳在屋內聽到了楊洛的喊話,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他說的方言,但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楊洛講這些聽不懂的方言了,之前也聽到過好幾次。
    一開始,於曼佳並沒有太在意,可慢慢地,她從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鄉音,是深深烙印在骨子裏的鄉愁,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情懷。無論一個人身在何處,在某些特定的時刻,總會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幾句家鄉話。
    楊洛便是如此,隻要能講方言,他絕對不會講華夏官話。
    有些人明明是鄉裏鄉親,卻非要用普通話交流,這人要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就是吃錯了藥。
    楊洛作為一名超級特工,一名軍中之王,無論身處何種境地,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在來到W之前,他就通過自學學會了當地的方言,以防暴露身份。
    剛開始的時候,楊洛確實對於曼佳有所提防。但經過長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這個女人並非窮凶極惡之徒,也就沒必要時刻防著她。
    況且,自己的麵容早已被她看見,如今又身處這荒無人煙的荒島,能不能活著離開都還是個未知數,還有沒什麽可提防的。
    於是,楊洛便隨性而為,不再擔心於曼佳知曉自己的身份。
    “想不到你竟然是華夏人!”於曼佳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在楊洛身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楊洛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廢話,我講著字正腔圓的華夏語言,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是黃皮膚的華夏人。”
    “但我真沒想到你會說W語,而且還講得如此地道。”
    “什麽W語,那是閩建語,是華夏眾多方言中的一種,華夏有上億人會講。”
    “你一個華夏人,居然敢跑到W來殺人,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殺了我的兄弟,還想就此了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別說隻是一個青龍幫,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絕不退縮。若是對兄弟的死不聞不問,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又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你們華夏人會這麽有骨氣,我倒是頭一回見識到。”
    呂建雄的青龍幫是什麽德行,於曼佳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著有些莽撞,但至少不是為了錢和利來W鬧事,而是為了兄弟情義,這讓於曼佳心裏不禁對他多了幾分釋懷。
    然而,於曼佳的話卻讓楊洛極其的不爽,他斜眼看著於曼佳,鄭重其事地說道:“那誰,我得提醒你,W也屬於華夏,是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也是華夏人,別一口一個你們華夏人。”
    “我才不是華夏人,我是W人。我們W民主自由,人民富足。你們華夏窮困潦倒,既沒民主也沒自由,怎麽能跟我們比。”於曼佳一臉得意地說道。
    楊洛突然站起身來,神情嚴肅地說道:“好一個民主自由,請問你去過內陸嗎?”
    “這還用去嗎?電視新聞每天都在報道,你們連榨菜都吃不起,吃個方便麵都能引來眾人圍觀,我們領導都是這麽說的。”
    楊洛心裏明白,W有部分人深受d派分子的精神洗腦,中毒太深,這個女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他強忍著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麽說,你是沒去過咯?”
    “我才不想去呢,你們那窮困潦倒的地方有什麽可去的。要不是我們去你們那兒投資建廠,你們連工作的機會都沒有。”
    “放你的狗屁!沒去過就別在這危言聳聽。你去打聽打聽,或者上網查一查,全世界五百強企業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咱華夏的企業。就算沒有W企業,國內照樣會有其他企業蓬勃崛起。我告訴你,內陸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內陸了,你別再坐井觀天,被那些假新聞蒙蔽了雙眼。”
    “那又怎樣,這也阻擋不了我們的理想,我們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d立的gi。”
    “你這個Wd分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說這種忤逆不孝、背棄祖宗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楊洛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他走近於曼佳,大聲喝止道。
    麵對楊洛的怒火,於曼佳毫不畏懼,她挺起胸膛,鎮定自若地說道:“怎麽?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怕你。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的W領導終身奮鬥的目標。”
    “你們這些頑固不化的家夥,這是要挑起戰爭的,你知道嗎?”
    “發生戰爭又怎樣?我們不會懼怕。再說了,我們還有M國的支持,未必就會輸給你們。”
    兩人再次針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爭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愈發激動,彼此看著對方都充滿了厭惡。
    楊洛怒火中燒,言辭鑿鑿地說道:“哦草,M國那點小心思,全世界人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就是想賺你們的錢,吸你們的血,用你們的錢假裝跟你們交朋友,然後讓你們買他們淘汰下來的武器。也就隻有你們還在自我陶醉,他們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火上澆油。其目的就是想讓兩岸同根同源的華夏人相互對立,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你們這群蠢貨。M國怎麽可能真心幫你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就算M國不幫我們。為了我們的事業,我們人民一定會全力支持我們的領導,支持她的千秋偉業。”
    “放你媽的狗屁,去你大爺的千秋偉業,那不過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為了你們的私欲,卻要讓W百姓買單,你們就不覺得可恥可恨嗎?”
    “你敢說髒話罵我!”
    “罵你又怎樣?你該罵!”楊洛痛心疾首,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於曼佳衣服的領口,大義凜然地說道:“打仗是會死人的,會死很多無辜的人。難道你們就忍心看著W的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嗎?如果你們執意挑起戰爭,那就是千古罪人。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是你們繼續執迷不悟,在道義上不得民心,絕對會引發人民的聲討。當然,如果有人不安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企圖把W從華夏分裂出去,相信國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混蛋,你給我放手!”於曼佳奮力想要掰開楊洛的手,卻隻是徒勞。隻聽楊洛繼續說道:“你到底是無知還是無畏?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其他國家發生戰亂,或者遭遇天災人禍的時候,W的百姓能安全回家嗎?你們所謂的政府在做什麽?你們的領導又在哪裏?你的M國幹爹有沒有出手相助?哪次不是求助我們的大使館。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優越感。如果你們再狹洋自重,仰仗外人,自恃清高,最後隻會自食惡果。”
    “你說這麽多有什麽用?你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而已,這關你什麽事。”
    楊洛苦口婆心的勸說,依舊沒能動搖於曼佳一絲一毫的信念,不過她對於楊洛個人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觀。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隻要涉及到民族大義、國家安全統一的大事,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五歲的孩童,隻要是華夏兒女,人人都有責任守護。我是一個有誌青年,在民族大義麵前,我可以舍棄一切,你說這關不關我的事?”楊洛慷慨激昂地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是為了我們的理想而奮鬥……”
    “住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楊洛鬆開於曼佳的領口,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本就是一家人,共同擁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家中的母親為你們操持好了一切,你們卻為了榮華富貴,狠心拋棄母親,實在是罪該萬死。”
    “縱然一死,我也絕不後悔。”於曼佳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執拗。她從小接受d派的洗腦式教育,楊洛的一番話並沒有動搖她的信念,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觀念。
    看著於曼佳那堅定得近乎頑固的眼神,楊洛感到一陣心力交瘁,仿佛有一股使不上勁的無力感。這些人被洗腦得太嚴重了,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
    楊洛靜靜地看著於曼佳,沉默了許久,最後喟然長歎道:“如今的華夏繁榮昌盛,國泰民安,老百姓安居樂業,全民都在奔小康,人民的幸福指數天天向上。你別再自我陶醉了,擦亮你的眼睛,去內陸走走看看吧,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
    說完,楊洛滿心無奈,怏怏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