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散人？那是什麽？”江語純一臉茫然，轉頭看向唐柔，眼神裏滿是疑惑，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大版本更新。
    她最近可是關注了不少榮耀相關的公眾號和視頻號，怎麽從來沒聽誰提過“新職業”這種爆炸性消息？
    可唐柔也隻是無辜地眨了眨眼，兩手一攤。她玩榮耀斷斷續續，時玩時停，壓根沒經曆過那個傳說中的“散人時代”，自然也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一旁原本正嗑著薯片、追著偶像劇的蘇沐橙，不知什麽時候悄悄按下了暫停鍵，端著零食湊了過來：“散人啊……是榮耀早期的一種特殊玩法，簡單來說，就是角色不進行轉職，就可以一直使用24個職業所有轉職前的技能。”
    她頓了頓，目光微微失焦：“在滿級還是50級的那個年代，散人可是王道流派，20級就能掌握120個技能，技能組合多，裝備成型快，操作上限也很高，很多人都很推崇這種玩法。”
    那是屬於散人的黃金時代，在其他職業最多不過十幾個技能的時候，散人的技能庫龐大得令人發指，戰術選擇千變萬化，既能控場又能爆發，甚至還能治療和輔助，堪稱“萬金油中的戰鬥機”。
    在副本、PK、甚至早期的比賽裏，都曾有過散人的高光時刻，以至於不少人向策劃寫信反饋，強烈要求削弱散人玩法。
    “那……為什麽我現在完全沒聽說過？”江語純的興趣被勾了起來，越聽越好奇，“要是這麽強，怎麽現在一個都見不著？”
    “因為榮耀三周年那次大更新，等級上限從50級提升到了55級。”葉秋接過話茬，語氣平淡地聳了聳肩，“而玩家想要突破50級的上限，必須完成各自職業的覺醒任務。散人不能覺醒，所以從那一刻起，等級就被鎖死在了50級。”
    五級的差距，聽起來不多，但在榮耀的世界裏，卻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那不隻是角色屬性的成長，還有技能等級的提升、裝備的更新換代、覺醒技的解鎖……每一樣，都是55級角色碾壓50級散人的資本。
    那次更新之後，曾經如日中天的散人玩法，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不論是副本還是競技場，都再也見不到那個背著一堆武器、技能欄密密麻麻的角色。
    散人，就此成了榮耀曆史裏的一個名詞，一段被時代淘汰的傳說。
    “不過啊……”蘇沐橙搖了搖頭，“就算在散人最輝煌的時候，也有很多硬傷沒能解決。”
    就比如武器的頻繁切換，散人要施展不同職業的技能，就必須更換對應的武器。你不可能用法杖釋放炮擊，也不可能用重劍施展暗影術。
    這意味著散人玩家必須隨身攜帶十幾把武器，背包塞得滿滿當當。
    可每一次切換武器，都有冷卻時間，每一件額外攜帶的裝備，都會增加角色負重。
    而在高手對決中，哪怕隻是0.1秒的延遲，或是移動速度、攻擊速度的細微下降，都可能成為致命破綻，就是生與死的差距。
    “所以那時候，很多人都開玩笑說——”蘇沐橙笑了笑，“要是有一把能自由切換形態的武器，那散人豈不是真的無敵了？”
    這本是一句戲言，可偏偏有人當真了。
    ——那個人，就是蘇沐秋。
    榮耀特有的裝備編輯器，讓一切“不可能”都有了實現的可能。但要做一把能變形、能適配所有職業需求的武器……材料、圖紙、工藝、成功率，全是地獄級難度。
    葉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身影，蘇沐秋不知耗費了多少個日夜，砸進去了多少珍貴材料，才最終鍛造出那把名為“千機傘”的銀色武器。
    “你等著瞧吧！”葉秋還記得那天，蘇沐秋意氣風發的宣言，“到時候我要用這把千機傘，擊敗所有對手，成為榮耀之神！”
    而葉秋隻是笑著點頭：“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可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就在蘇沐秋興衝衝地準備創建賬號、練起散人時，榮耀那次劃時代的等級更新，無情地碾碎了他的夢想。
    那一天，蘇沐秋枯坐在座位上，整整一天沒有動過，沉默得可怕，隻是反複在草稿本上計算、演算、推演。
    傷害對比、技能覆蓋率、裝備差距……
    無數的數字在他麵前的草稿本上瘋狂湧現，又被一道道焦躁的筆跡狠狠劃掉。
    最終，他頹然放下筆，眼神空洞。
    即便千機傘升到50級滿配，一個50級的散人，也根本無法與任何一名55級的轉職職業正麵抗衡。
    葉秋和蘇沐橙當時都擔心他因此一蹶不振，畢竟，那麽久的心血突然一朝付諸東流，不論是誰都難免會心灰意冷。
    但蘇沐秋隻是沉默良久，最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隻是從頭再來罷了。”
    也是從那一刻起，葉秋心裏就埋下了一個執念，他一定要讓這個特別的職業，握著那把千機傘，重新站在所有人麵前，然後向全世界介紹——
    “你們看，這是榮耀之神的傑作。”
    “隻能升到50級？那你還忽悠我玩？！”江語純氣鼓鼓地瞪著葉秋。
    她的臉蛋本就圓潤柔軟，皮膚細膩光澤，配上這副表情，臉頰微微鼓起，像剛出爐的糯米糍，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
    “現在已經可以繼續升級了。”葉秋笑著解釋，“榮耀第五年的時候，開放了神之領域。就算沒覺醒的散人，也能在那裏獲取經驗，一路升到70級。”
    “哦？是這樣嗎？”江語純眨眨眼，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但唐柔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你是說……要用一個50級的角色，去挑戰神之領域的通關任務？”
    神之領域作為榮耀跨區的公共服務器，作為準入條件的挑戰任務極為嚴苛。當初陳果的“逐煙霞”滿級70級，一身紫裝橙武，挑戰那些BOSS時都打得焦頭爛額。
    那些BOSS血條厚得像城牆，技能多得像彈幕，打一場下來手酸眼花，稍有不慎就是失敗重來。
    而50級的角色跨級挑戰70級的BOSS，等級壓製帶來的傷害懲罰極高，唐柔簡直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一場刮痧般的持久戰。
    “有千機傘在手，這些都不是問題。”葉秋笑得胸有成竹。
    “千機傘又是什麽？”江語純感覺自己像個遊戲小白，怎麽又冒出來個聽不懂的詞。
    “以前我有個朋友，專門為散人研發的銀武。”葉秋難得露出幾分自豪的神色，語氣裏帶著藏不住的炫耀，“能自由變形成戰矛、步槍、太刀、法杖等等形態，恐怕整個榮耀都沒幾個人見過呢！怎麽樣，老板，想不想試試？”
    葉秋原本的計劃是，如果陶軒最終逼他離開嘉世，他自然帶不走一葉之秋，那他就重新練起這個散人號，用君莫笑和千機傘，讓整個榮耀職業聯盟見識一下散人的鋒芒。
    可江語純出現了，她帶來了資金、資源、自由，甚至一個衝擊冠軍的機會。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全力以赴，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戰隊訓練和接下來的比賽中去。
    葉秋已經盤算好了，來年將一葉之秋交給邱非，自己則以散人“君莫笑”登上賽場。
    但問題來了，千機傘的設計，當初隻完成了50級的部分。
    60級、70級的進階改造，以及配套的散人專屬銀裝研發，都還是一片空白。
    當然，如果把千機傘的設計圖交給關榕飛，那個技術狂魔一旦接觸到這種顛覆性的武器設計，必定會如獲至寶，廢寢忘食也要把它研究出來。
    至於君莫笑這個賬號，也完全可以交給嘉王朝的精英成員代為打理，找個服務器按部就班地練級、做任務、刷材料，並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可問題是，要研究出一套能登上職業賽場的散人銀裝，所需資金保守估計也要上百萬，其中更涉及大量有價無市的野圖BOSS稀有材料。
    這不是他動動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事，得讓俱樂部老板點頭才行。
    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她對散人這個職業產生興趣。
    而最好的方式，莫過於讓她親手玩一玩，順便幫自己把君莫笑這個號練起來。
    嘖嘖，讓一個身價上億的老板，心甘情願地給自己當代練……
    這種待遇，恐怕整個榮耀圈也是獨一份。
    “當然要！”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落入圈套的江語純雙眼放光，興致勃勃地說道，“能變形的武器？聽起來就超酷！”
    “那稍等一下，這武器綁在這個號上，我把它轉到第十區去。”葉秋說著，從抽屜裏翻了翻，拿出一張泛著金屬光澤的賬號卡，飛快地進入了榮耀轉區申請的頁麵，“不過，這號是男號，名字也取好了——君莫笑。老板你不會介意吧？”
    大多數女生玩榮耀，光捏臉就能耗上半小時。江語純卻毫不在意：“沒關係啊，我之前玩的就是男號。”
    她在外服時倒是建過一個女號，結果老有人在旁邊搭訕、搶怪，煩不勝煩。
    她一怒之下，直接刪號重練，建了個滿臉絡腮胡、眼神凶狠的大漢，從此世界清淨多了。
    榮耀的賬號卡每年一版，圖案各異，還有限量紀念款，甚至有不少玩家專門收藏。可葉秋手中的這張卡，江語純卻從未見過。
    “這是榮耀的首版卡，現在市麵上幾乎絕跡了。”葉秋笑了笑，指尖輕輕撫過卡片邊緣。那張卡嶄新如初，顯然被精心保存多年。
    “快點呀！馬上就要開服了！”唐柔緊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倒計時，語氣急切。
    這次第十區開服異常火爆，預約人數突破千萬，服務器壓力巨大。要是稍慢一步，服務器爆滿進不去，她搶副本首殺和通關記錄的計劃就泡湯了。
    “馬上馬上。”葉秋漫不經心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