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我有些激動的坐到蘇妍旁邊。
    “我還能騙你不成？”蘇妍說著把一張醫院的檢驗報告塞到我手裏。
    我接過那張薄薄的紙，目光落在報告單上“妊娠”兩個字，一股熱流衝上心頭。
    驚喜來得太突然，讓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跟王秋雅懷孕的感覺完全不同。
    蘇妍繼續說：“這個月的月事推遲了一個多星期沒來，就去檢查了一下，果然有了。”
    我伸手摟住她，一種奇妙的聯結感油然而生，我們竟然要有一個孩子了。
    “我們結婚吧……”我握住她的手，我自己犯的錯，就要負責任。
    誰知蘇妍輕輕推開了我：“我隻是通知你一聲，又不是要跟你結婚。”
    “小雨那邊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我猜測可能是因為林小雨的關係，她才不願接受這個提議。
    “不，不是因為她，我不想你因為孩子才選擇我，更不想讓這個孩子成為束縛你的枷鎖。”
    我覺得到蘇妍還有什麽事瞞著我，正想問清楚。
    她打斷我，“我還沒準備好，在這樣的時刻倉促結婚，對誰都不公平。”
    “可是這個孩子……”我還以為她打算把孩子打掉，急忙開口。
    “這孩子我會生下來的，放心，沒你的同意，我是不會把孩子打掉的。”蘇妍一眼看穿了我的顧慮。
    聽到她承諾不會放棄這個孩子，我才鬆了口氣。
    隻要她願意留下孩子，我就還有時間慢慢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你要有什麽事，一定跟我商量，我會負責到底的。”我握住她的手。
    蘇妍輕輕點頭，算是默許。
    這時，門鎖轉動，剛值完夜班的林小雨推門而入。
    我下意識鬆開了握著蘇妍的手。
    “你們都沒吃早餐吧？我去幫你們買！”我急忙起身，找了個借口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場麵。
    兩女各自說了想吃的早餐。我記下後匆匆出門，幾乎是逃離了出租屋。
    我走在街道上，心裏亂成一團：該如何向林小雨開口？說我和她最好的朋友有了孩子？
    更現實的是，我藥店裏那些質優的藥材，全靠著林小雨老家那邊的親戚供應。
    要是她知道這件事後一氣之下斷了貨源，剛走上正軌的生意恐怕要遭受重創。
    我拎著早餐站在路邊，意識到，這個突如其來的生命帶來的不僅是情感的糾葛，更是關係到我的事業。
    買好早餐回到出租屋，將餐盒在餐桌上逐一擺開。
    當目光落到蘇妍麵前時，我下意識地伸手取走了她手邊的油條，換上溫熱的瘦肉粥。
    “你少吃點油炸的。這個對胃更溫和。”
    話音剛落，我便意識到不妥。抬頭正對上林小雨投來的視線。
    蘇妍低頭攪動著碗裏的粥，沒有說話。
    林小雨吃著麵前的煎餅，卻明顯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微妙的氣氛：“小雨昨晚值班辛苦，多吃點。”
    林小雨淡淡回應：“謝謝。”
    蘇妍吃了幾口，就放下勺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她起身離開餐桌，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客廳裏頓時隻剩下我和林小雨兩人。場麵有點尷尬，隻剩下細微的咀嚼聲和彼此的呼吸。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林小雨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我回應了一句：“我也有事要跟你說，你先說吧。”
    這句話脫口而出後，我立刻感到一陣心虛，既怕她即將要說的話，又慶幸能暫時推遲那個艱難的坦白。
    林小雨說：“我懷孕了！”
    “啊？”我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剛才想說的那些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如果林小雨也懷了我的孩子，那蘇妍的事此刻是萬萬不能提了。
    “你怎麽是這樣的反應？難道你不開心嗎？”林小雨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悅。
    “沒有啊，我要當爸爸了，怎麽會不開心。”我急忙擠出一個笑容。
    “隻是太突然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讓我緩一緩。”
    我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什麽叫左右為難。
    “那我們的婚事也要盡快定下來吧。”我試探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小雨卻輕輕搖頭，語氣平靜得讓我意外：“結婚的事先放一放，等你買了房子再說。”
    “現在租房結婚總歸不踏實。再說孩子出生後需要穩定的環境，總不能一直擠在這套小房子裏。”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卻讓我心頭莫名一沉。
    兩個女人，同樣的選擇，都在婚姻門前止步。
    我本該鬆一口氣，可這份默契反而讓局勢更加棘手。
    “也好。那我抓緊時間賺錢。”
    我忽然意識到這或許不是巧合。她們都在用最理性的方式，給這段感情留出了回旋的餘地，也給我設下了一道無形的考驗。
    林小雨吃過早餐，便回房休息了。
    我坐在餐桌前，把剩下的早餐全都掃進肚裏，自己也詫異今早的胃口怎麽會這麽好。
    換好衣服出門時，我前往配送站點上班，腦子裏卻亂糟糟的，像塞了一團亂麻。
    早會時，我站在隊伍前心不在焉，連昨日的工作數據都念錯了兩處。
    騎手們散開後，張薇抱著記錄本走過來：“你得提醒一下騎手們，我看新聞，別家的外賣騎手又出現打架事件了。”
    “知道了。”我目光渙散望向窗外。
    “你今天怎麽了？”張薇察覺到我的異常，
    “沒什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勉強扯出個笑容。
    她顯然不信，卻也沒再追問：“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站裏的事我先幫你盯著。”
    我點點頭，心裏卻清楚，這根本不是休息能解決的問題。
    兩個女人的身影在腦海裏交替浮現，像兩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心頭。
    看著張薇離開辦公室的背影，我不由暗想：下次要是再與她親熱，務必得做好防護措施。
    眼下林小雨和蘇妍的狀況已經足夠棘手，絕不能再添變數。
    林小雨懷著身孕卻不願結婚，蘇妍那邊更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