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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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懷並不震驚,他什麽情緒都有,但唯獨沒有對這個“妹妹”的存在感到吃驚。
    武安侯眼睛看向他,仿佛能夠看穿他的內心深處,“盛錦還說,文樂在他那,文樂去他那作甚?”
    盛懷心虛的低下頭,“我喊他去的,去找薑窈,爹,你別生氣,我其實早就見過薑窈了,我也覺得她向盛家人,她跟著家人一路逃荒,實在艱難又危險,便喊文樂去幫忙。
    “上次決堤漲大水,我怕她出了危險,就又讓文樂去找她。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本來想抽出空來便去探查她的身世,查清楚來,便再告訴你,免得空歡喜一場……”
    武安侯臉上依舊是病容,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良久,他才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盛懷看了他一眼,才道,“我覺得,這個妹妹,更有可能是您的親骨肉,而不是大伯的。”
    畢竟,他知道武安侯是在雲縣待過的,且有個念念不忘的人,哪怕嘴上從來沒提過。
    若是真的,盛懷心中自然十分高興,為武安侯高興。
    他根本不是武安侯親生的,而是大房過繼來的,他與盛錦才是親兄弟。
    隻是母親生他難產去世,父親又是個紈絝,天天就知道混,他與大哥都是交給二叔養著。
    二叔不知道怎麽一直沒成親的心思,父親幹脆讓他過繼了,就算是甩掉一個包袱,也讓武安侯有了後。
    之後,他便順理成章成了世子。
    盛懷有時候覺得武安侯太苦了,幾乎把全部心思都用在當兵打仗排兵布陣上麵,然後就是教他們這群兄弟,一個個的都成才了。
    若是他有個親骨肉,到底還是不同的。
    “親骨肉。”
    武安侯渾身一震,臉上呈現出驚愕的表情,像是不知道做什麽反應。
    盛懷覺得,他是從來沒想過這事兒,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
    片刻後。
    武安侯回過神來,眼裏多了某些光華,點了點頭,十分平靜道,“應該是我的。”
    盛懷歪了歪頭,嘴角微抽。
    他的老爹啊,這種事情,越是表情平靜,越是顯得很裝,顯得內心很激動啊。
    你這麽平靜,莫不是心裏要興奮瘋了吧。
    “我再找人去調查吧,總要多查一查,查清楚才好。”盛懷道。
    武安侯搖了一下頭,“不必了,我心裏清楚,盛錦說了她的年紀,對得上。”
    盛懷嘴角繼續抽搐。
    真裝啊。
    武安侯想了想,又道,“我現在的狀況不能去那裏,定是有人盯著我,未免連累了她。”
    想到這裏,便是滿眼戾氣。
    某些人實在是惡心,像是打不死的臭蒼蠅,招人煩。
    他竟會遭了這些人的道,染上疫病,栽了這麽大的跟頭。
    盛懷連連點頭。
    “她日子艱難,你準備一些東西,差人秘密給她送過去,多準備一些,尤其是那些首飾,綢緞,女兒家愛俏,她還年輕,是該多打扮,銀票也不能少……”
    想到她還有個兒子,武安侯臉色微變,“再給孩子打一個金項圈,小金鐲,找兩個奶娘……算了,動靜太大,你看著準備吧。”
    盛懷:“……好。”
    “一定要讓盛錦保護好她,他挨得近,便宜照顧,讓她日子過好一些。”
    盛懷點頭,“有文樂在,她出不了什麽問題。”
    武安侯便放心許多,論身手,普通人是無論如何比不過他。
    有他在,便不怕被欺淩。
    隻是他那心智讓人不放心,“還是年紀太小了一些,心氣不定,容易闖禍,也氣人。”
    盛懷:“……”
    還擔心他閨女馴服不了文樂?
    服了。
    “那我給盛錦寫信去了。”
    武安侯現在是動不了筆墨的,還得再養兩天。
    他點點頭,“寫完給我看一眼。”
    盛懷徹底服了。
    ……
    薑窈這邊,來了一趟府衙,又帶了兩車東西回去了。
    兩輛車裝的滿滿當當的。
    周三在一旁欲言又止,看了周二和薑窈一眼又一眼。
    盛大人剛剛的關懷和親近可不是假的,這兩車東西更不是假的。
    不是,為啥呀。
    這到底是啥情況。
    總不能是為了幾顆菜付出這麽大的心思吧。
    文樂見他總瞅著車上的東西看,連忙道,“這都是給薑窈的,你可別惦記。”
    周三:“我沒惦記,不對……為啥要給二嫂?”
    周景年這才道,“你二嫂的親父是盛家人,盛錦算是她哥哥。”
    周三立刻便瞪大了眼睛,“這麽牛!”
    他本來以為二嫂富貴人家的出身已經很牛了,那是他幾輩子都夠不上的出身。
    結果,她還不僅出身富貴,還有個豪門的身世,盛家,武安侯也是盛家人呢,侯府小姐!
    “你噤聲,這件事不必傳出去,自家人知道就行。”周景年皺眉。
    周三連忙捂住嘴,表示不亂說話了。
    一路上都在平息內心的激動。
    薑窈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試驗過了,家裏人的嘴都嚴實著,說也沒關係。
    隻要不讓外人知道,尤其是不讓那些盛家的敵人知道。
    進村。
    路過村口的大榕樹。
    村民們靠在大榕樹旁邊,遠遠的看見周家人回來了,而且兩車滿滿當當的東西,還沒看清那是什麽,“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老天爺,東西沒賣出去!滿滿當當的,真是造孽,全都得喂豬了!”
    “哎呦,今年他們可咋辦呢,還種了這麽多畝的菜,這下得虧死了。”
    他們嘴上同情著,歎息著,遺憾著,實際上一個個心裏別提多幸災樂禍了。
    嘴角裂開,那笑容根本止不住。
    隨著騾車靠近,看清了車上的東西,笑容就這麽僵硬在臉上。
    不是菜,是別的東西,什麽布匹衣裳,還有包裝匣子,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什麽都有,就是沒有菜。
    菜呢。
    有村民不死心的問,“你們的菜呢,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了?”
    周三滿臉笑容,“菜賣了唄,正好瞧見有店裏打折,就多買了衣裳回來,穿一穿新衣裳。”
    說完,他們片刻不停留,拉著騾車回家了。
    留在大榕樹下的村民,一個個臉皮耷拉著,失魂落魄的回家。
    回了家。
    眾人看著這兩車的東西震驚,周三便將來龍去脈說清了。
    自然又是一番驚訝和狂喜。
    杜氏笑的合不攏嘴,誰不高興呢,上頭有靠山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