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先去給我打了碗湯。
    我並沒有喝，而是摟住張薇，“我不是來喝湯的，而是來吃你的。”
    張薇用手抵住我要落上去的吻：“別著急，一身臭汗，先去洗個澡。”
    我鬆開手，順從地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衝走了一身汗，也讓我翻騰的思緒稍稍平複。
    用她備好的毛巾擦幹身體，我才發現沒有替換衣物，隻好將浴巾圍在腰間。
    走出浴室時，客廳隻亮著一盞暖黃的落地燈。
    張薇已經不在原地，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紅酒香氣。
    “這邊。”她的聲音從臥室方向傳來。
    我走過去，張薇側坐在床沿，手裏端著半杯紅酒，睡袍的腰帶係得鬆鬆垮垮，領口微微敞著。
    “洗好了？”她抿了一口酒。
    “嗯。”我走過去，拿走她手中的酒杯放在床頭櫃上。
    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床沿，將她圈在身前。“現在，可以繼續了？”
    張薇淡淡回答：“急什麽？剛才不是挺聽話的麽？”
    “那是對你的尊重。”我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她。
    她忽然輕笑一聲，那點刻意營造的距離感，在笑聲中碎開些許。“陳總，”
    她叫了這個稱呼，語氣卻與辦公室截然不同“你有時候，真的挺矛盾的。”
    “人都是矛盾的。”我捕捉到她的唇，這次她沒有再阻攔。
    這個吻起初帶著紅酒的微澀與甘醇，很快便隻剩下彼此的糾纏。
    張薇抵在我胸口的手不知何時改成了環抱。
    浴巾的結早已鬆散，滑落在地。肌膚相貼，溫度驟然攀升。
    氣息交錯間，她稍稍退開一點，眼裏蒙著水光，聲音有些含糊：“燈太亮了。”
    “我想把你看的更清楚一點。”我沒有去關燈。
    事後，張薇躺在我的胸口：“那個林總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啊，公司不準談戀愛，是什麽破規定。”
    “她是照搬大公司那一套。”我輕撫著張薇的肩膀。
    張薇輕哼了一聲：“照搬？我看她是自己沒人要，就見不得別人好。”
    她半是玩笑半是試探，“你真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林總那張臉，那身材，其實挺標準的冷美人。”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我回答得幹脆。
    手從她肩頭滑到後背，掌心貼著她溫熱的皮膚，“漂亮女人很多，但不是每個都能讓我有想法。”
    她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那你對誰有想法？”
    我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手上略微用力，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她識趣地不再追問，轉而回到自己更關心的計劃上：“等她出差，就我們倆在公司，監控關了，誰知道？”
    我提醒她：“行政部和安保部有權限，突然斷了線路，會有記錄，反而惹麻煩。”
    張薇眼珠轉了轉，“總有監控死角吧？或者儲物間？”
    “你就這麽想？”我有些好笑地低頭看她。
    “刺激嘛。”她理直氣壯。
    “天天一本正經的陳總，多沒意思。”她的手開始不老實地下滑。
    “再說了，你剛才不也挺喜歡的？”
    我捉住她作亂的手：“喜歡歸喜歡，但不能冒不必要的風險。林悅那個人，較真得很，沒必要主動送把柄。”
    “知道啦，謹慎的陳總。”她拖長了調子，聽起來像是放棄了，但顯然還在盤算著什麽。
    次日，我來到了公司，處理了幾封郵件，便起身去了實驗室。
    自動門無聲滑開，黃莉正站在中央實驗台邊，對著平板電腦記錄數據，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
    “陳總。”
    “進展如何？”我走近，看向她手邊培養皿中色澤奇異的凝膠狀物質。
    黃莉調出幾張圖表：可能需要調整製備參數，重新優化工藝。”
    “預估要多久？”
    “至少兩周，才能回到之前的測試節點。”她收起平板，看向我。
    我知道搞科研這種事情急不得。
    離開前，補充了一句，“你也注意休息。關鍵的路，不能靠疲勞駕駛趕出來。”
    她笑了笑：“等這批數據穩定了再說。”
    離開實驗室，下午與林悅、黃莉的會議預料之中不會輕鬆。
    我看了眼時間，方向盤在手中轉了個方向，駛向了城北。
    振威武館的招牌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舊，但裏麵傳來的動靜卻比往日更加密集。
    墊子中央的區域，那幾個報了名的弟子正在兩兩對練，護具撞擊的悶響和短促的呼喝聲不絕於耳。
    魏崢背著手站在一旁，目光鷹隼般掃過每個人的動作，時不時吐出幾個簡短的詞：
    “腰轉！”
    “步子活了！”
    “防守！”
    一個弟子在纏抱中被對手找到空隙，腳下一絆，失衡倒地。
    魏崢眉頭都沒動一下：“起來。擂台倒了就輸了。再練。”
    那弟子喘著粗氣爬起來，眼神裏沒有怨懟，隻有更狠的勁頭，又撲了上去。
    我看了一會兒，去角落換了衣服，也開始自己的基礎練習。
    靜樁，直拳，步法銜接。
    我能感覺到，在魏崢這種近乎苛刻的凝視下，場中那幾個人燃燒起鬥誌。
    他們加練的強度明顯提升了，每一次出擊都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厲，防守也多了搏命般的警覺。
    目光投向魏崢，他正單獨給一個弟子糾正摔法的著力點。
    我知道館長很想贏下比賽。
    那二十萬獎金，對武館來說，不僅僅是錢。
    他嘴上不說，甚至對報名的弟子也沒有過多鼓勵的言語，但他將所有的心力和希望，都壓在了這幾個肯站出來的年輕人身上。
    我繼續回到自己的位置，對著沙袋揮拳。
    “砰！砰！砰！”聲音混入館內那片更大的聲浪裏。
    每一次出拳，都更感受到自己身體裏那股被強行歸攏的力量在躁動，也更能體會場中那些弟子每一次全力以赴的重量。
    魏崢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我側後方看了一會兒。
    “發力順了點。”他忽然開口。
    我停下，轉頭看他。
    他目光依然看著沙袋：“但架子還是死。想試試別的嗎？”
    我沒明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