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五家藥店分店開業，夏琳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其中一家的店長。
    開業儀式都從簡，沒有剪彩和花籃，隻是在門口立了塊“開業酬賓”的牌子。
    這也是為明年新藥可能的大規模上市，提前布局渠道。
    在她負責的那家新店裏，我最後跟她交代：“不用緊張，開頭店裏主要還是賣一些常見的保健品和滋補品，穩住基本盤。”
    因為黑順片短缺，這幾家新店暫時都沒有上架“固本回春湯”。
    這反而讓夏琳的壓力小了些，不必一開始就麵對最複雜的產品和客戶。
    夏琳點點頭，眼神比前幾天堅定不少：“我明白，陳總。先從服務和常規品項做起。”
    我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這家分店。接下來，還得去看看其他幾家新店的情況。
    秦雪跟在我身後，一起上了車。
    車子駛入主路，朝著城南方向開去。秦雪坐在副駕駛，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了口：
    “夏琳，是不是太年輕了？經驗也淺，直接讓她當店長，下麵的人能服氣嗎？其他幾家店的負責人，資曆都比她老。”
    我目視前方，敲了敲方向盤：“經驗可以積累。我看重的是她肯學，心思細，執行力也強。缺的隻是個機會。”
    “機會？”秦雪側過頭看我。
    話裏有了別的意味，“陳總，你給她這機會，就因為看她肯學？店裏那些傳言，你不會沒聽過吧？”
    “什麽傳言？”我語氣平淡。
    “還能是什麽。”秦雪更直接了。
    “都說夏琳跟你關係不一般。說她能升這麽快，是讓你照顧了。難道是真的？”
    秦雪等不到回應，自己往下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有點錢，有點權了，就變壞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我側臉看了她一眼。
    秦雪過了片刻才嘟囔道：“我看像。不然你怎麽解釋？對她那麽特別，別以為我一點都不知道。這還不算照顧？”
    我打了把方向，車子拐進另一條街道：“我看人，用誰，有我自己的考量。夏琳能不能坐穩店長的位置，得看她接下來的業績，看新店能不能做起來。其他的，都是雜音。”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有些事，點透了反而沒意思，模糊地帶才能讓人各自掂量。
    秦雪聽出了我的話外音，知道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不會有結果，反而可能讓自己難堪。
    我把話題拉回正事：“其他幾家店，你看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尤其是備貨和人員調配上。”
    秦雪也恢複了專業語氣，開始匯報她觀察到的情況。
    我和秦雪接著巡視了幾家新店。
    得益於總店成熟的模式和秦雪之前打下的基礎，這幾家分店都照著成功的模板複製，沒發現什麽大問題。
    流程是現成的，隻要執行到位，短期內不會出岔子。
    送秦雪回去的路上，她比平時更沉默。
    到了她住處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手放在車門把手上，似乎想再說些什麽，最終卻隻是低聲道：“陳總，那我先上去了。”
    “嗯，早點休息。”我點了點頭，沒去追問。
    她關上車門，站在路邊看了車子一眼，才轉身走進樓裏。
    有些話，她沒說出口，我也不會問。
    晚上，我出現在夏琳新租的單身公寓門口。
    這裏離她負責的分店很近，是她為了方便上班剛剛搬進來的。
    我是第一個來這裏做客的人，她剛洗完澡不久，頭發還帶著濕氣，鬆散地披在肩頭。
    身上穿著簡單的棉質家居服，屋裏飄出她常用的洗發水的清香。
    “剛搬進來，還有點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還略顯空蕩的客廳。
    我沒說話，目光掃過房間，最後落回她身上。
    有些東西，在關上門之後，便悄然改變了質地。
    “你餓不餓？要不點個外賣？”她先開了口。
    “隨便吧。”我在沙發上坐下，其實並不很餓。
    “嗯，那我來點。你先去洗個澡吧，忙了一天了。”夏琳拿起手機。
    “好。”我站起身，沒再多說，徑直走向浴室。
    浴室裏還彌漫著水汽，鏡子上蒙著一層薄霧。
    架子上放著她的洗漱用品，旁邊掛著幾件，女人的貼身衣物，款式簡潔，顏色素淨。
    顯然是不久前換下的。我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打開了花灑。
    溫熱的水流衝過身體，帶走了一些疲憊，也讓某些心照不宣的期待。
    我從浴室出來，夏琳剛好提著外賣袋走到小餐桌旁。
    “正好送到。”她一邊拆包裝，一邊說。
    “這家店新開的，我沒點過，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攤開的餐盒，幾道家常菜，色澤倒也鮮亮。
    “看起來還行。”
    兩人坐下，吃了幾口。味道中規中矩，饑餓被稍稍撫平，但占據注意力的顯然不是食物。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夏琳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另一個外賣員。
    她接過一個方方正正的紙袋，很快關上門。
    她把紙袋放在桌角，沒立刻處理。但沉默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買的什麽？”我明知故問。
    她最終還是伸手從紙袋裏拿出那個小盒子，放在桌上。
    是盒避孕套。她的臉頰徹底紅了：“我不知道你晚上會過來。沒有準備。”
    我看著那盒子，又看看她羞窘卻並不躲避的樣子。
    “我是怕你壓力大，就過來看看。”我給出一個雙方都不會點破的借口。
    男人嘛，要是不想年輕漂亮的女人，那都是騙人的。
    而她需要的，或許也不僅僅是一個靠山。
    各取所需，心照不宣，是我們之間最基礎的默契。
    夏琳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排骨：“秦姐……對我意見確實挺大的。”
    “我跟她說過了。她以後不會為難你了。至少明麵上不會。”我給了夏琳一顆定心丸。
    夏琳抬起眼看我，“謝謝你，陳總。我會好好做，不讓你難做。”
    這句話裏的意味，就深了些。不僅僅是工作。
    我沒接這個話茬，用筷子點了點餐盒：“吃飯吧，菜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