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趙姐很重要，那我就不強求了。”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起身準備告辭。
    “等等。”趙婧按住我的手腕。
    “若是別人，我斷然不會鬆口。不過是你想買......我倒是可以割愛。”
    “那趙姐開個價？”我重新坐下，直截了當地問。
    趙婧忽然向前傾身，溫熱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價錢好說。今晚來我住處詳談，別說買了”
    她聲音漸低，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送你都行。”
    趙婧眼波流轉間那份超出尋常的熱切，讓我瞬間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
    “趙姐說笑了。該多少就是多少，我按市價加一成。”
    我目光坦然地看著她，“我敬重趙姐，這份情誼，不該被別的什麽攪擾。”
    趙婧有點失落：“難道你還不知道姐姐對你的心意嗎？”
    我選擇將話挑明：“趙姐，正因為知道，才更不能這樣。我陳豪雖然不算什麽正人君子，但有些底線，跨過了就回不來了。”
    我迎著她複雜的目光，“我們相識於微時，你幫過我，這份情我一直記著。也正因如此，我更想幹幹淨淨和你做這筆買賣，讓這份交情能長久地延續下去，不想它變了味道。”
    我給她思考的時間，然後繼續道：“這房子，對我來說，是想給家人一個安穩的窩。對你，想必也承載著不少記憶。我們用一個公平的價格，完成這次交接，讓它成為我們之間另一段值得記住的交情，不好嗎？”
    趙婧久久凝視著我，最終，她眼底的波瀾漸漸平息，化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歎。
    嘴角牽起一抹釋然，卻也帶著些許苦澀的笑意。
    “罷了，就依你。按市價，不多不少。”她端起已經涼透的茶，像是敬酒般朝我示意了一下。
    “這房子，給你，我放心。”
    “謝謝趙姐。”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最終，那套四室一廳的房子，我以一百六十萬的價格拿下了。
    這價格確實低於市場行情，一來因為是房齡較老的二手房，二來也趕上了這兩年房價下行。
    能這個價成交，趙姐算是賣了個人情。
    辦理過戶手續那天，服務大廳裏人來人往。
    當工作人員遞過來表格填寫產權人信息時，我隻寫下了林小雨和蘇妍的名字。
    林小雨看著新鮮出爐、隻屬於她和蘇妍兩個人的房產證，眼神複雜地望向我：“怎麽不把你的名字加上？”
    蘇妍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語氣輕鬆地解釋：“傻瓜，加上我的名字，等以後咱們想再買一套改善住房，就算第二套房了。首付比例、貸款利率都得高出不少，手續也麻煩很多。寫你倆的名字最合適，也算給你們一個保障。”
    林小雨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表情裏找出更深層的意思。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輕聲說：“總是你有道理。”
    蘇妍收好了房產證，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挽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
    我們三人並肩走出交易中心，看著身邊兩個即將成為孩子母親的女人？
    心裏清楚，這套寫在她們名下的房子，不僅僅是一個居所，更是我對她們、對即將到來的新生命，一份承諾。有些擔子，我甘之如飴。
    蘇妍提議：“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得去慶祝一下，吃頓大餐。”
    林小雨也難得沒有反對，溫柔點了點頭。
    我看著她們，“想吃什麽？今天聽你們的。”
    蘇妍想了想：“就去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的那家私房菜館吧？好久沒去了。”
    那家菜館藏在老巷子裏，環境清雅，菜品精致，確實很有紀念意義。
    我笑著應下：“好，就那。”
    點完菜，蘇妍以茶代酒舉杯：“為了我們的家。”
    林小雨也舉起茶杯。
    我與她們碰杯，清脆的聲響裏，仿佛敲定了一個新的開始。
    菜品陸續上桌，都是我們以前愛點的招牌菜。
    我們聊著房子未來的布置，聊著孩子出生後的規劃。
    蘇妍忽然開口：“等孩子出生，我就辭職在家做全職媽媽。以後，就靠你們兩個負責賺錢養家了。”
    我立刻明白了她這份輕鬆背後所代表的犧牲。
    她那份工作，是她奮鬥多年才站穩腳的，如今說放棄就放棄。
    “你想清楚了嗎？”我看著她，沒有立刻反對。
    “如果你是真的想多陪陪孩子，我支持。但如果是因為別的，其實不用。”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你和林小雨都不工作，我也完全能負擔得起這個家。”
    蘇妍眼神裏有釋然，也有對未來的憧憬：“不全是因為錢。就是覺得，人生到了不同的階段，想換一種活法。看著孩子長大，參與他每一步的成長，這種體驗，錯過了就再也補不回來了。”
    林小雨安靜聽著，最終輕聲說：“無論怎麽選，我們都在一塊兒就好。”
    走出餐館，回到那套如今已徹底屬於我們的房子，推開門的感覺與以往截然不同。
    蘇妍第一個走進去，張開手臂，在空蕩蕩的客廳裏輕盈轉了個圈，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雀躍：“終於不用再擔心房東突然收房了！這裏，每一寸都是我們的了！”
    林小雨雖沒說話，但眼底也漾著淺淺的笑意。
    “接下來，可以按照我們的想法好好布置了。”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們在屬於我們的空間裏。
    這個承載了太多記憶的“出租屋”，從此刻起，將真正成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家”。
    一個可以安心期待新生命降臨的港灣。
    這裏不再是一個臨時的驛站，而是我們共同的根基，一切的未來都將從這裏生長出去。
    蘇妍走到客廳中央：“我想把這麵牆刷成暖色調，不要現在這種冷白色。可以鋪上厚厚軟軟的地墊，將來寶寶可以在這裏玩。”
    我認真聽著她的構想，以前租房時，這些改動想都不敢想，生怕動了房東的東西。現在，終於可以隨心所欲了。
    “沒問題。我明天就聯係設計師，把你們的想法都落實下來。”我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