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麽沒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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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遲掐滅煙,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青紫的杖痕,“你滿意了?”
    薑棲嘖了一聲,眼裏盡是嫌棄,“你可真心機,是不是想讓別人心疼你?”
    估計要給宋秋音看的,說我都為你挨打了,多麽情深義重。
    “怎麽?”陸遲忽然湊近,煙草味席卷而來,“你心疼了?”
    薑棲後退半步,“我心疼拐杖。”
    接著又丟下“活該”兩個字,繞過他往爺爺房間走去。
    推開臥室門,老爺子虛弱地靠在床頭,原本威嚴的麵容此刻透著憔悴,見她進來,老爺子眼睛一亮,向她招手,“棲丫頭。”
    “怎麽幾天沒見,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薑棲快步上前,故意板著臉說道。
    老爺子咳嗽幾聲,擺擺手,“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快下去陪老伴嘍。”
    “胡說!”薑棲握住他枯瘦的手,“您肯定能活到親眼看著陸遲變成禿頭大叔的那天。”
    老爺子被她逗笑,隨即又沉下臉,“壽宴上那混小子讓你受委屈了吧?為什麽不告訴爺爺?”
    薑棲鼻尖一酸,這麽多年來老爺子是唯一會問她委不委屈的人,會擔心她錢不夠用,每逢過年過節都會給她零花錢。
    “我沒放在心上,陸遲他有分寸的。”
    “他有個屁的分寸!”老爺子激動地拍床,“隻要我活著一天,那姓宋的就休想進陸家大門!”
    老爺子從高中那會就不待見宋秋音了,薑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您為什麽這麽討厭她?因為家世?”
    “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老爺子瞪眼。
    “那為什麽?”
    “八字不合。”
    薑棲笑了,“這理由……還真是一點都不膚淺啊!”
    老爺子突然正色,“還記得你三年前怎麽說的嗎?”
    薑棲笑容僵住,當初向爺爺提結婚的時候,她說喜歡陸遲很久了,承諾了會一輩對他好,不離不棄。
    那時天真明媚總以為愛可破萬難。
    可後來才知道單方麵的付出就是原罪。
    試圖打動一個不愛你的人難如登天。
    現在她及時止損了,麵對以前的承諾自知有愧。
    薑棲陷入了沉默,老爺子輕拍她手背,寬慰道,“再給那小子一點時間好嗎?他會想明白的。”
    三年了,不是三天。
    薑棲麵對老爺子期盼的眼神,終究不忍心,違心地說,“好,您別操心我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該釣魚釣魚,該下棋下棋。”
    老爺子乖乖躺下,望著薑棲的臉笑著說,“有時你說話,真的挺像我老伴的。”
    “那可能是奶奶派我來監督您的。”薑棲替他掖了掖被子。
    等老爺子睡了後,薑棲才下樓,正準備往外走,白雅舒攔住她,“今晚和陸遲留下來住。”
    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薑棲答應爺爺隻是緩兵之計,離婚的決心從沒變過,現在隻好能敷衍就敷衍,“不了,我還有事。”
    “你最近怎麽回事?茶會也不來,畫展也不去,高爾夫課也請假,別人都問我是不是你懷孕了在家養胎。”
    薑棲太陽穴突突直跳,白雅舒習慣性地給她安排一些名媛必修課,插花要精確到厘米,泡茶要數著秒泡,微笑也要練弧度,走路姿態要優雅。
    之前她都是想著免費的,不學白不學,加上空閑時間多,都是任婆婆差遣,現在不一樣了,她有自己的事,沒時間陪婆婆玩“豪門兒媳養成遊戲”。
    正準備找借口拒絕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得踉蹌後退。
    “您當年訓斥下屬的那套,就別用在她身上了。”
    陸遲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擋在薑棲和白雅舒之間。
    白雅舒見兒子出麵,聲音也柔和了幾分,“我這不是為了她好嗎?”
    “她是我老婆?還是你老婆?”陸遲顯然不買賬,混不吝地扯唇道,“天天給她安排有的沒的,學給誰看,就為了和那些閑的沒事幹的太太攀比嗎?”
    白雅舒臉色一僵,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
    陸遲卻毫不留情地繼續輸出,“您要是這麽愛使喚她,不如自己娶個老婆回來使喚個夠!”
    薑棲見狀悄悄擰了一下陸遲的手背,示意他適可而止。
    陸遲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拽著她走到門口,恨鐵不成鋼道,“剛才在我媽麵前怎麽啞巴了?平時懟我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就會窩裏橫?”
    薑棲甩開他的手,“那能一樣嗎,好歹是長輩。”
    況且白雅舒也就嘮叨點,對她也不差,總比那些看似好相處實則歹毒的人好多了。
    所以薑棲對她的態度更多的是敬重,嘮叨的話也就左耳進右耳出了。
    “是沒你會說。”薑棲斜眼瞥他,“都能把爺爺給氣暈了,現在要怎麽辦?”
    陸遲挑著眉梢,似乎還理直氣壯,“什麽怎麽辦,涼拌。”
    薑棲無語就差寫臉上了,提議道,“要不我們先斬後奏,偷偷把離婚辦了,等爺爺康複了再公布。”
    “你當老爺子是傻子啊,想氣死他就直說,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陸遲伸手戳了戳她腦門。
    “所以你不肯離婚隻是顧慮爺爺,你有這麽孝順?”薑棲烏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
    “不然呢?”陸遲嗓子裏輕哼一聲,“婚是他逼著結的,要是擅自離了,他能饒了我?”
    說著還上下打量薑棲,“再說了,你也沒那麽大的魅力讓我舍不得放手。”
    薑棲心髒被狠狠揪了一下,臉上卻笑得燦爛,“好,我當然沒有自戀到這個程度,等爺爺手術結束,我們就分道揚鑣。”
    說完轉身就走,陸遲卻拽著她往車那邊拖,“這荒郊野嶺的,你打算走回去?我順路送你一程,別又說我對你刻薄。”
    “我自己——”
    “你自己會開車嗎?”陸遲打斷她,話裏盡是譏諷,“學個駕照兩年都沒考過,科目三掛得教練都想改行賣紅薯了。”
    薑棲有點炸毛,“什麽叫兩年,明明才一年好嗎?那個巧克力老頭跟我沒什麽默契,居然說我方向盤打得像扭秧歌,後來有一陣子沒去,就忘記學了而已。”
    陸遲拉開車門,扯唇輕諷道 ,“還甩鍋,你個甩鍋大王,別人都能過,為什麽就你過不了?你是基因突變了?還是小腦萎縮,大腦發育不完全?”
    這話直戳薑棲肺管子,她不吭聲,氣呼呼地鑽進車後座。
    陸遲坐進駕駛座,回頭看她,“你焊在後麵了,坐前麵來。”
    薑棲抱臂冷哼,“鄙人沒駕照,隻配坐後麵,哪像陸司機小腦膨脹,大腦發育成熟,車技一流,當然是坐前麵顯擺顯擺,麻煩送我到瓏景花園,謝謝。”
    陸遲眉心狠狠一跳,“不是陸總就是老陸,現在又多了個陸司機,你還要給我取多少個稱呼?”
    薑棲跟報菜名似的,"還有烙鐵,老登,狗東西,鐵公雞,喜歡哪個隨便挑。"
    陸遲啟動車子,挑眉道,“怎麽沒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