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太上長老對戰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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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璿正要嗬斥,雲染卻輕輕笑了聲,她踱步到淩羽麵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這副炸毛小獸般的模樣。
    “哦?不服?覺得我是歪門邪道?”雲染眉梢微挑,“小丫頭,脾氣挺衝,倒合我胃口。”
    她環視一圈那些雖然不敢說話但眼神裏同樣寫著不服的弟子,慢條斯理地道:“這樣吧!咱們比劃比劃。就你跟我。一炷香內,你能碰到我的一片衣角,就算我輸。”
    看著淩羽瞬間亮起又忿忿不平的眼眼,唇角笑意更深:“輸了,我任你處置,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可若是你輸了……”
    雲染的聲音陡然變冷:“就給我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三個響頭,大喊三聲‘太上長老,我錯了’!怎麽樣?敢不敢?”
    “宗主!這……”有管事覺得不妥。
    天璿卻抬手阻止了旁人,她看著自家師尊那看似懶散實則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神,心中暗歎一口氣,對淩羽道:“淩羽,太上長老既已開口,你可敢應戰?”
    “我隻差一步便能結丹,欺負她這麽個尚未引氣入體的凡人勝之不武。”淩羽以劍入道,講就的是光明正大,這個以大欺小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雲染翻了個白眼,“你是怕輸給我失了顏麵吧!不敢就直說。”
    “有何不敢。”激將法一用一個準兒,淩羽幾乎是立刻應下,冷笑一聲:“你這話毫無靈力的小雜役,原本想饒你一命,結果你居然這麽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你輸了,就自己滾回去掃你的地,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請師尊,師叔和在場諸位作證!免得有人輸了賴賬!”
    眾人迅速讓開大殿中央一片空地。淩羽“錚”地一聲抽出佩劍,劍身輕盈,流淌著淡淡水光,她擺開水雲天基礎劍法的起手式,眼神銳利地盯著雲染:“出手吧!”
    雲染卻隻是隨意地站在那裏,甚至還將那兩隻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揣進了懷裏,然後對著淩羽勾了勾手指。
    淩羽被這輕視的態度徹底激怒,怒喝一聲,身形一動,劍尖挽起一朵劍花,直刺雲染肩頭——她到底還記得不能真的傷人性命。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那件破舊雜役服的刹那,雲染輕飄飄地一側身,那淩厲的一劍便貼著她的胸口刺空了。
    淩羽一愣,手腕一翻,橫削而去。雲染卻像是早已預判,足尖輕輕一點,如同風中柳絮般向後飄退半步,恰到好處地讓劍鋒從身前掠過。
    接下來的時間,成了淩羽的單方麵表演。
    她將水雲劍法施展得淋漓盡致,劍光霍霍,如流水綿綿,又如波濤洶湧,招招迅疾,式式淩厲。然而,無論她的劍從何種角度,以何種速度攻去,雲染總是能在最驚險的瞬間,以毫厘之差輕描淡寫地避開。
    或側身,或歪頭,或後退半步,甚至有時隻是微微一晃肩膀。她的動作幅度極小,卻精準得令人發指,那件寬大的雜役服連個邊角都沒被劍風掃到。
    她甚至還有閑心點評:“這招流雲回雪手腕再沉三分力道更足。”
    “水波蕩漾步法亂了,下盤不穩。”
    “嘖,速度還行,預判太差。”
    淩羽從最初的憤怒,到後來的驚愕,最後直接變成了難以置信。她感覺自己所有的招式都被看透了。
    對手仿佛真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雜役,而是終其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高山!對方甚至……連靈力都沒用!純粹是靠身法和眼力!這本事,師尊都不可能做到。
    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呆了。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大半,淩羽已經大汗淋漓,氣息微喘,出劍也慢了下來,心理上的壓力遠比身體上的消耗更大。
    雲染將這個順眼的徒孫底摸透了,笑道:“差不多了。”
    話音未落,就在淩羽一劍力竭,新力未生之際,雲染動了!
    她如同一道閃電般驟然切入淩羽的劍勢之內!淩羽隻覺眼前一花,持劍的手腕一麻,被雲染敲擊了一下穴道,五指瞬間無力鬆開。
    “當啷!”長劍脫手落地。
    與此同時,雲染的另一隻手並指如劍,快如閃電,已然虛點在了淩羽的脖頸之處。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雲染收回手,負手而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有地上那柄劍證明著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看著臉色煞白、瞳孔震顫、呆立在原地的淩羽,淡淡問道:“現在,服了嗎?”
    淩羽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她看起那麽小,那雙含笑的眼目光卻裏是深不見底的從容。巨大的實力差距和挫敗感如同當頭棒喝,將她所有的驕傲徹底碾碎。
    “我……我……”她嘴唇哆嗦著,最終,所有的情緒化為巨大的敬畏。
    強者為尊,世道向來如此。
    她緩緩屈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雲染,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每一次都叩響在地磚上,並大聲喊道:
    “太上長老!我錯了!”
    “太上長老!我錯了!”
    “太上長老!我錯了!”
    這一次,再無人敢有異議。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隻有淩羽那帶著顫音的“太上長老,我錯了”還在梁柱間微微回蕩。
    所有弟子看向雲染的目光,徹底變了。淩羽乃宗主唯一的親傳弟子,以劍入道,天賦異稟,修為進步神速,是整個水雲天年輕一輩第一人,若無意外,她必然是下一任宗主。
    如今這個小雜役居然能讓淩羽心甘情願的給她磕頭認錯?這水雲天,以後怕是她的天下了。
    天璿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被她看到的弟子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既無異議,”天璿聲音清冽,不容置疑,“水雲天弟子聽令!”
    她率先轉向雲染,“噗通”一聲結結實實跪了下去,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恭敬道:“弟子天璿,拜見太上長老!”
    輪椅上的天璣更是沒有絲毫猶豫。他雙手猛地一推輪轂,來到雲染正前方,不顧殘腿不便,以手死死撐住扶手,大半身子幾乎要從輪椅上跌下來,隻為行一個最重的俯身大禮:“天璣……拜見太上長老!”
    兩位宗門最高掌權者這石破天驚的舉動和稱呼,讓眾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拜倒在地。
    先前那位老淚縱橫反對最激烈的管事,此刻張著嘴,手指著雲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厥過去。
    曾經克扣雲染月俸雜役房的管事容嬤嬤,還有將自己不願做最髒最累的活,推給雲染的外門弟子們紛紛麵無人色,抖如篩糠,恨不得當場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雲染被這倆徒弟搞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鼻尖:“行了行了,都起來吧,搞這麽大陣仗,怪肉麻的。”
    她用插科打諢掩飾情緒,“趕緊的,該幹嘛幹嘛去,堵在這兒像什麽話。”
    大夥兒魂不守舍、手腳發軟地站起來,一個個眼神發直,還沒從這驚天巨變裏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