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人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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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不,特別像……媽去世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隻能靠回憶一遍遍去描繪,可時間久了之後,我怕我會忘記。現在看到畫像,就好像再次看到了媽。”
    畫中的顧母穿著一條她生前最喜歡的靛藍色長裙,仿佛正在朝顧承硯笑著。
    沈雲梔輕輕回抱住他,像哄滿崽那樣拍著他的背。
    顧家眾人看到了林婉芝的畫像之後,全都嘖嘖稱奇。
    “像,太像了……”顧奶奶顫抖著手輕撫畫像,眼淚順著皺紋滑落,“這就是我的婉芝啊……”
    顧奶奶和林婉芝的媽媽是手帕交,林家在抗戰期間出了事,隻留下林婉芝。
    顧奶奶便把林婉芝接到了顧家,當親女兒一樣對待,後來更是做主把林婉芝嫁給了兒子顧遠堂。
    顧敏也紅了眼眶:“畫得真好,連大嫂那溫柔的神韻都畫出來了。”
    滿崽踮著腳湊近看:“這是奶奶嗎?好漂亮!”
    畫中的林婉芝停留在了她三十歲的時候,那樣年輕,溫婉。
    顧承硯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畫像。
    沈雲梔悄悄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微微顫抖。
    顧老爺子看著畫像,既感動又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顧老爺子找到了沈雲梔,對她說道:“雲梔,爺爺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爺爺,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就行了,什麽請不請的,太見外了。”沈雲梔趕緊說道。
    顧老爺子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人,不過從今天的接觸中來看,老爺子其實很好說話。
    會跟顧奶奶鬥嘴,會哄滿崽。
    顧老爺子問道:“你能不能幫我也畫一張畫像?”
    沈雲梔看了看顧老爺子,以為是要給顧老爺子畫。
    顧老爺子見沈雲梔疑惑的眼神,趕緊解釋道:“不是畫我,是畫我的一位老戰友。”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他們一群老戰友們前幾年拍的,有些人在戰場上受了傷少了條胳膊,有些人則少了條腿。
    但是他們穿著筆挺的軍裝,敬著軍禮,看起來英勇無比,仿佛隻要國家需要,他們就能夠立馬扛起槍為了國家衝鋒陷陣,保家衛國。
    沈雲梔注意到,照片上還空著一個位置,仿佛是為了什麽人留下的。
    看著這張照片,顧老爺子的聲音忍不住哽咽:“這是我們這些老戰友三年前見麵時一起拍的合照,本來我們應該是十二個人的,當初約好了抗戰勝利之後聚在一塊兒吃飯,但是卻少了老章。”
    “當時老章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被炸的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留下……”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回家的,明明馬上就要勝利了……”
    可是老章偏偏死在了勝利的前一天,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回憶起舊事,老爺子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沈雲梔這個傾聽的人,也是聽得十分感慨。
    她生的晚,那時候新華國已經成立了,戰爭也結束了,沒有經曆過那個炮灰紛飛的年代。
    但是從顧老爺子的戰友,還有她婆婆的事跡裏,她感受得到他們犧牲的無畏,對他們這些英雄更加的敬重。、
    沒有他們,就沒有新華國!
    “爺爺,你還記得章爺爺的樣子嗎?你來描述,我可以根據你的描述畫出來。”沈雲梔趕緊找來了紙和筆,準備開始畫畫。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開始描述老章的樣貌。
    當最後一筆畫完,老爺子捧著畫像,好像看到了當初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戰友。
    隻要他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對方就能夠有回應。
    畫中的年輕戰士劍眉星目,右眉上的疤痕清晰可見,嘴角揚起露出兩顆虎牙,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在說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老章啊……”老爺子顫抖著將畫像裝裱好,鄭重地掛在了自己書房裏,就掛在那張照片旁邊。
    “這回咱們連隊,總算是齊全了……”
    這天晚上,顧家人都注意到,老爺子破天荒地多喝了兩杯酒,哼起了年輕時在部隊裏學的戰歌。
    顧奶奶看著老伴兒,悄悄抹了抹眼角:“這老頭子,多少年沒這麽高興過了。”
    那一刻,沈雲梔忽然明白,自己畫下的不僅僅是一張張麵容,更是一段段被時光塵封卻永不褪色的記憶。
    滿崽看到之後,暗自下定決心:“媽媽,以後我也要學畫畫,畫的像媽媽這樣好。”
    “好,隻要滿崽想學,媽媽就教你。”沈雲梔摸了摸滿崽的腦袋。
    晚上睡覺的時候,滿崽有些犯了難了。
    他既想要跟媽媽一起睡,又想睡兒童房。
    但是兒童房裏隻有一張兒童床,根本沒辦法睡兩個人。
    猶豫再三,滿崽還是決定今天一個人睡兒童房。
    “滿崽今天真自己一個人睡?不怕?”沈雲梔給他講睡前故事的時候,笑著問他。
    滿崽點頭如搗蒜:“媽媽,我都已經長大了,早就應該自己一個人睡了。”
    噢喲,小小男子漢都這樣說了,沈雲梔自然十分鼓勵。
    等到滿崽睡著了,沈雲梔這才回到了顧奶奶給她和顧承硯準備的房間裏。
    剛推開門,便聽見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磨砂玻璃上隱約映出顧承硯挺拔的身影。
    水聲停了。
    不一會兒,顧承硯推門走出來,隻穿著一條軍綠色睡褲,上身還掛著未擦幹的水珠。
    “滿崽睡著了?”他拿著毛巾隨意地擦著濕漉漉的短發,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結實的胸膛上。
    沈雲梔:“……”
    她差點忘了, 這個房間並不是她獨享,是跟顧承硯一起睡。
    沈雲梔點點頭,感覺喉嚨有些發幹。
    顧承硯在她身邊坐下,床墊微微下陷,帶著沐浴後溫熱潮濕的氣息。
    沈雲梔突然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雨夜,在那個山洞裏,她和顧承硯發生了他們的第一次。
    當時的她中了藥,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隻感覺身上燙的厲害,而顧承硯身上很涼,她控製不住的整個人都纏住他……
    “在想什麽?”顧承硯出聲問道。
    “在看書!”沈雲梔立馬答道。
    顧承硯的目光從沈雲梔紅透的耳根上挪到了她手裏的“書”上,輕咳了一聲,說道:“但你手裏拿的是說明書。”
    沈雲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