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青龍的自作主張,霸王之子命喪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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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之上,死一般的寂靜被洛陽上空的寒風吹得愈發刺骨。
    薛舉那張因得意而漲紅的臉,此刻血色盡褪,隻剩下一片駭人的慘白。他死死地盯著城下,那具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正是他引以為傲的侄兒,薛岱!
    而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那個如魔神般矗立於戰場中央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杆看似平平無奇的禹王槊!
    鎮北軍陣前,秦牧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殺雞儆猴,這效果,剛剛好。
    他勒轉馬頭,對身旁的嶽飛淡淡說道。
    “鵬舉,這裏就交給你了。”
    “本王先回大帳。”
    嶽飛立刻抱拳,恭敬地躬身道:“末將恭送主公!”
    待秦牧的身影消失在軍陣後方,嶽飛才直起身來,銳利的目光掃向巍峨的洛陽城牆,聲音沉穩有力,傳遍三軍。
    “傳我將令!”
    “大軍安營紮寨,圍而不攻!”
    “等待新文禮、秦瓊幾位將軍的消息!”
    “遵命!”
    回到帥帳,秦牧剛一坐下,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便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來人一身黑衣,與帳內的陰影融為一體,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青龍。
    “主公。”青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說。”秦牧端起茶杯,頭也不抬。
    “有件好消息,屬下覺得,主公可能會感興趣。”青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秦牧呷了一口熱茶,這才抬眼看他。
    “別賣關子了,什麽消息?”
    青龍嘿嘿一笑,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密報,楊廣,近些時日不知怎的,迷上了方士所煉製的丹藥,日日吞服,說是要追求長生大道。”
    聽到這話,秦牧卻隻是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由他去吧。”
    “人家想當神仙,你還能攔著不成?”
    “再說了,他隻不過是想長生,至於最後能不能得償所願,那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在秦牧看來,一個沉迷丹藥、早已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皇帝,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他的目光,早已越過了這小小的洛陽城,望向了更廣闊的天下。
    青龍見秦牧不感興趣,也不再多言,轉而稟報了另一件事,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主公,登州傳來消息……”
    “靠山王他……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此言一出,秦牧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
    靠山王楊林,也算是他的嶽父。
    帳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秦牧無奈地歎了口氣,將茶杯放下,揉了揉眉心。
    “那能怎麽著?人老了,歲月不饒人。”
    “勸也勸不住,一切……看開點吧。”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安排錦衣衛,盯緊我那嶽父大人。一旦……一旦他身子骨不行,或是出了什麽事,立刻回報。”
    青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刻躬身。
    “主公放心,屬下早已安排妥當了!”
    他胸有成竹地說道:“登州軍中,有我們的人!楊林王府之內,也有我們的人!就連錦衣衛四大指揮使之一的玄武,也早已潛伏在登州!”
    “一旦楊林王爺……追隨先皇而去,錦衣衛將會在第一時間掌控整個登州府!屆時主公隻需派一員大將前往,便可兵不血刃地接管整個登州!”
    秦牧抬起頭,深邃的目光靜靜地看著青龍,看得青龍心頭一凜。
    良久,秦牧才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話,你沒對我說過,我也不知道。”
    他端起茶杯,仿佛在說一件毫不相幹的小事。
    “不過……我聽說,駐守幽州的常遇春將軍,這段時間倒是頗有空閑。”
    常遇春?楊林?
    二人素不相識啊!
    青龍何等聰明之人,隻一瞬間,便悟透了秦牧話語中那層深不見底的含義!
    他立刻躬身,姿態比之前更加恭敬。
    “主公說的是!”
    “錦衣衛在登州,也隻是為了保護靠山王的安全而已,絕無他意。”
    “至於常遇春將軍,想必是聽聞了靠山王英雄一世,心生敬仰,與王爺一見如故,私交甚好罷了。”
    二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龍可以做,甚至必須做,但這命令,絕不能由秦牧親自下達。
    說破天,楊林也是他的嶽父。這頂“謀奪嶽父基業”的帽子,秦牧不能戴,也不屑於戴。
    翌日。
    “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聲再次響起。
    洛陽城下,一員黑臉大將,手持一對水磨鋼鞭,正在陣前耀武揚威,破口大罵。
    正是尉遲恭!
    “城上的縮頭烏龜們!你尉遲爺爺在此,哪個不怕死的敢下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尉遲恭的嗓門極大,言語更是粗鄙不堪,氣得城樓上的眾人臉色鐵青。
    王世充、竇建德等人再次登上城樓,看著下方那囂張無比的黑炭頭,一個個咬牙切齒。
    尤其是孟海公,聽到尉遲恭拿他的愛妾說事,更是氣得三屍神暴跳,雙眼赤紅,指著城下厲聲嘶吼。
    “尉遲恭!你這黑廝!欺人太甚!”
    “來人!給本王將此獠碎屍萬段!”
    王世充也怒喝道:“誰去斬了此賊!”
    當即,聯軍陣中衝出三員大將,各持兵刃,呈品字形將尉遲恭團團圍住。
    “鐺鐺鐺!”
    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尉遲恭以一敵三,竟是絲毫不落下風!他手中的一對鋼鞭舞得虎虎生威,如兩條黑蛟出海,一邊打,嘴裏還一邊罵罵咧咧,囂張到了極點!
    就在此時,薛舉身後,一個身材魁梧、長相凶狠的年輕人一步踏出,臉上滿是不屑。
    “哼!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此獻醜!”
    “父親,讓孩兒去吧!”
    正是薛舉的兒子,薛仁杲!
    王世充等人回頭一看,見到薛仁杲那股子與薛舉如出一轍的凶悍之氣,皆是眼前一亮。
    “哈哈哈,薛王兄,令郎果然一表人才,名不虛傳啊!”
    “有仁杲將軍出馬,定能將那黑廝斬於馬下!”
    眾人的吹捧讓昨日丟盡了臉麵的薛舉,臉色好看了不少,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期許與一絲擔憂。
    “吾兒,當心!”
    薛仁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顯得格外猙獰。
    “父王放心!”
    “看孩兒下去,將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個個大卸八塊!”
    說罷,他提著一柄金背大砍刀,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樓。
    鎮北軍陣中,嶽飛看著尉遲恭那邊打得熱鬧,又見聯軍之中又衝出一將,眉頭微皺,對身旁的李存孝道。
    “存孝,你去會會那小子。”
    “別讓他去給敬德添亂。”
    “末將遵命!”
    李存孝手持禹王槊,一拍火龍駒,如一道紅色閃電般衝了出去,正好攔在薛仁杲的麵前。
    薛仁杲勒住戰馬,一雙凶目上下打量著李存孝,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嗬,原來是你這廝!”
    “昨日看你在城下囂張,本將軍早就想宰了你了!”
    “正好!我這柄大刀,今日就拿你的血來開鋒!”
    麵對這等挑釁,李存孝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隻是不屑地吐出幾個字。
    “你打仗,是靠嘴的嗎?”
    “找死!”
    薛仁杲瞬間被激怒,咆哮一聲,雙腿猛地一夾馬腹,手中金背大砍刀高高舉起,攜著萬鈞之勢,當頭向李存孝劈來!
    這一刀,勢大力沉,隱有風雷之聲!
    然而,李存孝隻是單手隨意地一抬禹王槊。
    “鐺——!”
    一聲巨響!
    薛仁杲隻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力量從刀身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險些握不住兵器!
    他座下的戰馬,更是被這股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後退了數步!
    李存孝卻是紋絲不動!
    “有點意思。”李存孝嘴角微微上揚,昨日殺那薛岱太過無趣,今日這小子,力氣倒是不小,剛好可以逗一逗他。
    接下來的數個回合,李存孝收起了七分力道,與薛仁杲鬥得有來有往,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城牆之上,薛舉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這薛仁杲竟如此厲害?!”竇建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孟海公更是撫掌大讚:“薛王兄,你這兒子,當真是麒麟之才啊!竟能與那李存孝鬥個旗鼓相當!”
    王世充也是連連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這薛舉父子,也並非全是草包。
    薛舉聽著眾人的讚歎,昨日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重新浮現出驕傲得意的神色,撫著胡須哈哈大笑。
    而戰場中央的薛仁杲,見自己竟能與昨日威震全場的李存孝打得不相上下,更是徹底囂張了起來,膽氣暴漲!
    他一邊揮舞著大刀,一邊狂笑道。
    “哈哈哈!李存孝!你也不過如此嘛!”
    “待我斬了你,便去陣中將那秦牧活剮了!”
    “聽說他的那幾位夫人,個個都水靈得很,正好抓來給我父王當個小妾!哈哈哈!”
    此言一出!
    天地間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到了冰點!
    李存孝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瞬間被無盡的血色所吞噬!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從他體內爆發而出!
    “辱我主公者,死!”
    “辱我主母者,當……誅!九!族!”
    冰冷刺骨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
    “不好!”城牆上的王世充等人臉色大變!
    但,一切都晚了!
    “吼!”
    李存孝一聲怒吼,不再有絲毫保留!手中的禹王槊化作一道黑芒!
    第一回合!
    “鐺!”
    薛仁杲的金背大砍刀,應聲而斷!禹王槊順勢一絞,隻聽“噗嗤”一聲,薛仁杲持刀的右臂,被齊肩斬斷,帶著漫天血雨衝天而起!
    “啊——!”
    薛仁杲發出淒厲的慘叫,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第二回合!
    李存孝手腕一翻,禹王槊橫掃而出,快到極致!
    “噗!”
    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禹王槊從薛仁杲的腰間一閃而過!他那魁梧的身軀,被硬生生地攔腰斬斷!上半身還留在馬背上,下半身卻已隨著戰馬的衝勢滑落!
    第三回合!
    在薛仁杲上半身即將墜落的瞬間,李存孝的禹王槊閃電般向上突刺!
    “噗嗤!”
    槊尖精準無誤地洞穿了他的下顎,從天靈蓋穿出,隨即猛地向上一挑!
    一顆雙目圓睜、臉上還帶著驚駭與痛苦表情的頭顱,被高高地挑飛到了半空之中!
    鮮血如噴泉般,染紅了洛陽城下的黃土!
    城牆之上,薛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的手臂、身軀、頭顱……被一件件地肢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當那顆熟悉的頭顱滾落在地時,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出,雙目赤紅,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哀嚎。
    “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