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新吃回頭草

字數:5560   加入書籤

A+A-


    薑棲剛走出洗手間,就迎麵撞上沈硯。
    兩人好久沒見了。
    以往不是沒遇到過幾次,但薑棲都會裝作不認識。
    畢竟當初兩人差點結婚,傳出去難免閑言碎語。
    今天婆婆不在。
    更何況陸遲都光明正大和初戀女友卿卿我我了。
    她還恪守什麽婦道?
    於是和前未婚夫來到露台閑聊。
    夜風陣陣吹來,沈硯倚在欄杆上,似笑非笑地問,“和陸遲結婚,感覺如何?”
    他也目睹了薑棲被宋秋音擠走座位的一幕,那股子好奇心被激起來了。
    “要是我們當初結婚了,小三搶你座位,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薑棲望著遠處的夜色,語氣輕淡,“都一樣。”
    無論嫁給誰,好像結局都一樣。
    大四那年,蘇禾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她那時的生活費都是後媽克扣剩下的,根本不足以支付這天價醫藥費,隻能向家裏求助。
    作為代價她要去商業聯姻,為公司換取利益。
    相親對象走馬燈似地換了一個又一個,有的談了幾小時,有的談了幾天,最長的也沒超過一周。
    沈硯是最後一個,他算不上是很好的結婚對象,花花公子,外麵的女人不斷。
    母親的病情刻不容緩,薑棲不想再折騰了,索性和沈硯約定結婚後彼此各過各的。
    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陸遲卻突然回國了。
    那天酒吧偶遇,沈硯硬拉著她去敬酒,她喝得不省人事,稀裏糊塗地和陸遲睡了。
    事情傳出去後,她和沈硯的婚約自然黃了,再想找到好的聯姻對象,更是難上加難。
    至今她都沒想明白,那晚是怎麽回事。
    趁著這次見麵,薑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沈硯,三年前那晚是你安排的嗎?”
    沈硯一愣,隨即失笑,“我還沒大方到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吧?再說那樣做對我有0個好處。”
    薑棲盯著他的眼睛,“也許你根本不想訂婚。”
    沈硯搖頭,難得認真,“如果我不想訂婚的話,直接退婚就行了,何必繞這麽一大圈?”
    他頓了頓,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哪裏丟過那個臉啊,當時知道你們睡了,我真的很憤怒,不是還衝你發火了,你記得嗎?”
    薑棲回想了下,點了點頭,“記得,你還甩了我一巴掌。”
    “你不也回敬我一記斷子絕孫腳?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沈硯說著誇張地捂住了襠部,接著又歎了一口氣,“後悔那麽衝動了,麵子有什麽用,早就和你結婚算了,之後相親了那麽多女人,發現都沒你善解人意,有些女人鬧起來簡直歇斯底裏。”
    “那是因為我對你沒感情,才這麽大方。”
    薑棲垂下眼,聲音輕得像歎息,“真愛一個人,怎麽會容忍分享?”
    沈硯拍了拍她的肩,半開玩笑半認真,“沒事,要是離婚了,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我,我還是單身。”
    薑棲還沒回答,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沈大少,這樣光明正大挖別人牆角,你媽知道嗎?”
    兩人回頭,陸遲不知何時站在了露台入口,臉色陰沉沉的,好像誰挖了他祖墳似的。
    沈硯倒是厚臉皮慣了,甚至還笑了笑,“要不是三年前陸總先挖我牆角,沒準我和薑棲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陸遲大步走上前,一把扣住薑棲的手腕拽到自己身旁,嘴角勾著嘲弄的弧度,“那真是不好意思,她現在是我太太,你隻能找什麽阿貓阿狗生了。”
    沈硯聳聳肩,故意挑釁,“誰知道,沒準會離婚呢?”
    陸遲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一字一頓道,“就算是我陸遲不要的東西,也不喜歡別人惦記。”
    “你才是東西!你個狗東西!”
    薑棲憤恨地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宴會廳。
    陸遲沒去追,而是冷冷地睨著沈硯,“你們剛才談了什麽?”
    沈硯故意火上澆油,“談的可多了,她說後悔嫁給你了,想重新吃我這顆回頭草。”
    “你可以試試,看後果你承擔得起嗎?”陸遲的聲音凝著霜,讓人不寒而栗。
    沈硯到底不敢真的得罪他,立馬滑跪,“開個玩笑而已,陸總何必這麽較真,我們就是敘敘舊,沒談什麽。”
    “再說我家也不會允許的,您的太太,我哪敢染指啊。”
    “你最好不敢。”這句話警告意味十足。
    ——
    薑棲回到座位時,台上已經開始表演。
    江老爺子的八十歲壽宴辦得很有排麵,不僅請來當紅歌星唱祝壽歌,還有京劇名人表演,更有國際魔術師表演戲法,引得滿堂喝彩。
    前麵是專業藝人的演出,接下來是親朋好友自發上台獻藝的環節。
    在江逸的極力推薦下,宋秋音抱著大提琴款款走上台,在聚光燈下格外耀眼,頗有幾分藝術家的氣質。
    薑棲餘光瞥見陸遲,不知什麽時候,他也回到了座位,正神色淡淡地望著舞台上的人影。
    還真是不會錯過白月光高光的一分一秒。
    宋秋音調整好琴弓,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奏。
    選的是聖桑的《天鵝》,琴弓在弦上滑動,大提琴低沉悠揚的旋律緩緩流淌,音符如漣漪般散開。
    她的技巧嫻熟,揉弦細膩,情感表達也恰到好處,確實拉得不錯。
    台下賓客紛紛露出欣賞的神色,隻有江夫人還是不屑一顧,臉上寫滿了鄙夷。
    薑棲對音樂隻懂皮毛,隻覺得這曲子沉鬱得像是給這壽宴蒙了層陰影。
    她百無聊賴地掃了一眼陸遲,想看看這家夥是不是像上數學課一樣認真。
    結果剛轉頭,發現陸遲也在看她,兩人的視線不期撞上。
    薑棲一愣,下意識地別開視線,心裏暗罵。
    看什麽看,是不是在鄙視我沒你白月光多才多藝!
    她覺得落了下風,又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陸遲眉頭微皺,他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詞。
    就在這時演奏結束,最後一個音符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台下掌聲雷動,宋秋音優雅起身,微微鞠躬,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謹以此曲祝願江爺爺鬆柏常青,福壽康寧,願您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行了行了!”江夫人突然高聲打斷,聲音尖銳得全場可聞,“一首曲子拖泥帶水拉了那麽久,祝詞也要說個五分鍾嗎?磨磨蹭蹭的,是打算在台上生根發芽,還是等著人給你頒終身成就獎?後頭還有人表演!趕緊下去!”
    江夫人本來就反對她上台,拖拖拉拉得更煩了。
    宋秋音臉色煞白,抱著大提琴踉蹌下台,心裏憋著一口氣。
    江逸幫她憋著那口氣竄到薑棲身邊,得意洋洋地說,“怎麽樣?秋音這水平甩你八條街了吧?她家境那麽普通,卻能拉一手好琴,這才是真才女,再瞅瞅你!”
    薑棲早就習以為常他的挑釁,慢條斯理地嗑著瓜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拉的。”
    “這麽自豪,你是她老公嗎?”
    "你媽剛剛誇她的時候把你漏了呀!”
    每說一句,江逸臉色就難看一分,“你少胡說!我們就是朋友!”
    “朋友?陸遲知道嗎?”
    薑棲不緊不慢地補刀,“司馬昭之心,路邊的狗都看得出來。”
    “那是路人皆知,你少挑撥離間!”
    江逸急得跳腳,“我就問你一句,你敢上去表演嗎?”
    薑棲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漫不經心地回懟,“那是你爺爺,又不是我爺爺!你自己都不上去耍個猴,讓大家開心開心。”
    江逸被噎得臉色鐵青,咬牙道,“我看你就是不敢吧?根本沒什麽才藝!”
    薑棲瞥了一眼不遠處正盯著她的宋秋音,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被江夫人懟了不開心,拿她尋開心。
    “哦,那隻蚯蚓派你過來的吧?不然你怎麽這麽執著讓我上台?”
    江逸被戳穿,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又怎樣?我就問你敢不敢?”
    “我要是上台了,你給我兩百萬。”薑棲眼裏盡是對金錢的渴望。
    “你搶劫啊,五十萬。”
    “一百萬,不然免談。”
    “……成交”
    薑棲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揚,“一言為定。”
    “等著瞧吧,小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