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新聞了，那家老牌電商巨頭確實說要進軍外賣行業。
    “晚上聚餐的時候再細聊吧。”其實我心裏並沒有跳槽的打算。
    晚上八點多，幾個騎手同事陸續到了大榕樹餐館。
    剛坐下，楊麗娟就好奇地問：“哎，陳豪，你白天那條大魚到底哪來的？也太大了吧！”
    張光天一邊倒啤酒一邊插話：“對啊，你小子該不會改行賣魚了吧？”
    我就把給釣魚佬送藥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眾人聽後頓時哄笑起來，張光天笑著說：“可以啊陳豪！你小子向來運氣比較好！”
    餐館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了上來，那條十幾斤的大草魚被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
    魚頭燉了豆腐湯，魚身做了酸菜魚片、椒鹽魚骨、香煎魚排，連魚尾都紅燒得濃油赤醬，足足擺了八大盤。
    張光天夾起一筷子酸菜魚，忍不住誇：“這魚肉嫩得跟豆腐似的，一點土腥味都沒有！”
    楊麗娟舀了碗魚湯：“真鮮！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好喝的魚湯。”
    “這魚是純野生的，一般的餐館吃不到。加上這條魚夠大，魚越大，燉出來的湯越鮮美。”我介紹說。
    何詩雨舉起酒杯：“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們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魚。”
    酒過三巡，張光天又提起站長轉讓站點的事。
    他紅著臉拍了拍胸脯：“兄弟們要是信得過我，真想跳槽的隻管開口！”
    何詩雨夾了塊香煎魚排，猶豫著問：“但新平台單量能跟上嗎？別折騰半天還不如現在。”
    “我倒是聽說那家電商公司砸了不少錢補貼，前期單價肯定高！”李明華喝了口啤酒。
    “不過估計又是價格戰，等市場搶完了就該壓榨騎手了。”
    張光天趕忙接話：“所以得趁早占坑啊！等人家隊伍拉起來了誰還要咱們？”
    李明華有點興趣：“新平台補貼能有多高？要是真比現在多兩塊一單，我倒真想試試！”
    他說著掏出手機開始翻計算器，“一天多跑二十單的話，一個月能多賺不少。”
    張光天立刻來了精神，摟住李明華肩膀熱絡介紹起來。
    何詩雨看向我：“陳豪，你怎麽光吃不說話？我看就數你最沉得住氣。”
    我夾起一筷子魚肉：“我啊？還是再觀望觀望。電商平台搞外賣又不是頭一遭，去年有一家鬧得轟轟烈烈，結果三個月就黃了，欠了騎手十幾萬工資沒結。”
    桌上突然安靜下來，連張光天都停下了比劃的手。
    “你說得在理，那我也先觀望觀望吧。”何詩雨說順勢夾了塊魚排。
    “今天不說這些了，大家多吃點，這麽好的菜可不能浪費。”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張光天見狀也緩和了語氣，舉杯笑道：“行行行，工作的事以後再說！今晚這頓可是托陳豪的福，來來來，走一個！”
    正聊得熱鬧，我的手機突然在桌上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釣魚佬前妻的號碼，張光天眼看見後笑著說：“都安靜！陳豪的女朋友查崗了！”
    包廂裏瞬間鴉雀無聲，我走到一旁接起電話，那少婦的聲音傳來：“現在肚子餓了，幫我送份外賣過來。”
    “你要是再不來，我明天就去你們站點那你鬧，說你玩弄我的感情。”
    “別，我馬上就給你送過去。”我先安撫這個瘋女人。
    “那你早點過來，我都等不及了。”少婦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到後廚點了一個菜後，回到包間，心裏盤算著找個借口離開。
    過了幾分鍾，我端著酒杯站起身：“你們慢慢喝，我得先回去了。”
    張光天嘟囔了一句：“真是掃興，不能像以前那樣喝到天亮了。”
    其他人沒再挽留，共同喝了一杯就放我離開了。
    我走出餐館，招手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按下空車燈，我拉開車門坐進後排，報出的卻不是自家地址，而是城西那個釣魚佬住的小區名。
    過了一會，我敲開小區某戶人家的門。
    穿著清涼睡衣的釣魚佬前妻打開門，慵懶地倚在門框上：“你怎麽才來？”
    我把外賣遞了過去：“有點事耽擱了。”
    “先進來吧，有點事需要你幫忙。”她邁著長腿走到客廳，睡衣的絲質麵料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我隻能跟了進去，目光掃過空蕩的客廳：“你前夫被蛇咬了，沒事吧？”
    她歎了口氣坐到沙發上，故意讓睡裙的下擺往上滑了幾分：“死是死不了，估計得躺幾天。”
    “你們都離婚了，你怎麽還去看他？”我不解地問。
    “他把房子給了我，我也得講點良心。”少婦回應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坐這兒吧，站那麽遠幹嘛？我家的水管壞了，需要你幫忙修一下。”
    我刻意選了單人沙發坐下：“具體是什麽情況？”
    她輕笑一聲，起身走到我麵前：“壞的不是水管，是浴室的花灑。水閥擰到最左邊就會發出奇怪的響聲，吵得人心慌。”
    “那帶我去看看。”我站起身，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她引著我來到浴室，我跟著走進去，裏麵有個大水桶，正打著氧氣，水桶裏還遊著幾條鯽魚。
    “看這些東西，那釣魚佬還經常回來？”我心裏暗猜。
    我彎腰檢查時，她忽然從身後貼近：“其實沒真壞，就想試試你會不會來。”
    我立即直起身退後半步：“既然沒壞，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卻擋住去路，眼神曖昧：“來都來了，這麽著急走做什麽？”
    我側身避開她的觸碰：“我是來送外賣的，既然沒問題就不多打擾了。”
    她咬了下嘴唇，語氣帶著幾分挑逗：“你真是來修水管的？就不想修點別的？”
    我深吸一口氣，果斷走向門口：“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她在身後叫住我，“你就這麽走了？”
    我沒有回頭，隻是找了個借口：“我女朋友在家等著我。”
    從小區出來，讓我清醒了不少。這種曖昧遊戲，還是不要開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