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很默契，除了吃的，我們誰都沒有提起別的事。
    看著她們吃得開心，我心裏那點因揮霍而產生的負罪感也消散了。至少這一刻，她們的笑容是真實的。
    離開餐廳時，蘇妍一手輕撫著微脹的小腹，另一手挽住林小雨。
    “陳豪，我要求不高，以後每個月請我跟小雨吃一次這樣的大餐就行。”
    我快走兩步跟上她們，“在吃的方麵上，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們。”
    這話不假，雖然平時點的外賣也總是挑她們喜歡的餐廳。
    想起她們現在都有孕在身，我又補充：“以後外賣也得注意了，那些重油重鹽的得少點。”
    以前圖省事常點的麻辣香鍋、燒烤之類，顯然不再適合現在的她們。
    蘇妍誇張歎了口氣：“那豈不是更該經常出來改善夥食了？”
    林小雨捏了下蘇妍的手臂，溫聲對我說：“別聽她瞎起哄，家裏煮點清淡的營養餐就很好。”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走在我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剛才吃的哪道菜最驚豔，下周想喝什麽湯。
    我聽著她們的聲音，看著遠處小區裏亮起的萬家燈火，突然覺得，如果能永遠守住這樣的夜晚，那些所謂的超凡能力和英雄夢想，不要也罷。
    幾天後，我那五家分店正式開門營業。
    沒有敲鑼打鼓的慶典，也沒有花籃成排的排場，隻在門口掛了塊“開業大吉”的紅色橫幅。
    這種生意，最適合悶聲發大財。
    我出現在一家新分店中。秦雪一早就帶著幾個店員在做最後的準備。
    “老板，都準備妥當了。”
    我點點頭，比起總店，這家店麵積沒那麽大，“線上那邊我來安排！”
    我動用外賣站長的權限，五家店的外賣係統很快就接入平台，促銷活動也同步上線了。
    開業第一天，到店裏買藥品的客流量不算多。
    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因為我主打的是做線上，集中精力推爆那款固本回春湯。
    外賣平台的接單提示音不時響起，雖然單量還不大，但這是個好開頭。
    中午時分，我回到總店辦公室，打開電腦查看了幾家新店的實時數據。
    秦雪推門進來，遞給我一份剛打印的外賣訂單分析。
    “比我們預估的提前了半個小時突破五十單。”
    她的語氣裏帶著克製的欣喜，“特別是這家店，周邊三公裏內有三個大型小區，。”
    “告訴各店店長，頭三天重點關注外賣客戶。”現在還是在磨合期，還不敢把廣告推到主頁，怕幾家店忙不過來，前期口碑很重要。
    直到晚上打烊，幾家新店都沒有出現配送延遲之類的糟心問題。
    這多虧了我動用了外賣站點的騎手關係。
    早在開業前，我就跟站裏的騎手打了招呼。
    凡是接到我店裏訂單的兄弟，我自掏腰包，每單額外加五塊錢紅包，條件是幫我優先配送。
    騎手們自然樂意。送我家的單子，相當於跑一單掙兩單的錢，積極性一下子就上來了。
    白天我抽空看了幾次後台，訂單從接單到騎手到店取貨，平均不超過十分鍾。
    秦雪臨近下班時來辦公室匯報，還特意提到了這個現象。“老板，今天外賣平台的配送評分全是滿分，有幾個顧客還專門在評價裏誇我們送得快。”
    我沒多解釋。“配送時效是線上銷售的關鍵，以後也要保持這個標準。”
    秦雪把手裏拿著剛打印出來的營業報表遞給我。
    “老板，今天的成績出來了，總店加上五家分店，今日總營業額是四萬二千六百五十元。”
    這個數字比我預想的還要好，我的目光停留在單品銷售排行那一欄。
    固本回春湯不出所料賣的最多，後麵跟著的數字是三萬整。
    僅僅這一款壯陽湯藥，就貢獻了超過七成的營業額。
    秦雪介紹：“這款產品今天在每家店都賣斷了貨，尤其是分店，下午四點左右就陸續清空了庫存。很多顧客都是直接點名要它，甚至有人一次買了三四個療程。”
    我心裏快速盤算著。這款根據古方改良的湯藥，效果和口碑看來是徹底打開了市場。
    這已經不僅僅是“熱銷”，簡直成了現象級的產品。
    我立刻做出決定，“明天一早優先補貨固本回春湯，各家分店的配貨量再增加百分之五十。”
    “明白。”秦雪記下。
    我心裏的算盤劈啪作響，照這個勢頭滾下去，月入百萬確實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
    單是這一款固本回春湯，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印鈔機。
    興奮的勁頭隻持續了片刻，冷靜下來後，我清楚知道，這種爆發式增長注定無法長久。
    陽痿早泄這毛病，固定的患者群體就那麽多，不可能天天都有新客戶。
    頭幾個月吃的是市場空白和口碑效應的紅利。
    等該買的都買了，該試的都試了，銷量必然會逐漸回落，最終穩定在一個常規水平上。
    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趁著這波行情，把基礎打得更牢。一是得抓緊研發固本回春湯的二代產品，或者在現有基礎上推出不同療程的搭配套餐，提升客單價。
    二是必須利用這段時間積累下的客源和資金，盡快開發出新的、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線，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快錢固然誘人，但想要做得長久，終究得靠紮實的根基和可持續的規劃。這幾個月，一刻也不能鬆懈。
    我回到出租屋，黃莉那張帶著科研者執拗的麵孔又浮現在眼前。
    她賦予我的這副軀體，確實像一頭掙脫牢籠的野獸，帶來無數困擾。
    但固本回春湯的火爆，她所鑽研的那些看似離經叛道的東西，底下埋藏著足以撼動市場的金礦。
    這種力量，不該被浪費，更不該被埋沒。
    當然，我不是要去當什麽英雄，我要的，是把這力量換成實打實的鈔票。
    第二天下午，我把店裏的事交給秦雪，開車去了黃莉所在的大學。
    在實驗室找到她時，她正對著培養皿記錄數據，頭也沒抬。
    “想通了？”
    “算是吧。不過不是去你那個部門。我想跟你談筆生意。”
    “你這裏，”我指了指周圍那些精密的儀器和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