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起一片黑順片在指間撚了撚，濃鬱的藥材香氣撲鼻而來。
    這批貨確實如堂叔所說，片大肉厚，色澤油亮，是難得的精品。
    “叔，這品質我放心。”我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
    “這次先要五十斤，往後每個月穩定供應一百斤，您看如何？”
    堂叔連連點頭：“沒問題！往後我都給你留著！”
    我掏出煙遞過去，“不過有個條件，以後得優先供給我，不能再轉賣別家。”
    堂叔接過煙的手頓了頓：“但要是別人出更高價……”
    我順勢接話，“我這個價格已經夠高了，您算算，長期穩定的買賣，總比零散著賣要劃算。”
    林父在一旁嗬嗬笑著打圓場：“老三啊，小陳這是要跟你長期合作呢。你這批藥材能找到固定銷路，往後不也省心？”
    堂叔掏出打火機點煙，深吸一口，煙霧中眯著眼盤算。
    半晌，他才開口：“成！就衝你這份誠意，這批黑順片以後隻供你一家！”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與他重重一握。
    這時林母係著圍裙從廚房探出身來：“什麽事不能吃完飯再談？菜都要涼了！”
    堂叔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走走走，先吃飯，我家裏還藏著兩瓶好酒！”
    我笑著攔住他：“不用麻煩，我車上備著呢。”
    林父聞言臉色一沉，怕是以為我要把他那兩瓶茅台拿出來待客。
    我從後備箱取出兩瓶五糧液：“特意給堂叔帶的，聽說您好這口。”
    堂叔眼睛頓時亮了：“這酒可不便宜！平時我可舍不得買這麽貴的。”
    林父這才舒展眉頭，樂嗬嗬地拍拍堂叔的肩：“今天沾你的光，我也嚐嚐這好酒。”
    飯桌上，堂叔迫不及待倒滿酒杯，細品了一口，眯著眼回味：“香！真是好酒！”
    他紅光滿麵給我夾了個雞腿，“以後要什麽藥材盡管說，叔一定給你留最好的！”
    林母笑著添了碗湯：“瞧把你叔高興的，這酒可比飯菜還對他胃口。”
    堂叔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徹底打開了。
    他紅著臉朝林小晴比劃：“丫頭，得多跟你姐夫學學！人家可是做大事的，手指縫裏漏點生意都夠你受用一輩子！”
    林小晴吃著菜，聞言撅起嘴：“叔，我現在還上學呢！”
    “上學怎麽了？等畢業了不也是要找工作賺錢嗎？”堂叔把酒杯往桌上一頓。
    我適時打斷了他，“現在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活法。小晴要是將來想學做生意，我肯定帶她。”
    林母也幫腔：“就是，孩子還在念書，你整天說這些做什麽。”
    堂叔還想說什麽，被林父按住了酒杯：“行了老三，讓孩子好好吃飯。”
    飯後，堂叔喝得滿麵紅光，說話都有些舌根發硬。
    林父朝林小晴使了個眼色：“小晴，送你堂叔回去，路上扶著點。”
    等兩人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林父轉身去關院門。
    他慢慢踱回飯桌前，拿起桌上的煙盒抖出一支，卻沒有點燃。
    “小陳啊，”他忽然開口。
    “不瞞你說，那黑順片，我這幾年也跟著老三在做。”
    我抬頭正對上林父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見我沒接話，又補充道：“其實我們這片的藥材，我經手的比老三還多些。”
    原來剛才飯桌上誇堂叔的那些話，都讓這位正主聽進去了。
    我給他遞過打火機，“您早說啊。”
    林父終於點燃了那支煙：“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既然林父主動開口，這藥材的貨源，怕是該重新談談了。
    “既然叔手裏有貨，那我肯定優先要您的，就是不知道您這邊能穩定供應多少？”我正愁不夠。
    林父淡淡開口：“我也不能一下全搶了老三的生意，每個月供個幾十斤左右”
    “價格不是問題，關鍵要保證質量。”我現在沒到到藥材心裏也沒底。
    林父回應：“你放心，我親自把關！”
    “對了叔，這野生的早晚會收完，您考慮一下種植？”
    林父會意地點頭，“我研究研究！”
    這時院門外來林小晴清脆的嗓音由遠及近：“爸，姐夫，我把堂叔送到家啦！”
    我看了眼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鎮上賓館辦入住。”
    林父立刻擺手：“住什麽賓館，小雨的房間一直空著，被子都是新曬的。”
    林小晴聽後立刻反對，“那怎麽行！姐夫住了姐的房間，我睡哪兒啊？”
    林父斥責：“你去你翠姨家對付一宿，她家西廂房不是一直空著？”
    “又讓我去借宿！”林小晴擦著手走出來，朝我做了個鬼臉。
    “姐夫你看，我爸就是偏心。”
    我有些為難：“要不我還是去鎮上！”
    “別聽這丫頭的。”林父瞪了女兒一眼。
    “她跟翠姨家小娟好得形影不離，巴不得天天往人家跑呢。”
    林小晴噗嗤笑了：“那倒是，小娟剛買了投影儀，正好今晚去她家看恐怖片！”
    她說著蹦跳著往門口走，“姐夫你隨意啊。”
    望著她歡快的背影，林父無奈地搖頭：“這丫頭，都上大學了還這麽孩子氣。”
    他引著我走向裏間，“小雨雖然不常回來，但她媽媽每周都把這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
    我也不是頭一回在林小雨家過夜了，便不再推辭。
    洗漱完，我躺到林小雨床上休息。
    這次來林家，除了談藥材生意，更緊要的是進雙陽山脈尋找鎖陽草。
    這味藥材關乎我自己的性命，上次搜找無功而返，看來必須往深山更險峻處探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