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被人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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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三天過去,薑氏驟然陷入了巨大的醜聞漩渦,其旗下主打的高端家具係列“森語”被爆出涉嫌嚴重以次充好。
    風波起源於一位孩子母親在網上發布的維權視頻,她聲稱自己九歲的孩子持續數月莫名頭暈、頭痛,久治不愈,心生疑慮下,她檢測了家中甲醛含量,最終查出孩子每天長時間用的桌子甲醛含量超標。
    這桌子正是薑氏“森語”係列的多功能學習桌。
    更令人震驚的是,拆開桌子後發現,表麵是實木貼皮,內裏填充的卻是廉價的密度板材料。
    事實上,這位母親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陸陸續續發布視頻控訴薑氏,試圖維權,但始終無人回應,視頻也屢遭限流,石沉大海。
    直到這幾天,情況突變,大量媒體和網絡大V突然開始轉載她的視頻並進行深度報道,事件瞬間引爆輿論。
    一時間,不止是那款學習桌,“森語”係列的其他家具也被大量消費者拆解檢驗,結果顯示,很多家具內部都使用了甲醛超標的劣質密度板,長期使用對人體健康危害極大。
    “森語”係列多年來憑借優良口碑和高端定位,價格不菲,深受消費者信任,此次“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真相曝光,引發了消費者的憤慨,抵製聲浪高漲,要求賠償的呼聲此起彼伏。
    薑氏的售後電話瞬間被打爆,原本就低迷的股價更是斷崖式下跌。
    作為“森語”係列的直接負責人,薑嶼川一大清早就被緊急召開的董事會問責。
    會議室氣氛凝重,資曆最老的堂叔率先拍桌,厲聲質問,“薑總,森語係列是你親自把關的,怎麽會出這種以次充好的醜聞?這簡直是在砸我們薑氏幾十年辛苦積累下來的金字招牌!”
    薑啟年也是焦頭爛額,不解地看向兒子,“是啊,嶼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成本控製也不是這麽個控製法啊!”
    薑嶼川麵色沉靜,回答道,“我雖是這個係列的負責人,但具體執行層麵的事務,並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位杜董事仿佛早有準備,直接將一份文件甩在桌上,“薑總,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這份材料審批文件,最後簽字批準執行的人,明明就是你,白紙黑字,還想抵賴?”
    薑嶼川看向那份文件,又對上他犀利的視線,沉默片刻,才緩緩道,“當時需要簽批的文件太多,簽名時我並未逐一仔細審核細節。”
    那位杜董事顯然不買賬,步步緊逼,“你把我們這些人都當猴耍嗎?除了你,全公司上下還有誰會做這種事,上次你一聲不吭出售公司核心資產,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現在又弄出這麽大的質量醜聞,誰知道你下次還會做出什麽更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來!”
    “對啊!你必須引咎辭職!”有人立刻附和,“現在網上輿論鬧得這麽凶,壓都壓不住,公司必須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給公眾一個交代!就說是你個人的行為,與公司整體無關!”
    “沒錯!就算薑氏姓薑,可公司是我們大家的!再任由你這樣任性妄為、獨斷專行,公司遲早要破產清算!”
    “想想以前老太太掌管公司的時候,什麽時候出過這種紕漏?真是江河日下!”
    眾人議論紛紛,言辭激烈,要求薑嶼川退位的聲浪比上次還要高漲猛烈。
    薑啟年麵對群情激憤的股東,此刻也無力回天,保不住兒子。
    最終,董事會做出決議,薑嶼川即刻停職,接受內部調查。
    公司迅速發出公告,將一切責任推至薑嶼川個人身上,聲稱是其“個人行為,利用職務之便賺取差價”,並承諾為買家退款並更換純實木家具,又砸重金請公關轉移視線,這場風波才稍稍平息。
    薑嶼川回到辦公室,薑啟年緊隨其後,反手帶上門,快步走到他麵前,“嶼川,你跟爸說實話,換材料的命令是你下的?還是下麵的人瞞著你做的?”
    薑嶼川扯鬆了領帶,淡淡道,“是我下達的命令,部分產品線確實用了密度板,當時也是考慮到項目的資金緊張,沒想到會被曝光,影響會這麽大。”
    薑啟年歎了口氣,“一次曝光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得不償失,不過按理說,我們公關部一般會提前預警並壓下這種負麵消息,這次怎麽會曝光得這麽厲害?壓都壓不住,直到發了你停職的公告,輿論才稍微緩和。”
    薑嶼川眸色深沉,他自然清楚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薑啟年看他臉色不好,又安撫道,“沒事,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爸再想辦法讓你複職,你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調整一下。”
    薑嶼川勉強扯出一個笑,“謝謝爸,讓您操心了。”
    薑啟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父子倆,還說什麽兩家話。”
    薑嶼川回到家裏,趙語蓮也看到了那些公告,急切地迎上來,“嶼川,你怎麽被停職了?公告上說的是真的嗎?”
    薑嶼川有些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揉了揉眉心,“公告上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
    趙語蓮在一旁坐下,語氣帶著不解,“你真的為了那點差價就……?你怎麽老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好不容易才拿到公司管理權,就這樣輕易弄丟了!”
    薑嶼川閉著眼回道,“媽,我有分寸。”
    趙語蓮一聽這話就煩了,“你又說有分寸!每次都說有分寸,結果呢?”
    她話鋒一轉,壓低聲音,“要不你去跟你奶奶說說情?她看你被停職,沒準會心軟同情你,到時候分遺產的時候,能多分你一些。”
    薑嶼川倏地睜開眼,“什麽遺產?”
    趙語蓮湊近了些,聲音更低了,“就是老太太書房密室裏那一屋子的珍藏啊,老值錢了,陳叔說她立了遺囑,居然打算把那些寶貝都留給薑棲!給你和小梨卻少的可憐。”
    薑嶼川明白了母親的意思,神色淡漠,“媽,我們現在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奶奶既然決定把那些留給薑棲,就隨她吧。”
    “那怎麽行!”趙語蓮瞬間激動起來,“薑棲她哪裏還算是薑家人?自從上大學後天天不見人影,逢年過節都沒回來過,跟死在外邊有什麽區別?父母她沒贍養過一天,老太太也是我們在跟前伺候著,她憑什麽分走薑家最值錢的財產?”
    薑嶼川看著她,冷靜反問,“她要是回來,你會待見她嗎?”
    趙語蓮被問得一噎,隨即有些惱羞成怒,“你這話說的,現在是討論她回不回來的問題嗎?”
    薑嶼川見溝通無效,便不再多言,自顧自起身上樓,今天早上被股東們連續問責幾個小時,他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
    剛回到房間,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陸遲的聲音裹著冷意,透過聽筒傳來“不屬於你的東西吐出來,感覺如何?”
    薑嶼川望著窗外鬱鬱蔥蔥的綠植,淡淡勾唇,“挺好的,神清氣爽。”
    陸遲冷笑,“那你接下來有的是神清氣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薑家掃地出門了。”
    薑嶼川依舊淡然,“陸總既然這麽有信心,我拭目以待便是,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隨手丟在床上。
    陸遲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隻覺得這人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雖然他掌握了薑嶼川身世的諸多疑點,但缺乏一錘定音的實證。
    而且,即便證實了,這件事對薑棲的衝擊恐怕也不小,他還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讓她心理有所準備。
    國內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陸遲再次踏上了飛往英國的航班,落地時,正值倫敦的傍晚,華燈初上。
    他迫不及待地趕回公寓,來到薑棲的房門口,卻發現屋內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按道理,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才對,難道是在睡覺?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那個國外鄰居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
    “嘿,啞巴哥!好幾天沒見你了,還以為你搬走了呢!”馬克用英語打著招呼。
    陸遲沒心思理會他。
    馬克見他一直盯著薑棲的房門,笑著說道,“你找住在這裏的那位女士?我剛剛看到她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出去了。”
    陸遲用流利的英語追問,“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馬克誇張地挑眉,“你不是啞巴嗎?怎麽突然又會說話了?”
    陸遲見問不出什麽,便掠過他往電梯那邊走去。
    馬克站在他身後,悠悠地問,“方便問問,你和她是什麽關係啊?”
    陸遲腳步一頓,下意識回答,“她是我的愛人。”
    馬克對於這個答案似乎並不太意外,他摸了摸下巴,想到最近好幾次看到一個氣質溫潤的東方男人送薑棲回家的場景,意有所指地說,“哥們,那我可真得奉勸你一句了,你得打起精神來了。”
    陸遲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倏然回頭,眉頭微蹙,“什麽意思?”
    馬克聳了聳肩,表情有點同情,又帶著點幸災樂禍,“你不在的這些天,可能被人偷家了。”
    陸遲眉頭蹙得更緊,剛要追問什麽偷家了。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一看,是顧敘白發來的消息。
    【舞會請柬發你郵箱了,晚上八點開始,來不來?正好介紹你和維拉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