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閻老摳的民國版“煮酒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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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 年 2月,農曆新年剛過完沒多久,被南京常老板步步緊逼的閻老摳,已經是坐立難安。
    為了解開現在的局麵,他已經和自己的頭號謀士——趙戴文,商議過。
    但是,趙戴文的意見特別堅決,不支持自己現在反蔣。
    “百公!三思啊!” 趙戴文的聲音還在耳邊繞。
    “馮奉先、“李白”二人、唐盛值,哪個不是兵強馬壯時反蔣?結果呢?先是馮奉先的西北軍,被兩次趕回了西北。
    “接著,‘李白’,也被趕回廣西,差點地盤都丟了。”
    “而唐盛值呢,差點被活捉!這個教訓可就在三個月前啊!”
    “咱們山西現在兵雖有三十萬,可咱們的錢糧根本不如南京殷實。”
    “國際上除了日本遞過幾句虛話,誰肯幫咱們?跟南京硬拚,就是拿山西的家底賭啊!”
    閻錫山當時沒吭聲,隻是把茶杯往桌上一墩,代表了自己的態度。
    他知道趙戴文說的是實話,可是,屁股下麵坐的位置不同,想的自然就不同。
    閻老摳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反,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遲早會被常老板收拾。
    如果反蔣,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決定把自己的心腹將領徐勇昌召集到太原,與他秘密商議反蔣事宜。
    二月中旬,春寒料峭,太原的閻老摳私宅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屋外的天氣一般。
    閻老摳一臉沉重地看著徐勇昌,緩緩說道:“次宸啊,如今國內的局勢,你也都看到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目前,西北軍像烏龜一樣縮在西北,閉門不出,隻顧著自己休養生息;廣西的‘李白’二人,也已經被常老板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回了廣西老家。”
    “至於東北方麵,人家關起門來,就是常老板也對他們束手無策啊。”
    說到這裏,閻老摳忍不住長歎一聲,滿麵憂慮的說道:“唉,現如今,我們山西可就成了常老板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啊!”
    徐勇昌靜靜地聽著閻老摳的話,麵色越發凝重,始終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閻老摳將幾份南京發來的電報推到徐勇昌麵前,語氣緩緩地說:“從去年年底開始,一直到今年年初,常老板多次給我發電報,要求我去南京赴任。”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這到底是想幹什麽呢?這不是明擺著要學宋太祖趙匡胤,來個‘杯酒釋兵權’嘛!”
    緊接著,話鋒一轉,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語氣沉重的說道:“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到了南京,就任副總司令,大不了被軟禁在南京,也算是後半生有了著落。”
    話音剛落,又語重心長的說道:“可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們這些老部下啊?你們可都是我的人啊!”
    “真要是一槍不放,就這麽輕易的投了南京方麵。”
    “到時候,常老板還會像我一樣,重用你們嗎?還會讓你們掌兵嗎?還會讓你們擔任一省的主席嗎?”
    徐勇昌聽了閻老摳的抱怨,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閻老摳這才微微頷首,繼續講道:“所以,我今天把你叫來,就是和你商議下,咱們該如何反蔣!”
    說完這話,他緊緊盯著徐勇昌,手指在太師椅扶上輕輕敲著,等著對方的回應。
    屋裏靜得能聽見炭火 “劈啪” 的聲,徐勇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麵對閻老摳向他投來期待的眼神,徐勇昌雖然縱有萬般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他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抬起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百公,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反蔣的最好時機。”
    此話一出,閻老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原本發亮的眼神也暗了下去,手指的敲擊聲也停了。
    他盯著徐勇昌,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滿,冷冷的問道:“次宸,你也覺得不行?”
    “不是覺得不行,是時機不對。” 徐勇昌連忙解釋,他知道閻錫山的脾氣,急了就愛耍性子。
    於是,連忙解釋道:“百公,如今國民疲憊不堪,實不應該再開戰端。咱們再開戰,於國於民,於您都不利啊!”
    “如果現在不反,各路軍閥都得讓您三分。”
    “可要是一開戰端,各路軍閥肯定是坐觀虎鬥,袖手旁觀。”
    閻老摳聽後,沉聲說道:“那....我要是拉攏他們一起跟我反蔣呢?如今也不是我一人,看不慣他蔣某人的做法。”
    徐世昌麵上露出了苦笑,說道:“百公,那您就得做好一擲千金的準備。”
    然後,一臉無奈的反問道:“況且,論財力,咱們真的是南京方麵的對手嗎?”
    閻老摳一聽要讓自己花錢,那他肯定是百般不願的。
    但是,又不願意坐以待斃的他,忽然問道:“那....我要是馮奉先的西北軍呢?馮奉先心裏可一直痛恨常老板呢。”
    徐世昌聽了這話,心中更加的無奈。
    還提馮奉先呢,你把人家軟禁了半年了。
    但是,嘴上卻說:“百公,馮奉先此人,外表祥和,內心陰險,而且多次背叛盟友。”
    “難道您忘了曹昆、孫川方、張大帥、郭茂宸、唐盛值等人的下場了?”
    “更何況,您軟禁了他半年了,以他的為人,能不恨您?”
    其實,徐世昌的話,說的還是保守了。
    去年一年內,閻老摳先後兩次騙了馮奉先,背叛了西北軍。
    後麵,又背刺了唐盛值。
    真要是聯合別人,以他閻老摳這個信譽,怕是沒人敢信啊。
    閻老摳聽了徐世昌的分析,緩緩點點頭,認為他說的也挺對。
    可是,心有不甘的他,又問道:“那....我要是聯合韓複榘、石友三等人呢?這兩人手裏的人馬,加起來也有十幾萬呢!”
    徐世昌聽了是更加無奈,解釋道:“百公,韓、石二人已經投了南京。南京和您的勢力,孰強孰弱,他們倆還是分得清的。”
    “況且,一個月前,韓複榘還想在鄭州對您下手,他們又怎麽靠得住。”
    閻老摳聽著徐世昌的分析,心中莫名的煩躁。
    然後,又耐著性子,問道:“那要是聯合‘李白’、張發奎和劉文輝呢?”
    徐世昌沉思片刻後,緩緩講道:“李白二人,雖然已經重新占據廣西,可現在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以他們現在的部隊實力,能不能打到武漢,都是個問題。”
    “至於四川的劉文輝,就更別提了。他連四川都統一不了,怎麽可能會反蔣?又怎麽可能會派出部隊支持您?”
    “到時候,最多是口頭上支持一下。”
    “一旦,局勢有變,他的口風也會跟著變的。”
    閻老摳聽後心中涼了半截,猛然站起身,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忽然,眉頭一展,不死心地問了句:“對了!那我要是聯合東北的那位呢?”
    徐世昌聽完之後,竟然破天荒地微微頷首,表示認同,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如果……張將軍果真能夠與我們攜手合作,那麽反蔣一事的成功率,無疑將會大大增加。”
    然而,話鋒一轉,他接著說道:“不過,且不論之前的蔣馮大戰,亦或是蔣唐戰爭,這位張將軍在關鍵時刻,無一不是站在了南京那一邊。”
    “不僅如此,如今他坐守東北,儼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投機分子。”徐世昌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鄙夷。
    “誰能給予他更大的利益,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誰。”
    說到此處,徐世昌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凝視著閻老摳,緩聲道:“百公,要想和他合作,您打算付出怎樣的代價,他才會會和我們合作呢?”
    閻老摳聞聽此言,心中不禁一沉,他眉頭緊蹙,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要知道,他已經將所有能夠想到的各路軍閥,都提了一遍。
    但無一例外,都被徐永昌的這一番話如同一盆冰水般,盡數澆滅了。
    沉默片刻後,閻老摳終於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徐永昌,沉凝地說道:“如果……我執意要反蔣呢?”
    徐永昌見狀,無奈地也跟著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副頗為無奈的神情,回應道:“百公啊,以我之見,您還是從政治層麵上去與南京方麵抗衡為好。”
    “盡量,不要發生軍事衝突....”
    閻老摳頓時就不高興了,眼睛一瞪,神情不滿的訓斥道:“什麽!從政治角度?他常老板占據著大義,又有國際方麵的支持,我怎麽跟他對抗?”
    “現在這種情況,不打仗,那我就是坐以待斃!”
    “要照你這麽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徐永昌表情一怔,疑惑的看向閻老摳,下意識的問道:“哦?百公有什麽好的辦法?”
    閻老摳板著臉,冷哼道:“哼!當然是宣布下野,讓我出國考察!你們自己對付南京!對付常老板吧。”
    隨後,更是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如果要是對付不了,你們就投降。”
    “出國後,什麽我都不管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徐永昌聽後,自知閻老摳這是在說反話,而且已經不可再勸。
    於是,隻好選擇了服軟。
    沉思片刻後,神情堅定的開口對他說道:“既然,百公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打。”
    就這樣,閻老摳開始著手部隊調動,準備反蔣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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