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濃,我真田家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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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柴秀吉,尾張愛知郡中村鄉一個農民的兒子。
    十八歲的時候,還叫藤吉郎的羽柴秀吉離開了第一個主公鬆下之綱,隨後出仕了織田家,成為了織田信長麾下的雜役。
    隨後慢慢以足輕的身份開始獲取功勳。
    二十五歲的時候,羽柴秀吉娶了淺野長勝的養女寧寧,開始以木下藤吉郎自稱。
    隨後,十二年間,羽柴秀吉經曆了觀音寺城之戰(攻滅六角)、金崎之戰(信長包圍網)、小穀城之戰(攻滅淺井)等等一係列大戰,逐漸成為織田家中大將。
    期間,羽柴秀吉分別以織田家重臣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將苗字從木下改為了羽柴。
    三十七歲的時候,因功獲賜了近江琵琶湖畔的長浜(bang)城,成為城主。
    三十九歲獲封從五位築前守一職,並在隨後參與了手取川之戰(對抗上杉謙信)、信貴山城之戰(攻打鬆永久秀)等,開始成為織田家可以獨當一麵的大將。
    四十二歲,以軍團長的身份率軍進攻播磨、但馬等地,連續攻下四個國被織田信長賜予播磨、但馬、因幡三國領地。
    此時,四十六歲的羽柴秀吉在本能寺之變之後討伐了明智光秀,開始成為織田家中的實權大佬。
    但這對於真田昌幸來說,有些太過遙遠了。
    “羽柴離我們太遠了,根本無力影響信濃的局勢,難道你還指望我真田家遇到攻擊的時候,羽柴秀吉能派兵支援我們嗎?”真田昌幸感覺真田信幸簡直在天方夜譚。
    雖然真田信幸展露了能力,但真田昌幸仍然不認為此時選擇投靠羽柴秀吉會是一個好的選擇。
    倆家離得太遠了,真要有事,遠水可救不了近火。
    “父親,德川家極具野心,從德川家在本能寺之後的動向便不難看出,德川家康已經將甲斐和信濃視為囊中之物。”
    “與德川家結盟,無疑是與虎謀皮。”
    “我真田家若是投靠德川或許能保全家名,但這真的是父親想要的嗎?”
    真田信幸說了一堆隻是為了表達一個意思:信濃你要還是不要?
    真田昌幸聽懂了真田信幸的弦外之音,但他還是猶豫了。
    或者說,他對德川家康抱有很大的期待,畢竟德川家康向來以忠厚著稱,他不認為德川家康能做出那種卸磨殺驢的事來。
    “父親,別忘了,我們現在可還是織田家臣。”真田信幸忍不住提醒道。
    與其他信濃國眾紛紛發動一揆反織田家不同,真田家從一開始便選擇繼續為織田家效力,更是在森長可和瀧川一益撤退之事上出了大力的。
    至少此時在織田家內部,依然是認可真田家的。
    “對於信濃和甲斐來說,上杉和北條乃是入侵者,而德川家雖然擁有織田家的許可,但本家難道就沒有織田家的許可了嗎?”
    瀧川一益和森長可離開的時候可是認同了真田家在信濃地區組織防禦的。
    “德川家可以打著織田家的旗號堂而皇之的占領甲斐,難道我真田家就不能趁機奪取信濃嗎?”
    轟!
    真田信幸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在真田昌幸的腦中炸開,格局徹底打開了。
    雖然真田昌幸是這個時代非常有謀略和智謀的人,但時代和地區的局限性使得真田昌幸依舊還是那個小國人眾的思維。
    遇到情況的時候,還是想著找一根大腿來抱,從而保證真田家不會遭遇滅頂之災。
    但真田信幸的話讓真田昌幸意識到,德川能取,我真田家難道就不行了嗎?
    真田昌幸手忙腳亂的拿起了那封從清洲城送來的信,逐字逐句的讀完信後,真田昌幸長舒了一口氣。
    “源三郎,你說的沒錯。”
    “信濃,我真田家要了!”
    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機會來了,必須得把握住啊。
    見真田昌幸終於做出了決定,真田信幸心中也跟著雀躍了一下。
    他現在還不是家督,有些事情若是得不到真田昌幸的許可與支持是沒辦法實現的。
    “可織田家的信中也是明確了本家必須協助德川家抵禦北條和上杉的啊。”真田昌幸又麵露難色的說道。
    真田信幸微微一笑,“織田家隻是要求本家協助德川,可沒說讓本家聽命於德川啊?”
    “既然是抵禦北條和上杉家的進攻,那麽隻要能將上杉和北條趕出信濃不就行了?”
    真田昌幸聽完頓時身子後仰,肅然起敬。
    不愧是我真田昌幸的兒子,深得我心。
    .......
    信濃,諏訪郡,上原城。
    此地原是諏訪家的領地,但在武田信玄時期被武田家攻占,此後便一直處於武田家的支配之下。
    本能寺之後,由於控製此地的河尻秀隆被殺,諏訪家的舊臣們於是擁立了諏訪賴忠為總大將,發動一揆重新奪回了上原城,恢複了諏訪氏家名。
    北條家攻入信濃之後,諏訪氏立刻與兵強馬壯的北條家取得了聯係表示了臣服,與北條家一同對抗德川家。
    七月十六日,傍晚。
    盛夏時節,天黑的比較晚,上原城的城頭上,幾名足輕正依靠在城垣邊交頭接耳。
    摸魚,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
    “犬八郎,你說這場仗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你問這個做什麽?那不是武士老爺們該關心的事情麽?”
    “嘿嘿,我下個月便要結婚了,聽說是鄰村的一個姑娘,屁股很大,花了我家三升米外加二十條魚幹呢。”說話的足輕看似心疼,但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果然,足輕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羨慕。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能夠娶妻生子過上太平日子簡直就是個奢望。
    “聽聞南邊最近也不太平,那個什麽保科家攻占了高遠城,聽聞是保科彈正忠大人親自指揮攻城的。”
    “是那位保科彈正忠大人嗎?他居然還活著?”
    保科家之前效力的高遠氏是諏訪家的庶流,所以保科正俊的名頭在諏訪郡和伊那郡這一片是很有影響力的。
    “對了,昨日聽聞箕輪鄉附近也有一揆出沒,犬八郎你家不是就在箕輪鄉麽,沒什麽事吧?”一名足輕接著說道。
    犬八郎搖了搖頭,“有藤澤大人在,箕輪鄉能有什麽事。”
    說是這麽說,但事關家人,犬八郎臉上還是生出了一絲慌張。
    正在這時,一名足輕突然指著城外說道“那是什麽?”
    眾人連忙轉頭看向城外,隻見一群人正慢慢向上原城靠近。
    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的犬八郎立刻撒丫子朝城內跑去,找到了負責城防的武士。
    等再返回的時候,城外的人已經停在了大手門(城門的一種,大手門是正門,搦手門是側門)。
    “大人,我們乃是遠江的商人,正準備運送一批糧食前往上野。”
    “天色已晚到處都在打仗,能不能讓我們進城歇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