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擴張，我需要至少兩名有經驗的副站長，還有……”
    王秋雅抬手打斷我：“人員怎麽安排是你的事，我隻要結果。”
    “作為站長，你要學會在有限資源下解決問題。”
    “我理解你的顧慮。”她語氣稍緩，“但管理崗意味著承擔更多責任。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權限，包括人事任免和績效評定。”
    她從手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這是新擬定的薪酬方案。你的基本工資上調30%，外加站點利潤的5%作為分紅。”
    “你要去開拓市場，同樣，你的收入也會直接與你的能力掛鉤。”
    我翻開文件，白紙黑字印著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
    這確實是個難以拒絕的報價，卻也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劍。
    “三個月。”她見我沒有回應，又補充道，“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如果新區站點業績達標，就再擴一個站點。”
    “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我也可以考慮從總部調人……”
    “不用，這個擔子我接了。”有壓力，才有動力。
    她已起身整理衣襟：“我要盡快看到詳細的實施方案。”
    我忽然明白，從此刻起，我們之間的關係已悄然改變。
    不僅是上下級，不僅是孩子的父母，更是被利益與責任緊緊捆綁的同盟。
    我陪王秋雅在商場又逛了一會兒，在水果區挑了進口櫻桃和芒果。
    結賬時我搶先刷了卡，她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淡淡開口：“你表現不錯，我沒看錯人。”
    “下周一，我會把詳細實施方案發給你。”我也得給自己上上強度。
    車駛入她住的小區，在她家樓下停穩。
    我幫忙把采購的物品提進別墅。
    王秋雅將購物袋整理到一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不了，站點還有事要處理，得先回去。”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外賣站點。
    晨會上，我直接切入主題：“公司決定開拓城東新區市場，增設一個新站點。我需要抽調幾名有經驗的騎手跟我一起過去。”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低語。
    老趙第一個開口：“站長，我們現在人手本來就不夠，再開新站點……”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從今天起啟動內部推薦計劃，成功推薦一名騎手入職獎勵五百元。”
    我環視在場的騎手，“另外，我們將從內部提拔兩名副站長。”
    散會後，我特意留下幾個表現突出的騎手。
    李明華，跑了五年外賣，業務熟練，但領導能力還欠些火候。
    陳誌鵬，我的老鄉，舉賢不避親，為人老實可靠，也值得信任。
    李哲，原本是個白領，為了追張薇才跑來送外賣。
    我看著眼前幾個人：“怎麽樣？你們誰對副站長這個位置感興趣？”
    李明華先開口：“陳豪，我這個人你也知道，跑跑單子還行，管人這事我幹不來。”
    陳誌鵬站直了些：“我想試試。”
    李哲扶了扶眼鏡：“副站長的具體職責是什麽？需要帶團隊還是主要負責業務拓展？”
    “既要帶團隊，也要開拓業務。這樣吧，給你們三天時間適應。”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
    王秋雅給我的任務確實太急了。不過仔細想想，這也不能全怪她。
    當初我從袋鼠外賣跳槽過來時，這些計劃就已經定好了。
    她一直在等我成長起來，才能邁出這第二步。
    這天晚上，我到張薇的家裏做客，因為她又給我燉了湯。
    “今天燉了山藥排骨，你最近太累，正好補補。”張薇從廚房裏給我端了碗湯出來。
    湯確實鮮美，但我們都心知肚明，張薇叫我來，絕不止是喝湯那麽簡單。
    剛喝完湯，她已自然靠了過來，眼波流轉間帶著不言而喻的邀請。
    飯後運動自然是少不了的。從客廳到臥室，衣物散落一地。
    在張薇的床上，她緩緩開口：“你能不能把李哲開除啊？”
    我看著張薇的臉：“他現在幹得挺認真的，站點正是缺人的時候。”
    “唉，他討厭死了。”她翻過身，發絲散在我肩頭。
    “天天變著法找我聊天，現在工資高了，還經常給我送禮物。”
    我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樣吧，我把他調到新站點去。”
    “不要，我跟你去新站點，你把他留在老站點好了。”
    新站點確實需要張薇，現在的站點就是她陪我一手搭建起來的，有她在，我能省心不少。
    “也好。”我抱緊了她。
    “老站點業務穩定了，讓他留在這邊確實更合適。”
    張薇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偎進我懷裏。
    跟張薇雲雨過後，我留下一片狼藉離開了張薇的家。
    接下來幾天，我開始在離老站點十幾公裏外籌備新站點。
    地方選在新區商業街背麵的一處舊倉庫，租金便宜，空間也夠用。我帶著十幾個從老站點跟過來的騎手，簡單打掃了積灰的水泥地，用隔板隔出辦公區，二手市場淘來的桌椅擺開就成了調度中心。
    張薇帶著兩個老員工負責接通線路、調試係統。她挽起袖子接網線的樣子讓我想起半年前搭建第一個站點時的情景。
    “通電了！”有人喊了一聲。頭頂的日光燈管閃爍兩下，穩定地照亮了空曠的倉庫。騎手們紛紛啟動電動車，儀表盤的藍光在昏暗角落裏接連亮起。
    我拍拍手：“老規矩，誌華帶五個人負責東片小區，其他人跟我熟悉西邊寫字樓區域。中午前必須跑通所有主要路線。”
    倉庫卷簾門嘩啦拉開，晨光湧了進來。十幾輛電動車魚貫而出，輪胎碾過積水的地麵。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分散進新區的街巷，轉身對張薇點點頭：“我們也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