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楊麗娟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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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回歸到工作,我將更多的精力投注在這家初創公司上。
    王秋雅那一個億的投資,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肩頭,這不僅是資本,更是一份不容辜負的信任。
    這天的小型項目會,核心議題再次聚焦在黃莉主導的實驗室上。
    她手中進行的基礎研究和數據積累,是公司未來能否一鳴驚人的關鍵。
    會議室的白板上寫滿了分子式、藥材名稱和初步的實驗流程圖。
    黃莉眼下有些淡青,但眼神卻很亮,她指著最新的幾組數據對比圖:“針對固本回春湯的改良,可以達到量產,但效果會下降三成。”
    “隻要能量產就行,效果差一點沒關係,我們可以降點價格,再分成幾個版本。”林悅說出她的想法。
    雖然我心裏是不怎麽支持,但把盤子做大了,走純商業模式,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沒人提意見,黃莉繼續介紹另一款產品:“至於祛疤膏方向,還要等雙陽村的實驗室建成後,看能不能培育出來。”
    黃莉的研究進展比預想的要快,尤其是壯陽藥方向,市場潛力巨大,且一旦成功,就是一款能快速形成現金流的爆品。
    林悅接著發言,她的思維總是跳躍在研發之前,著眼於更宏觀的布局。
    “針對這兩個核心在研產品,應立即啟動商標注冊流程。”
    中藥製劑的新藥申請或保健食品批文的備案認證,這些資質申請周期長,必須現在就著手了解流程,準備基礎材料。
    “我們不能等到產品做出來了,才被卡在這些環節上。”
    林悅考慮得很周全,知識產權和市場準入則是翅膀,缺一不可。
    會議結束後,我拿著杯子走進休息室,想泡杯茶透透氣。
    剛把熱水注入茶杯,黃莉也端著空咖啡杯走了進來。
    “辛苦了。”我看著她略顯疲憊但精神亢奮的狀態。
    “實驗再重要,也別把自己繃得太緊。我們現在的進度,已經遠超預期了。”
    黃莉操作著咖啡機,難得露出一個笑容。“壓力是有,“但也不全是給公司、給你打工這份壓力。”
    她端著衝好的咖啡,靠在料理台邊:“這些年,看了太多。很多我們古籍裏早有記載、民間用了上百年的好思路,要麽被束之高閣,要麽被人家拿過去,用現代技術一分析,提取、合成、專利一申請,就成了他們的重大突破。”
    “從青蒿素到一些複方製劑的深度開發,我們慢一步,就步步慢,市場、標準、話語權,全成了別人的。”
    “這次不一樣,兩款產品的底層邏輯和我們的炮製提取路徑,他們短時間內摸不透。那幾味核心藥材的地域特異性很強。”
    她呼出一口氣,像是把長久以來憋著的那股勁稍微釋放出來一點,“這是個機會,一個可能讓我們在某些細分領域,真正走到前麵,甚至製定規則的機會。作為一個搞科研的,這口氣,我憋了很久了。”
    我看到的不僅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研發主管,更是一個帶著某種樸素執念的戰士。
    “明白了,資源管道,我會盡量打通。你隻管往前衝,需要什麽,開口。”我也是全力支持她。
    因為有些微妙的想法,我跟她不謀而合。
    黃莉拿起咖啡杯:“謝謝,我先回實驗室了,還有兩組數據要盯。”
    商機固然要抓,但有些東西,比單純的商機更值得投入。
    我剛喝了口茶,手機就響了。是秦雪打來的。
    “老板,跟你匯報個情況。”秦雪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今天店裏來了個人,不像普通顧客。簡單問了問幾種藥材後,話頭一轉,說想買咱們‘固本回春湯’的藥方。”
    我放下茶杯:“你怎麽說?”
    “我當然拒絕了。”秦雪回答得幹脆利落。
    “我說這是店裏代客煎製的秘製方劑,不賣配方。那人也沒多糾纏,轉了一圈就走了。但我感覺不像是一時興起問問。”
    “你做得對。記住,任何時候,任何情況,方子都是底線。以後遇到類似的人,多留個心。”
    “明白。”
    掛了電話,我站在落地窗前,固本回春湯還沒開始大麵積推廣,隻是在總店和少數老客戶中有口碑,居然就已經有人嗅著味道找上門來了。
    看來,我讓店員堅持隻提供煎製好的湯劑,絕不單獨售賣配好的藥材或透露具體配伍,這步棋走對了。
    最大程度減少了核心配方外泄的風險。
    商場果然如戰場,表麵的寧靜之下,暗流湧動。
    競爭的殘酷與直接,遠比我想象的來得更早,也更赤裸。
    我轉身回到辦公桌後,撥通了林悅的內線電話。“林悅,剛才秦雪那邊遇到點情況……”
    我簡單複述了有人詢價藥方的事。“這件事提醒我們,知識產權保護必須立刻升級到最高優先級。你之前提的商標和資質要加快,”
    電話那頭,林悅的聲音也凝重起來:“我立刻去辦。看來,有人已經把我們當成潛在的對手了。”
    放下電話,休息室裏那片刻的鬆弛感早已消散無蹤。
    戰爭的門鈴已經按響,接下來每一步,都不僅僅是商業運作,更是攻防較量。
    黃莉憋著的那口氣要爭,秦雪守住的門要看,而我要做的,就是為這場早已開始的戰鬥,築好最堅固的堡壘。
    過了一段時間,有件事提上了日程,讓我頗為頭疼,楊麗娟可以出院了。
    她的命是救回來了,但脖子上還纏著紗布,傷口需要定期回醫院換藥複查。
    更重要的是,聲帶受損嚴重,醫生判斷,她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正常說話了。
    我去醫院給她辦好了出院手續,走進病房時,她正安靜地坐在床沿,收拾著寥寥無幾的個人物品。
    見到我,她下意識地想開口,卻隻發出一點急促的氣音,隨即眼神黯淡下去,默默地從隨身包裏拿出一塊白色的寫字板和一支筆。
    “手續都辦好了。”我盡量讓語氣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