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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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目組的成員們本來就在附近,直升機的飛行速度又特別快。
    距離接到電話,才過去十多分鍾。
    此刻。
    駕駛員剛剛操控直升機平穩落地,《荒野獨居》節目組聘請的安全顧問,還有隨行的醫療團隊成員,火急火燎地從直升機艙內跳到地麵上。
    有位醫生還因為醫療箱太重,地麵上的冰雪又太滑,差點不小心摔了一跤。
    心急如焚的肖恩·凱布爾導演,順手扶了這位醫生一把,接著便跟隨眾人一路小跑,跟隨參賽成員身上定位裝置的指引,第一時間來到了羅蘭所在的營地裏。
    當安全顧問率先推開庇護所的木門,隻見羅蘭趴在簡陋狹小的木床上,腦袋耷拉在床邊,姿勢看起來有點怪異,地麵上還有一小攤鮮血,夾雜著唾沫和血液混合的泡沫。
    拔牙而已,搖晃著將壞牙拔下來,創傷不算太大,哪怕羅蘭沒有機會咬住紗布止血,傷口還是自己就凝固止血了。
    但這個場麵,看起來有點嚇人。
    無論是率先趕來的安全顧問,還是緊隨其後的醫療團隊成員們,此刻都被嚇壞了,趕緊鑽進狹小的庇護所內進行救治,查看羅蘭的情況。
    由於呼吸不暢的緣故,羅蘭已經開始陷入了缺氧昏迷的狀態,意識並不清醒,用僅剩的力氣發出微弱的聲音嚐試求救。
    醫療團隊的專家十分專業,從羅蘭漲紅的麵色和發紫的嘴唇上,很快猜到應該是窒息了,趕忙開始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另一位醫療顧問則打開工具箱,翻出所有可能用到的救助器械,當發現海姆立克急救法沒有用之後,趕緊拿燈查看起羅蘭的喉嚨。
    大板牙挺大的,連同牙根在內又比較長,隱隱約約能看見白色異物。
    幾個人一起按住因為徹底窒息,從而下意識反抗掙紮的羅蘭,一陣忙亂後,終於通過彎頭鑷子,將這顆壞牙拽了出來。
    站在旁邊,另一位手上已經拿起手術刀的醫療顧問,見此終於鬆了口氣。
    假如繼續耽擱一分鍾或者半分鍾,他就準備進行“環甲膜切開術”,臨時為羅蘭快速建立一個通氣口了。
    有醫生幫忙按壓心髒,隻見羅蘭很快深吸好大一口氣,因為喉嚨處的異物而咳嗽,接著吐出一口深色血痰。
    肖恩·凱布爾導演嚇壞了,趕緊問道:“沒事吧!?為什麽還在吐血?”
    一位醫療專家告訴說:
    “血的顏色很暗,不像剛剛流出來的,應該是他自己拔牙的時候,順著喉嚨流了一些下去。”
    “趕緊抬擔架,飛機上有氧氣瓶,我們必須馬上把他送到醫院!”
    “可能還有一些我們沒有發現的其他損傷,地上這顆壞牙邊緣十分鋒利,有可能劃傷了他的喉嚨,內部仍然存在出血的風險……”
    “沒錯!趕緊送去醫院!!”
    肖恩·凱布爾導演很擅長拍攝戶外綜藝節目,但論起治病救人,他幾乎一竅不通。
    眾人配合著聽指揮,盡快將羅蘭抬上擔架,接著便急匆匆再次起飛。
    當直升機升空,望著雪地上的營地時候,肖恩·凱布爾導演看了看儀器屏幕上,羅蘭那還算平穩的血壓、心率、血氧飽和度,稍微放心了些,腦海裏突然想著:
    “人生果然充滿未知,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個先來。分明儲備了那麽多食物和木柴,竟然還是輸給了那個在校學生,真的是讓人意外……”
    著急要將羅蘭送到醫院進行救治,當然沒人會在這種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專門去通知蘇傑瑞已經獲勝的消息。
    特別是在蘇傑瑞食物儲備充足,甚至有心情飼養小兔子作為寵物的情況下,日子過得頗為悠閑,倒是真有了點返璞歸真的味道,適應能力相當強……
    來到醫院不久。
    躺在病床上,羅蘭已經醒了過來。
    由於真正缺氧的時間比較短暫,他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接受完更加全麵的健康檢查之後,還眼眶紅紅的,跟家人通了電話。
    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候能夠想通,覺得保住性命比什麽都重要,然而轉危為安之後,損失100萬美元所帶來的巨大遺憾,再次跟凶猛潮水似的,一陣接著一陣席卷而來,讓羅蘭難以提起精神,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賽前簽署過內容詳細的免責條款,再加上又是羅蘭自己冒險拔牙惹出的風波,節目組隻需要負責承擔他的後續醫療費用。
    白天光照時間特別短,再次夜幕低垂。
    肖恩·凱布爾導演終於回到下榻的酒店房間,窗外是熟悉的城市燈火,盡管身體疲憊,他的精神卻因為白天的驚心動魄,變得異常清醒。
    他解開圍巾摘下帽子,深深陷進單人沙發裏,白天羅蘭被抬上直升機時候,那張青紫色的臉龐,依舊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這讓他後怕地想著,如果救援再晚上幾分鍾、如果那顆牙齒卡得更深一點……這檔備受矚目的節目,也許將會以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收場。
    作為一名資深的綜藝節目導演,肖恩·凱布爾覺得,雖然免責條款在法律上能夠保護節目組,但道義上的責任卻無法輕易推卸。
    於是,思來想去之後,他拿起電話,撥給了節目組的製片人。
    “羅蘭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先通報了好消息,隨後肖恩·凱布爾導演話鋒一轉:
    “雖然合同上寫明了免責,不過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為他申請一筆人道主義慰問金,也能借此安撫觀眾們的情緒。”
    “畢竟,他是在我們的節目裏,差點丟了命,而且還那麽厲害。”
    “假如不是今天的意外,羅蘭未必沒機會贏得本季的比賽,雙方都不打算退賽,也有足夠的食物儲備,拚到最後真的就隻是看誰運氣更好......”
    電話那頭的製片人沉吟片刻,爽快同意了肖恩的提議。
    掛斷電話後,肖恩長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想先放鬆一會兒。
    緊接著,他的思緒又轉向了蘇傑瑞。
    那個年輕的華裔學生,此刻還在冰天雪地裏,對勝利一無所知。
    肖恩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場勝利,雖然帶著一絲意外的成分,但蘇傑瑞的從容和充分準備,也確實配得上這份大獎。
    站在節目效果的角度來看,本季《荒野獨居》的收視率,多半可以達到一個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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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
    位於北太平洋和白令海峽之間的阿留申群島,這裏隸屬於美國阿拉斯加州,群島上麵有個“荷蘭碼頭”,是在阿拉斯加作業的捕蟹船,最喜歡停靠的聚集地。
    華盛頓州那邊的漁民們也擅長捕蟹,每次捕蟹季來臨,每個碼頭都能看見大量的螃蟹交易,但當地捕撈的是珍寶蟹,和阿拉斯加周邊海域生產的帝王蟹不同。
    自從去年蘇傑瑞父母購買了一艘專業的“阿拉斯加捕蟹船”,並且成功靠它拿下開門紅,賺到一大筆錢之後,從上半年開始就期待著今年捕蟹季的到來,無論是圍網撈魚、延繩釣還是放蟹籠抓珍寶蟹,都變得不香了。
    阿拉斯加的捕蟹季,一般從10月份開始,等到11月底就差不多快結束了,隻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捕蟹船,趁著聖誕節和新年前後帝王蟹需求量暴增,捕撈上岸的帝王蟹可以賣出高價,故意拖延了出海的時間。
    蘇傑瑞的爸媽倒沒有故意拖延的想法,而是因為捕撈配額批文出了些意外,才導致直到現在還沒離開。
    接到《荒野獨居》導演肖恩打來的電話時候,名稱叫作“君臨號( King " s Landing)”的捕蟹船,正在阿留申群島的荷蘭碼頭躲避從北極襲來的寒潮。
    工人們剛分揀完2噸多重的帝王蟹和雪蟹,回到房間裏洗漱休息。
    看蘇傑瑞家捕蟹船的名字,就知道選了這個名字的蘇老爸,顯然屬於魔幻劇《權力的遊戲》的忠實粉絲,“君臨城”是劇中七大王國的首都。
    去年他老爸,起初想把這艘捕蟹船起名為“凜冬將至號”或者“守夜人號”,但卻被其他老登搶先注冊了,因此隻好退而求其次。
    此刻。
    船艙的房間裏,彌漫著海水的鹹腥味,以及暖氣片散發出的淡淡油漆味。
    蘇傑瑞的老爸蘇振海,剛因為今年20噸捕蟹配額的事,跟老友通完電話,正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居然是《荒野獨居》節目組的號碼,他的心猛地一沉,想著
    ——“不會是兒子在野外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