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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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遲開車回到了雲水灣,一進院子就察覺到不對勁。
    原本精心打理的月季花圃一片狼藉,泥土翻飛,十幾株花被連根拔起,淩亂地堆在一旁,像是被颶風席卷過。
    王媽剛追完一部短劇,摘下耳機的時候恰好聽到了引擎聲,匆匆迎了出來,“先生,您回來了。”
    “院子裏的花怎麽回事?”
    王媽一臉茫然,“什麽花?”
    陸遲沒再追究,徑直問道,“太太呢?”
    “太太剛剛回來了,應該在樓上。”王媽回答。
    陸遲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快步上樓。
    也就是賀雲帆那貨危言聳聽。
    他推開主臥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人出乎意料。
    衣櫃大敞著,幾個抽屜被拉開,床單枕套不翼而飛,梳妝台上的護膚品少了一大半,他第一反應以為是進賊了。
    陸遲在房間巡視了一圈,那些奢侈品原封不動地放著,倒是不值錢的玩意少了很多。
    當看到牆上的婚紗照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冷臉時,他更加確信是薑某的傑作了。
    下樓時,陸遲才瞥見茶幾上的那份醒目的文件。
    離婚協議旁邊,靜靜地躺著那枚婚戒,在燈光下折射出瑩白的光澤。
    陸遲拿起協議翻開,上麵赫然寫著女方自願淨身出戶,他冷哼一聲,“做錯事還敢心虛跑路,怕我罵她嗎?”
    王媽擔憂地站在一旁,“太太不在樓上嗎?”
    “她剛剛回來說什麽了?”
    “就說…讓我早點回屋休息,還說您今晚不回來了。”王媽回憶道。
    陸遲撥通了薑棲的電話,結果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真是反了天了。
    不用排除法,他都能鎖定她在哪裏。
    每次他們因為一些事吵架,薑棲就會收拾東西去投靠她的怨種閨蜜。
    陸遲從不會去哄,因為先低頭的永遠都是薑棲,不出兩天就會乖乖回來了。
    這次的陣仗倒是不小。
    二十分鍾後,陸遲的車停在關明夏家樓下,15層窗戶亮著燈,上次來過已是輕車熟路。
    第一天入住,薑棲忙著在廚房倒騰給閨蜜做夜宵,聽到有人按門鈴。
    她朝沉浸看綜藝的關明夏喊道,“夏夏,門鈴響了,你去開下。”
    門鈴催命似地響,關明夏從沙發上起身,往玄關那邊走,嘟囔道,“我沒點外賣啊,怎麽還一直按,按個不停,大半夜誰這麽素質?”
    等她走到玄關,看到顯示屏那張俊臉嚇了一跳,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你家那個狗、狗男人來了!”
    薑棲正切著菜,聽到動靜提著菜刀就出來,“誰啊,該不會是流氓吧?”
    “是陸遲,要不我們裝作不在家吧?”關明夏小聲說。
    薑棲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他在樓下就確定了我們開著燈,所以才這樣不要錢的按門鈴。”
    “但是按門鈴真的不要錢啊!”
    關明夏愣神的功夫,薑棲就提著菜刀走過去,二話不說地開了門。
    陸遲目光落在寒光閃閃的菜刀上,輕哂一聲,“怎麽,要謀殺親夫?”
    “幹嘛,有事快說,有屁快放!”薑棲隨意地揮了揮菜刀,刀影來回晃悠。
    陸遲開門見山,“那件禮服你是故意整蠱她的?”
    “什麽禮服?”薑棲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不都聽你的,都讓給她了,還親自幫她拉上拉鏈,就連座位也讓出去了,現在人也搬出來,陸總,你還想讓我做到哪一步?是讓我離開這個地球嗎?那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
    “你特地選了最小碼的,又性感又鮮豔,為的就是讓她在壽宴出醜。”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陸總在破案呢?”薑棲輕笑,歪頭看著他,“您真是高看我了,我有這麽神機妙算嗎?會算到她會搶我選的裙子,會算到她尺碼不符合也要硬撐,會算到她會當眾摔個四腳朝天,我要是有這本事,早就去買彩票了,才不會在這聽你唧唧歪歪。”
    陸遲盯著她,眸色晦暗不明,“這些小心思,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現在半夜卷鋪蓋離家出走是什麽意思?畏罪潛逃?”
    他伸手拽住薑棲的胳膊,命令道,“趕緊跟我回家,我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薑棲用力掙脫,“要回你自己回,那不是我的家,你現在當務之急是簽了離婚協議!”
    陸遲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去看看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薑棲再怎麽提離婚,陸遲都聽不進去,仿佛對牛彈琴。
    她覺得自己火氣蹭蹭往上冒,一字一句道,“我說了離婚懂嗎?要我講幾遍,樂意離,胡恩婚,離、婚,聽得懂嗎?還是需要我打開手機,用八國語言給你翻譯一遍嗎?”
    “憑什麽你說離就離?”陸遲的聲音陡然拔高,整個樓道都回蕩著他冷冽的聲音,“三年前我就警告過你,陸太太不是那麽好當的!是你信誓旦旦說絕不後悔,現在你後悔了,我就必須答應嗎?”
    他上前一步,氣場壓迫,“薑棲,你當我是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需要我來教你?”
    薑棲沒有退怯,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字字清晰,“如果一段婚姻的維係,隻剩下‘不能後悔’這個理由,其實它早該結束了,箭射偏了還強求它繼續飛,隻會錯得更離譜。”
    空氣凝固了幾秒,兩人對視著毫不相讓。
    陸遲耐心告罄,他今晚能來哄她已經是前所未有了,給了台階還不下,已經是不識抬舉了。
    他下了最後通牒,“我最後問你一句,回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