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美女記者葉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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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誌遠冷笑道:“鬆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絞盡腦汁想住進這套房子裏。
    送鮮花,被人扔了;寫情書,被人撕了;被人拒絕,在雨中下跪哭天喊地……”
    “吳誌遠!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卞鬆龍將手中撲克牌一扔,霍然站起,手指著吳誌遠,“你一個被發配到山溝裏的廢物,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胡說八道!”
    張先猛也趕緊幫腔:“吳誌遠,你過分了啊!怎麽能這麽詆毀鬆龍!快道歉!”
    吳誌遠冷笑:“詆毀?我說的哪句話不是事實?
    當時跪在地上,哭著說‘桃紅,沒有你我可怎麽活’,這場景多有畫麵感啊!
    那聲音,那感情,嘖嘖,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你放屁!”卞鬆龍徹底破防,抓起水杯就砸向吳誌遠。
    吳誌遠頭一偏,水杯哐當一聲,摔得粉碎。
    孫潤才按住卞鬆龍的手腕:“鬆龍!冷靜點!都是老同學,開個玩笑,別當真!”
    李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喃喃道:“我靠……還有這出?鬆龍當年這麽……深情?”
    他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卞鬆龍猛地甩開孫潤才的手,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吳誌遠,咬牙切齒地說:“吳誌遠!你給我記住!你不過是個看林子的!
    你這輩子就爛在山裏吧!想調回來?做夢!”
    麵對卞鬆龍的失態咆哮和惡毒詛咒,吳誌遠反而笑了,那笑容裏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他不緊不慢地說:“卞大秘書,好大的官威啊!
    怎麽,區委書記的秘書,已經能一手遮天,決定一個市直單位工作人員的生死去留了?
    你這權力,怕不是比徐書記還大?”
    卞鬆龍冷笑:“徐書記是市委一把手,位高權重,前天我還在區政府食堂親自接待他。
    你呢?能見到他?除非在電視上!
    不過,青龍山林場那個深山老林裏,不知道電視有沒有信號!”
    卞鬆龍目光轉向孫潤才,氣呼呼地說:“潤才,不是我說你,你今天做得不地道,怎麽將一個發配山林的人,跟我們一桌,多掉價!”
    張先猛立刻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就是啊,鬆龍現在是什麽身份?區委書記身邊的大紅人,時間多寶貴!
    能來跟我們老朋友聚聚,那是給我們天大的麵子。
    有些人呐,自己不識趣,不懂規矩,在哪兒都惹人嫌,就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平白壞了鬆龍的興致!”
    孫潤才心裏也憋著火,但作為東道主,他隻能強壓下不快,努力緩和氣氛:“鬆龍,先猛,少說兩句。都是老同學、老朋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誌遠是我請來的,要怪就怪我考慮不周,沒有考慮誌遠和鬆龍的陳年舊事。
    來來來,都消消氣,菜馬上就上齊了,我們今天主要是喝酒敘舊,別的都不提了,行不行?”
    然而,卞鬆龍的優越感和剛才被戳痛處的羞辱感讓他無法就此罷休。
    他冷哼一聲,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和鄙夷:“吳誌遠,你今天在這兒牙尖嘴利,不過是因為破罐子破摔罷了!
    但我告訴你,這世界靠的是實力,是位置!
    你在那個山旮旯裏,也就隻能耍耍嘴皮子!
    龍城就這麽大,體製內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們往後走著瞧!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那青龍山林場‘思考’出什麽名堂!”
    吳誌遠輕抿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說:“鬆龍,你說得對,這世界確實靠實力和位置。
    所以,何必急於一時的口舌之爭呢?我們走著瞧就是。”
    吳誌遠異乎尋常的平靜,卞鬆龍就像一拳砸在一團棉花上。
    這時候,服務員引導著三位客人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個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的漂亮女子,正是《龍城日報》記者葉小曼。
    她穿著簡約卻得體的米白色風衣,內襯淺色針織衫,五官精致,猶如畫中人,一雙眼睛,清澈明亮。
    吳誌遠在葉小曼進來的瞬間,又驚又喜。
    葉小曼,這個名字曾是他大學時代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那時的葉小曼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公認的校花,才華與美貌並存,家世優越,追求者如過江之鯽。
    吳誌遠當年也是葉小曼的仰慕者之一,因學生會和學校社團的事,兩人也不時打交道,但巨大的差距讓他連表達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將那份欣賞埋藏在心底。
    畢業幾年,他沒有再見到她。
    想不到,今天還能見到昔日的夢中情人。
    緊跟著進來的是私企老板趙曌,他身材微胖,滿麵紅光,一身名牌休閑裝,手指上戴著個碩大的金戒指,未語先笑,透著一股商人的圓滑。
    最後麵的是龍東區委宣傳部的薑東興,戴著金絲眼鏡,身材瘦削,拿著個手包,一副機關幹部的作派。
    “潤才,不好意思,報社臨時有點事,來晚了。”葉小曼微笑著和孫潤才打招呼。
    沒等孫潤才開口,張先猛搶著說:“葉記者貴人晚到,能理解,能理解。”
    趙曌一進來,目光就鎖定了卞鬆龍,立刻伸出雙手快步上前:“卞秘書,剛才在樓下就看到您的座駕了,心想今天真是來對了,能跟您湊一桌!”
    薑東興也緊隨其後,恭敬地和卞鬆龍握手:“卞科,您今天也來了,幸會幸會。”
    這兩人對卞鬆龍的殷勤態度,與對在場其他人的敷衍形成了鮮明對比,尤其是完全無視了吳誌遠,仿佛他是透明人一般。
    葉小曼目光落在吳誌遠身上,心中一動:“這不是江大的大才子吳誌遠嗎?”
    吳誌遠假裝認出了葉小曼:“你是大名鼎鼎的校花葉小曼吧?沒想到在這兒還能見到你。”
    葉小曼目光望向眾人:“和你們說啊,吳誌遠是我們江大學生會副主席,文學社社長,大學時就出版過長篇小說,江大的大才子呢。”
    “哦?大才子?”卞鬆龍斜睨著吳誌遠,“葉記者要是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我們這裏還有一位‘大文豪’呢。
    不過嘛,這年頭,所謂的才氣不能當飯吃,書讀多了就成了書呆子。
    很多出版的小說,純粹是浪費紙張,印出來就成了廢紙。”
    張先猛附和道:“可惜了,誌遠要是將寫文章的勁頭,用在工作和人際交往上,何至於現在跑到那深山老林裏跟野豬打交道?”
    葉小曼愣了愣,問吳誌遠:“在哪高就呢?”
    吳誌遠很淡定地說:“青龍山林場當護林員。”
    薑東興打官腔:“青龍山林場嘛,是我們龍城重要的生態屏障。
    誌遠同誌在那裏工作,雖然條件艱苦了點,位置偏遠了點,發展空間有限了點,但有一分熱,發一分光,把護林的活兒幹好,也算是為綠化事業做了貢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