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第七軍不配合整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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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兵躍手中的第七軍,雖然人數才一萬三千人左右。
但是,他這個第七軍,可是騎兵建製。
下轄了兩個騎兵師,一個獨立騎兵旅。
要不然,才一萬三千人的部隊,怎麽可能當的上軍長。
望著手中的整編計劃書,門兵躍麵色別難看,心情也糟糕透頂。
在他看來,這他媽哪是整編?這他媽是奪他門兵躍的權!
原本以為年輕人好說話、大方,能占對方的便宜。
誰知道,對方竟然這麽不按套路出牌,上來就要架空自己。
沉默了許久後,劉鎮庭選擇了主動開口:“怎麽?門軍長,是不是覺得我的整編方案有什麽問題。”
“如果您要覺得哪裏不合適,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門炳嶽抬起頭,麵部微微抽動,努力在拉出一點笑容,緩緩說道:“少將軍說笑了,方案……我看過了。”
“第七軍縮為整編二師,軍官降級……騎兵留一個旅……改步兵……這些……都沒問題!”
“說實話,難處肯定有。不過,再大的難處,我老門都能克服。”
頓了一頓後,話鋒一轉,手指用力點在計劃書上某一行,聲音低沉的講道:“就是這點……讓營以上軍官,輪著去洛陽軍校‘進修’?怕是不太……合適。”
“哦?”劉鎮庭挑眉看向門兵躍,又怎麽會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隨即,笑著說道:“門軍長手下都是強將精兵,再進軍校接受外國教官的培訓,不是更好嗎?”
門炳嶽深吸一口氣,故作為難得說道:“少將軍,我手下這些騎兵軍官,大部分都是講武堂、保定軍校、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
“說實話,弟兄們上戰場,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
“這麽多年下來,打過的仗也不少了,都是些炮筒子脾氣!”
頓了頓後,他刻意加重了語氣,繼續講道:“尤其是那些師長、旅長!你讓他們放下部隊,跑去軍校給那些軍銜還沒他們高的洋教官當‘學生’?我怕……”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一臉難色的講道:“我怕,強擰的瓜不甜,萬一要是惹出什麽不好的事,我怕...”
劉鎮庭當然知道門兵躍打的是什麽主意,微微一笑,語氣平淡的說:“哦?門軍長,你的意思是...您的手下會不服從您的命令?”
門兵躍微微一愣,沒想到劉鎮庭言語如此犀利,直擊要害。
旁邊的參謀長李瑛見縫插針,連忙接上話茬,臉上堆著笑試圖打圓場:“少將軍,不是說他們不服從我們門軍長的命令。而是...這些人都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難免有些傲氣。”
“我們軍長的命令,他們當然不敢不聽。”
“可是到了軍校,那就不一樣了,我們軍長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他們屁股後麵督促。”
“萬一...萬一他們來個陽奉陰違,這不是...浪費了少將軍的一片好意嗎?”
劉鎮庭麵上的笑容淡了些,那雙似有深意的眼睛直直看向門炳嶽,冷冷的笑著說道:“陽奉陰違?說到底,還是不服管束?”
這幾個字像根針,猛地刺進門炳嶽耳朵裏。
他看著劉鎮庭那張年輕英俊、卻硬學老成持重的臉,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這小子!要不是仗著他爹是洛陽城防司令,配坐在這裏跟老子指手畫腳?
還要奪我的兵權?做夢!
於是,門兵躍像是突然被人用針紮了一下似的,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他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生硬,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嚷嚷著:“少將軍,咱們都是軍人,我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整編!這沒問題!”
接著,話鋒一轉,門兵躍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但是!軍官進修和軍官交流,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明顯的不滿和質疑。
門兵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是什麽時候?這可是亂世啊!隨時隨地都有打起仗來!”
“整編本來就已經削減了我們的戰鬥力,如果再把軍官們都輪流拉去進修,友軍之間還要相互交流軍官。”
“這樣一來,士兵們不認識自己的將領,將領們也不了解自己的士兵。”
“真要打起仗來,那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還怎麽打仗啊?”
說到這裏,門兵躍的眼神的毫不加掩飾掃視著年輕的劉鎮庭,眼中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就好像,在嘲笑劉鎮庭隻是一個隻會紙上談兵的毛頭小子一樣。
最後,門兵躍毫不客氣地直接說道:“所以,我老門認為,這個方案還得改!”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劉鎮庭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等門炳嶽一番雷火講完,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裏甚至帶著點思考的意味。
沉默了幾秒鍾後,劉鎮庭語氣依舊平淡無波的說道:“嗯,門軍長的話……有道理。”
門炳嶽積攢了一身勁,像要砸出去的拳頭,忽然懸在了半空。
劉鎮庭繼續道:“既然門軍長點出了方案的瑕疵……無妨,我拿回去,再斟酌,再修改。”
門炳嶽愣住了,像一盆冷水澆在剛燃起的火上。
門兵躍本來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沒想到,劉鎮庭竟然這麽沉得住氣。
非但沒有發火,還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看著劉鎮庭那雙平靜如古井水、深不見底的眼睛,他心頭沒來由地一虛,竟有些發毛。
心中暗道:這小子……怎麽回事?
李瑛趕緊打圓場,連聲說著場麵話:“哎呀,少將軍虛懷若穀,門軍長耿直敢言,都是為了隊伍好嘛!好商量,好商量!”
這場會談,就在一種怪異的、雙方都未曾料到的平靜中草草收場。
門炳嶽一回到第七軍的地盤,立刻召集了手下心腹師旅團長。
指揮所裏煙霧繚繞,門炳嶽簡單把劉鎮庭的條件,尤其是那“軍官進修,軍官輪訓”講了出來。
話音還沒落地——手下的這幫人就叫罵了起來。
“他娘的!什麽狗屁進修!這不是奪咱們兵權嗎!”
“他個黃口小兒算什麽東西?毛長齊了嗎?”
“軍座!咱不受這鳥氣!大不了拉杆子幹了!看他劉家能啃下咱們一塊肉不?!”
指揮部裏像炸了鍋,拍桌子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門炳嶽眼神陰鷙地掃過一張張激憤的臉,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隻見他用力一拍桌子,擺出了軍長的威嚴,訓斥道:“瞎嚷嚷什麽!老子還活著呢!怕個球!”
“我就不信誰能越過我,把你們的兵權給奪了!”
有了門兵躍的這句話,下麵的人更加有底氣了。
接著,門兵躍繼續講道:“不過,咱們現在畢竟是寄人籬下,不能說翻臉就翻臉。”
“要不然,傳出去,誰還敢收留咱們。”
最後,門兵躍開始安排起來:“接下來,各部隊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槍擦亮!眼放亮!防著他劉家父子背後捅刀子!”
從這天起,第七軍的部隊明著、暗裏增加了很多哨崗,謹慎的防著被洛陽部隊偷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