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薇如何挽留，我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第二天一早，我準時出現在站點。
    張薇已經坐在工位上了，聽見我進門也沒跟我打招呼。
    整個上午，她從我辦公桌前經過三次都沒跟我說話，我知道她是在因為昨晚的事，生悶氣了。
    我拿出手機點了她最愛吃的凍奶茶，外加一份她念叨了很久的榴蓮酥。外賣送到時，我親自提到她桌上。
    “給你的。”我放下餐袋。
    她抱怨地說：“就知道來這套。”
    我們心照不宣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下午她終於開始正常和我對接工作，隻是稱呼從豪哥變成了客客氣氣的陳站長。
    中午我正準備去王燕麵館看看，何詩雨在那邊搞了幾天直播，效果聽說不錯。
    剛推開站點玻璃門，就看見劉隊那輛警車停在路邊。
    他降下車窗，朝我招了招手。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為劉誌傑那案子來的？”我自從上次在酒吧見過那人，跟劉隊提了一嘴後，幾乎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劉隊苦笑著搖頭：“這小子比泥鰍還滑。我們根據你提供的酒吧線索摸排查了半個月，眼看就要收網，他卻在昨晚突然消失了。”
    他手指敲著方向盤，“監控最後拍到他進了城西舊區，之後就再沒蹤影。”
    我有些詫異。原以為就是個普通小角色，沒想到能讓劉隊親自盯這麽久。
    “他那個給女主播瘋狂打賞的毛病，倒是留了不少線索。”劉隊遞過手機。
    屏幕上是某個直播平台的界麵，“光上周就給三個主播打賞了五六萬。”
    “我會讓騎手們多留意。”這種事情，我隻是盡量配合，能不能抓到人，也要看運氣。
    跟劉隊溝通了一會，我便下了警車，重生前往王姐的麵館。
    “我會讓騎手們多留意。”我點點頭。這種事能幫就幫，但最終能不能抓到人，還得看天意。
    又跟劉隊聊了幾句，我便推門下車，朝著王姐麵館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被眼前的陣仗驚住了，麵館前的小巷裏蜿蜒著一條長隊，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這生意可以啊！”我忍不住感歎，正準備往裏走，卻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吃麵要排隊！”羅英雙手叉腰站在我麵前，遞過來一個塑料號牌。
    我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牌子是32號，心裏估算著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不是，羅英，我……”
    “我什麽我！就是市長來了也得排隊！”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這丫頭認真起來，倒真有幾分管事的架勢。
    “我不點餐，就過去看看總行吧！”我對羅英解釋。
    羅英將信將疑打量著我，但還是側身讓出一條縫：“別影響她直播啊，這會正是流量高峰。”
    我擠過排隊的人群，麵館裏座無虛席，而在角落裏，何詩雨正坐在手機支架前。
    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毛衣，襯得氣色很好，正對著鏡頭笑盈盈介紹著麵前的招牌肥腸麵。
    補光燈下，她手邊那碗麵熱氣騰騰，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我沒敢靠太近，生怕入了鏡給她添亂，隻是隔著幾張桌子對她點了點頭。
    她正巧抬眼，看見了我，眼睛裏立刻閃過一絲驚喜。
    她飛快地對著鏡頭說了句：“家人們稍等一分鍾哦，有個朋友過來，我跟他打個招呼。”
    隨即她暫時關閉了麥克風，推著輪椅朝我這邊過來：
    “你怎麽來啦？看見我們這火爆場麵了吧！”
    “看見了，排到五十多號了，”我笑著指了指外麵。
    “搞得我想吃一碗都得按規矩排隊。你這邊怎麽樣，還順利嗎？”
    “還好！”她匆匆應了一聲，便重新麵對鏡頭。
    我看著她又沉浸到直播狀態中，便不再打擾，悄悄退了出去。
    原本還擔心她腿傷未愈會悶悶不樂，現在能找到吃播這個新賽道倒是挺好。
    更沒想到的是，她的直播效果這麽好，直接把王燕這家藏在巷子裏的麵館給帶火了。
    我正要往外走，羅英從身後追上來拉住我胳膊：“哎你怎麽走了？”
    我晃了晃手裏的號牌：“排這麽長的隊，我時間不夠啊。這三十幾號人，至少得排一兩個小時，我可等不起。”
    “剛跟你開玩笑的！怎麽可能讓你排隊。”羅英一把將我往回拉。
    她拉著我穿過等位的人群，走到何詩雨直播的那張桌子。
    店裏座無虛席，羅英直接安排我坐在何詩雨對麵的空位上。
    羅英利落地將直播用的那碗麵推到我麵前：“你先吃，直播用的待會再重新做一碗。”
    何詩雨立即會意，將鏡頭稍側，既避開我正臉又能拍到碗筷動作。
    我低頭吃麵時，聽見她對著麥克風輕笑：“看這位顧客吃得多香。”
    這頓插隊飯雖然吃得匆忙，倒讓我看見了兩個姑娘的默契。
    吃過麵我便匆匆離開。距離去總部培訓還剩最後一周，心裏最放不下的就是剛有起色的藥店。
    回程路上經過一家中藥房，我特意拐進去轉了轉。
    現在店裏每天固定接幾十單回春固元湯，需要的藥材不少。
    我一次性備齊一個多月的用量，下周我出差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回藥店的路上，我又聯係了另外兩家供應商，把常用的十幾味藥材都追加了訂單。
    秦雪接到采購單時很驚訝：“老板，這些庫存起碼能撐一個月了。”
    “有備無患。”我清點著儲藏間的藥材架。
    “我出差期間你要盯緊庫存，任何藥材低於三成儲量就要立即補貨。”
    這個剛剛步入正軌的小店，就像棵剛紮穩根係的樹苗，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最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黑順片這條供應渠道。貨源特殊，必須交給真正信得過的人。
    張薇雖然是黃莉介紹來的，做事也穩妥，但終究是外人。
    前些天她那些若有似無的試探，更讓我覺得這層關係需要保持距離。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拜托林小雨幫忙對接。
    雖說我們之間有過些不愉快，但感情基礎還在。
    更重要的是，供應商本就是她堂叔，由她來牽線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