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爸爸敢不負責,就去找婦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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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躍民眼中閃過狠厲,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伸手就要去搶滿崽手裏的蛋糕。
    沈雲梔眼神一凜,抄起手邊的鐵鉗就站了起來,對著沈躍民直接招呼了過去!
    “啊!賤人,你……”沈躍民慘叫一聲。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雲梔直接拿起地上的鞋底子對著他的臉狠狠扇了幾個大嘴巴子。
    賤嘴叫誰賤人呢?!
    正好她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體力,有力氣收拾這畜生了!
    這一下是為滿崽!
    這一下是為我的工作!
    這一下是為你們這些年欺負我們母子!
    “嗷……沈……沈雲梔……唔唔……”沈躍民臉上連著挨了好幾下鞋底子,頓時腫脹如豬頭,嘴角滲出血絲,一說話就疼得厲害。
    他掙紮著甩開沈雲梔,想要反擊,可是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滿崽伸出的腳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沈躍民張了張嘴正準備罵人,滿崽已經蹲在他麵前,歪著小腦袋問道:
    “舅舅你怎麽趴在地上學狗叫呀?是不是想吃骨頭?骨頭沒有,不過我可以請你喝點好東西!”
    說著滿崽把褲子往下麵拉了拉,接著一道水柱拋物線般淋在了沈躍民的臉上。
    滿崽一邊噓噓一邊歎了口氣,哎,他剛剛不應該喝麥乳精的,真是給沈躍民嚐到甜頭啦!
    “啊啊啊,小雜種,我殺了你!”沈躍民崩潰地大叫。
    滿崽趁機對準了口子,沒浪費最後一丟丟噓噓。
    這邊大喊大叫的動靜引來了樓上的王嬸。
    她連菜都不燒了,趕緊急匆匆跑過來,嘴裏還念叨著:“造孽啊,你們又欺負滿崽和雲梔了是不是?”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沈躍民被沈雲梔踩在腳底下收拾。
    至於滿崽?
    正悠然地坐在小馬紮上,一邊吃雞蛋糕一邊拍手給沈雲梔打氣呢!
    “哎喲喂!”王嬸臉上的緊張神色消失不見,立馬拍著大腿笑道,“沈躍民,你也有今天!”
    “王、王嬸!這傻子瘋了!快攔住她!”沈躍民哀嚎道。
    攔住?她巴不得沈躍民多挨點打呢!
    這些年沈躍民這個混賬東西可沒少欺負沈雲梔和滿崽。
    去年冬天沈躍民故意把滿崽推進結冰的水溝裏,孩子高燒三天三夜,差點沒了命。當時吳桂花還攔著不讓送醫院,說“小野種死了幹淨”!
    還有上個月,這畜生大半夜把門鎖了不讓沈雲梔和滿崽進門,就因為沈雲梔不小心地打翻了他的酒瓶。滿崽跪著求他開門,他反倒往孩子臉上吐口水!
    王嬸瞥了他一眼:“活該!整天欺負滿崽,現在遭報應了吧?”
    說著還往旁邊讓了讓,“雲梔啊,繼續打!好好收拾這群不要臉的!”
    沈雲梔“嘿嘿”笑了一聲,作勢又要舉起鐵鉗。
    沈躍民嚇得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院子,走的時候時候還不忘放狠話:“沈雲梔你給我等著!”
    讓她等著?
    沈雲梔扯了扯嘴角,應該是他們一家三口給她等著才對!
    沈躍民走後,沈雲梔才收起傻笑,眼神恢複清明。
    她蹲下身,對著滿崽眨眨眼:“壞人被打跑啦!”
    王嬸瞧著母子倆抱在一塊兒溫馨的模樣,心裏頭卻十分酸澀。
    心裏感慨道,可真是造化弄人,雲梔這樣好的閨女,卻成了傻子,舒蘭在地底下看到她疼愛的女兒成了這副模樣,還不知道多傷心。
    就在這時,沈雲梔抬起頭來,朝王嬸露出一個笑容,說道:“王嬸,這些年謝謝您一直照顧我和滿崽。”
    王嬸愣在原地,看著眼前口齒清晰,眼神清明的沈雲梔。
    哪裏還有先前憨傻的樣子?
    王嬸霎時便明白過來了,顫抖著嘴唇,眼眶瞬間紅了:“梔梔,你這是恢複了?”
    “王奶奶!”滿崽興奮地蹦跳著,“我媽媽長大了!”
    沈雲梔溫柔地撫摸著孩子的頭發,輕聲道:“突然之間就清醒了。這些年,多虧了你,要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王嬸已經一把將母子倆摟進懷裏。
    眼淚簌簌往下掉:“老天開眼啊!舒蘭啊,你閨女終於好了……”
    沈雲梔鼻尖一酸。
    她記得滿崽剛出生時,自己癡癡傻傻的,是王嬸偷偷送來紅糖小米,手把手教她喂奶換尿布。
    寒冬臘月裏,王嬸怕她凍著孩子,連夜趕製了小棉襖送來。
    “王嬸,要不是你,滿崽可能都活不下來……”
    “說的哪裏話!”王嬸抹著眼淚,“我和你媽那麽好的交情,當初要不是你媽從河裏把我救上來,我早沒了。
    這些年我也一直把你當閨女看,你媽不在了,我幫著照顧你是應該的。”
    沈雲梔搖搖頭。
    她心裏清楚,這世上哪有什麽應不應該?
    人心涼薄,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像王嬸這樣雪中送炭的,更值得永遠銘記。
    王嬸突然想起什麽,拉著沈雲梔的手急切地問:“雲梔,你現在清醒了,知道滿崽的爸爸是誰嗎?這年頭女人養孩子不容易,滿崽是他的孩子,你得讓他知道,對你們母子負責!”
    她越說越激動:“你跟嬸子說對方是誰,他要是敢不負責任,王嬸替你做主!咱們去找婦聯,找公安!一定得為你們母子討個公道!”
    當初沈雲梔出了這樣的事情,有人說她不知廉恥,還沒結婚就揣上娃了。
    可這事一個巴掌能拍得響嗎?
    憑什麽沈雲梔吃了這麽多的苦頭,可那個男人卻連麵都沒有露?
    要不是沈雲梔生完孩子就傻了,她問不出來那男人是誰,否則她肯定要去找那個男人的麻煩!
    說起這事,不光是是王嬸激動,就連一旁的滿崽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從生下來就沒見過爸爸,更不知道爸爸是誰。
    爸爸對於他來說太遙遠,他隻要媽媽就好了。
    可此刻他也忍不住好奇,那個不負責任的壞人,到底是誰!
    沈雲梔見王嬸這麽上心的自己的事情,心頭一暖,輕聲道:“謝謝王嬸。孩子的爸爸……是個軍人。我正打算把這邊的事了結了,就帶滿崽去部隊找他。”
    “軍人?”王嬸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點頭,“軍人好,軍人最重責任!”
    沈雲梔聽到“軍人最終責任”這話,不由得想起她寄過去卻石沉大海的信。
    要是他真的這麽看重“責任”兩個字,又怎麽會這麽久了都不來接他們母子?
    就算當時他去出任務了,沒能及時收到信。
    可是如今已經過去五年了,他再忙也能抽得開身來找他們吧?
    除非,他壓根就沒把那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沒想過要找他們母子……
    “媽媽?”滿崽察覺到她的異樣,小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
    沈雲梔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摸了摸孩子細軟的頭發,說道:“媽媽沒事。”
    王嬸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雲梔,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沈雲梔沒有瞞著王嬸,說道:“其實我當年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給他寫過信,隻是他沒回。”
    王嬸眉頭一皺:“這不可能吧?部隊紀律嚴明,要是真有這事,他們領導第一個饒不了他!”
    其實沈雲梔心裏也滿是疑惑,要是顧承硯真不想負責,當初何必特意告訴她部隊番號?
    可他想負責,為什麽這麽多年對他們不聞不問?
    總之不管真相是什麽,部隊她是去定了!
    顧承硯必須給她和滿崽一個交代!
    王嬸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或許太肯定了,軍人是保家衛國的不假,但也不能保證每個軍人的人品都沒有問題。
    “反正不管怎麽樣,你帶滿崽去部隊找他是對的,要是他不肯認賬,你就找部隊領導,領導肯定會為你做主的。”王嬸道。
    沈雲梔點點頭,轉移了話題,問道:“王嬸,這又該到了知青下鄉的時間了吧?姍姍是不是還沒工作?”
    提起女兒,王嬸愁容滿麵:“可不是嘛,前兩年老劉家的閨女去了貴省那邊下鄉,聽說吃不飽穿不暖,還得每天下地幹活,手上腳上都是泡,姍姍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好,要是下了鄉可怎麽得了。”
    “我想把工作給姍姍。”沈雲梔直接說道。
    “沈躍民雖然占了我的崗位,但那隻是個臨時工名額,正式編製還在我手裏。”
    王嬸瞪大眼睛:“這……這怎麽行!國營廠的工作可是很難得的,你把工作給姍姍,你和滿崽怎麽辦……”
    “王嬸,”沈雲梔打斷她的話,“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了,我打算帶滿崽去隨軍,這工作留著也沒用。”
    “這些年你幫我們母子這麽多,這份情我一直記在心裏。姍姍性子軟,下鄉太苦了,她去了之後肯定受不了的。”
    她在後世看過不少知青下鄉的文獻,深知裏麵的艱苦。
    有些人下鄉之後甚至一輩子都沒辦法回來了。
    王嬸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緊緊攥著沈雲梔的手:“行,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工作我就替姍姍做主要了。隻不過不能白要,該給多少錢就得給多少錢。你也別跟我瞎客氣,你就算不為了你自己著想,也得想想滿崽。”
    到了部隊之後是什麽光景還不知道,沈雲梔的確得好好打算一下。
    聽到王嬸這麽說,沈雲梔也沒說什麽不要錢的話。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嘭”的一聲踹開。
    沈躍民帶著幾個戴紅袖章的人闖了進來,捂著腫成豬頭的臉指著沈雲梔道:“就是她!這個傻子打人!革委會的同誌,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