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勸降曆史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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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西工的軍營內,李漢章被單獨關押在一間帶窗的營房裏。
他仍穿著沾著泥漿的西北軍灰布軍裝,腰間的皮質武裝帶雖磨破,卻依舊係得筆直。
自從被俘虜以來,已經好幾天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並沒有人來找他問話,更沒有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或輕視。
相反,每天都有豐盛的食物按時送到他麵前,這讓他感到十分困惑。
起初,看到麵前的大魚大肉,他還以為這是給他準備的斷頭酒。
恍惚之間,李漢章忽然心中一陣悲涼。
他才31歲啊,一路從基層軍官晉升到一旅之長。
真就這麽死了,好不甘心啊!
可是,他又能怎麽辦?又能改變什麽?
長歎一口氣後,端起麵前的酒壺,仰頭狂飲。
酒一下肚,李漢章瞬間就想開了。
死就死,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自從加入西北軍以來,很少能吃到這麽豐盛的飯菜。
想通了後,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竟然還把自己灌倒了。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
第二天不僅沒有槍斃他,又給他端來了豐盛的酒菜。
而且,每一頓飯都是如此的豐盛,大魚大肉不斷變換著花樣呈現在他的麵前。
這讓李漢章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今天已經是被俘的第四天了,營房外,偶爾還能聽到白俄士兵用俄語交談的聲音。
對於俄語,李漢章並不陌生。
早在1927年之前,西北軍與俄方一直保持著密切的關係,並且得到了對方不少的援助。
作為西北軍的將領,李漢章自然也與這些俄國人派來的顧問和教官打過不少交道。
隻不過,當時與他打交道的並非是白俄人罷了。
被俘的這幾天,李漢章仍然對這場敗仗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獨立混成旅怎麽會擁有如此眾多的輕、重機槍和大量的大炮。
更讓他疑惑的是,這支哥薩克騎兵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尤其讓他理解不了的是,既然有這麽厚的本錢,為什麽還龜縮在一個小縣城裏?
有這麽一支部隊,就是在河南省橫著走,也沒人敢找劉鼎山的麻煩。
就在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的時候,突然間,營房的門被推開了。
李漢章的身體猛地一顫,他迅速轉過身去,目光如炬地看著門口。
隻見一名身著軍裝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這名男子身材高挑,身姿挺拔,給人一種威嚴而又自信的感覺。
他的麵容英俊,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揚,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李漢章的目光落在他的領口上,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驚訝地發現,這名年輕男子的領口竟然懸掛著與他相同的少將軍銜!
在這名年輕將軍的身後,緊跟著一名上尉。
上尉手中端著幾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瓶酒,跟著走進了營房。
但是,那犀利而又冷酷的眼神,卻一直在李漢章身上打量著。
李漢章的神情愈發嚴肅起來,他緊緊地盯著這名年輕將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警覺。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誰?”
隻見那名年輕將軍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
走進屋內後,直接坐在了營房內的木椅上。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李漢章的目光瞬間被那把手槍吸引住了,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一把勃朗寧 M1903 手槍,因為這正是他的配槍!
“李旅長,這把‘馬牌擼子’(勃朗寧 M1903 手槍)是你在南口戰役時繳獲的吧?” 劉鎮庭坐下後,先把佩槍推到李漢章麵前。
“當年你帶著一個連堵住奉軍一個團,用這槍擊斃奉軍營長,馮老總還親自給你授了‘勇字勳章’,這事我沒記錯吧?”
李漢章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個年輕將軍,竟然知道自己的老底。
這讓李漢章更加好奇,這位年輕人的身份了。
於是,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好像沒見過麵吧?”
劉鎮庭微微一笑,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嗬嗬,我是劉鼎山的兒子——劉鎮庭。”
李漢章聽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哦?劉鼎山的兒子?”李漢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
更是陰陽怪氣的冷笑道:“嗬嗬,我就說嘛,怪不得如此年輕就能當上少將。”
麵對李漢章的出言不遜,劉鎮庭並沒有生氣。
畢竟,任何一個不了解自己的人,可能都會這麽認為吧。
然而,作為劉鎮庭的副官,劉楓卻忍不住了。
現在,軍中的軍校生和年輕的軍官們,最尊崇的就是劉鎮庭了。
隻見他怒目圓睜,指著李漢章的鼻子大罵道:“李漢章!你他媽別太囂張了!”
“我們參謀長是靠自己的本事當上將軍的,前兩天那場仗,就是我們參謀長親自指揮的!”
劉楓越說越激動,他的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
“你們14師都被我們打的,求著跟我們議和,你一個手下敗將,怎麽好意思在這裏耀武揚威?”
劉楓的一番話讓李漢章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他原以為,自己是輸給了劉鼎山這位北洋老將。
沒想到,竟然是敗給了麵前這位年輕人。
就在這時,劉鎮庭突然開口了。
他故作生氣地扭頭訓斥劉楓道:“閉嘴!我跟李旅長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劉楓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地喊了一聲:“參謀長,可他……”
然而,劉鎮庭卻眼睛一瞪,嗬斥道:“出去!”
劉楓無奈地看了劉鎮庭一眼,默默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過,在走之前,很不爽的看了李漢章一眼。
等自己的副官走後,劉鎮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坦然的笑容。
他緩緩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李漢章倒了一杯酒。
然後,劉鎮庭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眼神真誠地看向李漢章,語氣謙遜地說道:“李旅長,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對下屬管教無方,讓您見笑了。我在這裏向您賠個不是,請您多多包涵。”
李漢章完全沒有料到,劉鎮庭不僅沒有被激怒,反而還如此謙遜有禮。
尤其是,對方這麽年輕,竟然就能指揮部隊打贏他們14師,這讓他不禁對劉鎮庭的氣度和涵養刮目相看,心中的敵意也瞬間消減了大半。
於是,李漢章連忙也端起酒杯,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哪裏哪裏,是我太過魯莽了,少將軍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隨後,真情實意的說:“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您如此年輕,不僅能有這樣的統兵本領,而且還有如此寬廣的胸襟,這實在是令我欽佩啊!”
說罷,李漢章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以表達自己的歉意和對劉鎮庭的敬意。
一杯酒下肚,兩人再次坐回了原位。
不過,敬意歸敬意。
不代表李漢章不明白,劉鎮庭為什麽會這麽對自己。
於是,李漢章神情嚴肅,語氣生硬的主動說道:“承蒙少將軍的厚愛,不過,如果少將軍要是來勸降李某的,就不必費口舌了。我李漢章已經對不起馮總司令了,不能再對不起韓主席了。”
劉鎮庭微微一愣,沒想到第一招攬曆史將領,就遭遇了滑鐵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