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結束，回歸正常。
    這天，我開著剛買沒多久比亞迪出去跑網約車，想試試看跑一天下來，能不能比送外賣賺得多。
    打開網約車後台，開始接單，心裏還有點新鮮感。
    我在小區外等了幾分鍾，就接到了第一個訂單。
    但買這台車後，第一單生意是從柳鳳霞那裏賺600塊。
    隻是那時是私下接單，沒開通網約車，還差點被交警扣車。
    目的地是一公多裏外的小區，離我不遠。
    開到小區門口等了快十分鍾，才看見一個年輕女人匆匆跑出來。
    她拉開車門坐進後排“不好意思啊師傅，化妝誤了時間。”
    “沒事。”我從後視鏡裏看到她正對著手機整理頭發，身材還不錯，至於樣貌不好評價。
    之前送外賣一般是送到客戶家裏，大都沒化妝，都比較真實，不像坐網約車的客戶，出門都化妝。
    去商場的路很順，沒遇到什麽紅燈。
    十幾分鍾後，第一單就這樣平淡結束了，沒有五顆星也沒有差評。
    我把車靠邊停下，看了眼手機上的收入。
    “扣除平台抽成，這單才賺了十八塊五。”
    又算了算時間，從接單到結束差不多用了近半小時。
    心裏默默對比了一下，以前送外賣，同樣是半小時。
    我跑了三家店取了五個訂單，沿著同一條路線送完，賺了三十多。
    網約車一次隻能接一單，空跑的時間還不少。
    “看來這活沒那麽簡單，再跑幾單看看。”
    接下來，跑了一上午，總共150多的流水，如果再扣掉車的一些費用，這收入不算高，相比送外賣要輕鬆一段。
    跑外賣過是體活，時不時地爬樓梯。
    時間來到晚上，實打實跑了一天網約車，我熄了火，坐在靜下來的車裏。
    打開接單後台，今天的流水：三百七十二塊。平台抽走一部分，油錢燒掉一部分，再算上車輛損耗……最後落在口袋裏的，二百八十四塊五毛。
    我盯著這個數字看了很久。早上六點出門，現在晚上八點多。
    車窗外的寫字樓還亮著不少燈，街上都是剛下班的人。
    有人抬手攔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下線的按鈕按了下去。
    明天還跑不跑？我對這個收入不是很滿意，這還是占了我跑外賣對道路熟悉才
    正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何詩雨的電話打了進來，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陳哥，你在忙嗎？”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剛忙完，怎麽？”我問了一句。
    “想請你吃個飯，有事跟你商量。方便嗎？”何詩雨問得很小心。
    “你都這樣說了，不方便也得方便。”我掛了電話。
    導航把我帶到一個不算新的小區。按照她發的樓棟號找上去，敲門後看到她係著圍裙來開門。
    “進來吧，正好最後一個菜出鍋。”她笑著讓開門。
    是間不大的單身公寓，但收拾得幹淨利落。小餐桌上已經擺了兩菜一湯。
    我有些意外，“你搬家了？怎麽不租站點宿舍？那邊便宜不少。”
    何詩雨有些為難的表情回應：“住那裏不方便。”
    她沒多說，我也沒再問。隻是隱約覺得，說得不方便可能不隻是錢的問題。
    過了一會，何詩雨把最後一道清炒時蔬端上桌，“坐吧，陳哥。”
    她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我坐下後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手藝可以啊。”
    何詩雨笑了笑，拿起旁邊的啤酒給我倒滿。“隨便做做。”
    酒過三巡，我放下杯子。“說吧，今天找我到底是什麽事？”
    何詩雨看似很隨意地問：“也沒什麽，想了解一下，你離開站點後，在忙什麽？”
    “剛跑了一天網約車。但隻臨時的，過兩天去淘閃購的網點報到，還是幹配送。”我如實說。
    何詩雨眼睛一亮：“那邊的待遇，怎麽樣？”
    我隨即明白過來她這是有跳槽的打算。
    但這個問題確實難住我了，去淘閃購完全是衝著王秋雅的關係，具體細節根本沒細問。
    “還真不清楚，應該跟袋鼠外賣差不多吧。”
    何詩雨又給我滿上一杯：“那邊要是待遇好，你可別忘了我啊。”
    新站點確實需要人手，但這事我也不敢打包票。“如果工資什麽的還可以的話，我就跟你說。”
    “那就先謝謝陳哥了。”她彎起眼睛笑了笑。
    我喝了口酒，隨口問：“你在袋鼠那不是幹得挺好的嗎？”
    這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何詩雨放下筷子歎了口氣：“你不知道，你離開後，這兩天站點變動有點大。”
    “李家父子都被張光天挖走了，楊麗娟也跟著過去了。現在站裏人心惶惶的，新來的壓不住場子。”
    “沒想到張光天那小子動作那麽快。”我心裏嘀咕著，看來以後張光天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何詩雨又繼續說：“新來的黃經理，有點那個意思。”
    “今天下班時，他把我單獨叫到辦公室，說要看上個月的配送數據。結果說著說著就往我這邊靠，手也不老實……”
    “還有這種事情？”我本想叫何詩雨報警，可這種事情哪裏說得清，告了他又能如何？
    “嗯。我借口說男朋友過來接我，趕緊跑出來了。”
    何詩雨有些的哽咽：“我現在每天去站點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又找借口把我單獨留下……”
    她眼圈泛紅：“要是你還在站點就好了。”
    我放下酒杯，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別怕，他不敢真的怎麽樣。”
    “可你都不在站點了。我現在連個能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話還沒說完，何詩雨的肩膀已經開始發抖。
    當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的時候。何詩雨突然把臉埋進我腰間，小聲哭泣起來。
    “實在不行，你先請兩天假。等我消息。”
    淘閃購那邊最快也要兩三天才能運作，現在也隻能等。
    何詩雨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想要什麽？”
    話音未落，何詩雨突然仰起臉，溫軟的觸感落在我的唇上，還帶著鹹澀淚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