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沈雲梔男人少說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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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梔聽到這話,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起來。
    她都明確說了自己有愛人和孩子,這人怎麽還跟聽不懂人話似的,自顧自地顯擺起家世來了?
    不過想到自己隻是短期借調,往後幾天還得共事,而且趙局長為人正派,她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便按捺住性子,再次清晰地說道:
    “徐組長,我想你誤會了。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並非推脫。”
    她見對方臉上仍是不信的神色,索性把話挑明,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愛人是部隊的副師長,顧承硯。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一下。”
    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疏離而禮貌地頷首:“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我真得回去陪愛人孩子吃晚飯了。”
    話音落下,她不再給徐文斌任何糾纏的機會,轉身便走,步伐幹脆利落。
    徐文斌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道淡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眉宇間凝聚起一層陰鷙的戾氣。
    副師長?
    沈雲梔特意點明她男人的身份和職位,是什麽意思?在他麵前顯擺她男人是副師長?瞧不起他隻是個文化局的小組長?
    一股混合著被拒絕的難堪、嫉妒和扭曲的憤懣猛地竄上心頭。
    對方都當上副師長了,年紀少說也得四十往上走了吧?
    沈雲梔看起來才二十出頭,青春正盛,卻嫁給一個比她大十幾二十歲的老男人!
    虧他之前還覺得她與眾不同,有思想、不愛占小便宜,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原來也不過如此!
    為了權力地位,就能委身於一個老男人,現在還在他麵前裝什麽清高?!
    “呸!”他低低啐了一口,心裏那點剛剛萌芽的好感瞬間變質成了惡意的揣測和鄙夷。
    也是,要不是靠著那種關係,她一個女流之輩,憑什麽這麽年輕就當上專家,當上宣傳部的科長,還能立三等功?
    指不定這裏麵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水分!
    沈雲梔並不知道徐文斌的心理已經扭曲到那般地步,
    她快步走到文化局門口,隻見局長秘書已經下了車在等候,正低頭看表,顯然是在奇怪她今天怎麽晚了。
    就在秘書打算進去看看怎麽回事的時候,沈雲梔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我耽誤了點時間。”沈雲梔走上前,略帶歉意地說。
    秘書立刻換上笑容,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不久!沈專家您工作太認真了,我們局裏的同誌都到點下班了,您還在為公事忙碌,局長知道了肯定更要誇讚您責任心強!”他一邊說著,一邊殷勤地替沈雲梔拉開車門。
    沈雲梔自然沒有提下班後被徐文斌糾纏的事,在她看來,自己已經明確拒絕,事情就該翻篇了,沒必要再跟外人說道。
    她彎腰坐進車裏,車子平穩地駛向部隊家屬院。
    因為今天耽擱了一會兒,到家時,顧承硯已經先回來了。
    透過廚房的窗戶,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係著那條沈雲梔買的碎花圍裙,在灶台前忙碌。
    沈雲梔站在院門口,一時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望著這一幕。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格,為他挺拔的身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那雙慣常握著槍、在地圖沙盤上運籌帷幄的手,此刻正沉穩地握著菜刀,將土豆切成均勻的細絲,篤篤的聲響帶著令人心安的節奏。
    碎花圍裙係在他身上,非但不顯違和,反而奇妙地中和了他周身那股軍人特有的凜冽氣場,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與可靠,顯得“人夫感”十足。
    沈雲梔再次在心裏感歎,自己吃的可真好啊。
    顧承硯聽到動靜,轉頭見她回來,嘴角自然揚起:“回來了?正好,還差最後一個菜就能吃飯了。”
    沈雲梔心裏那點因徐文斌而起的不快,在踏入家門、聞到飯菜香、看到丈夫身影的瞬間便煙消雲散了。她洗了手,進去幫忙端菜擺碗筷。
    吃飯時,顧承硯像是想起什麽,隨口道:“對了,縣裏這兩天有芭蕾舞劇《白毛女》的演出,我托人弄了兩張票,你看看想不想去?”
    沈雲梔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好像剛剛在局裏徐文斌就是邀請她去看《白毛女》,沒想到在家裏也聽到了《白毛女》。
    顧承硯見沈雲梔沒有說話,還以為她對這個不感興趣,於是說道:“要是不想去,我就把票給老劉他們。”
    沈雲梔知道顧承硯是誤會了,趕緊抬眼看向丈夫,點了點頭:“去看看吧,這演出挺好的。”
    她想起後世的舞台,雖有更炫目的燈光、更華美的布景、更精湛的舞技,
    卻很難再複刻出這個時代特有的、那種從苦難中淬煉出的蓬勃生命力,以及演員和觀眾之間那種幾乎能共鳴的、純粹而熾熱的情感。
    那種獨特的味道,是後世任何精美製作都無法替代的。
    而且若是到時候那個徐文斌也去看了,正好讓他親眼看看,她沈雲梔確確實實是有丈夫的,而且夫妻恩愛,讓他趁早死了那條心!
    她可不想去外調這麽點時間,好整出爛桃花來。
    “不過,”沈雲梔想起了一件事,問道,“那滿崽怎麽辦?”
    臉上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兒”的淡定,“讓滿崽去老劉家跟衛東玩,佟嫂子會看著他們的。”
    沈雲梔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調侃道:“顧副師長,你這安排起親兒子來,倒是順手得很嘛。”
    顧承硯被媳婦兒說得耳根微熱,輕咳一聲,為自己“正名”:“我跟他商量好了,作為補償,下個休息日單獨帶他去打靶場,教他用小口徑步槍。他開心得很。”
    沈雲梔想象著兒子那興奮的小模樣,也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那咱們就安心去過二人世界吧。”
    顧承硯見她答應,眼裏帶了笑,給她碗裏夾了塊肉,又狀似無意地問起:“在新單位怎麽樣?還適應嗎?”
    “嗯,大部分同事都挺好的,工作也順利。”沈雲梔咽下飯菜,自然地回答。
    顧承硯是何等敏銳的人,立刻從“大部分”這個詞裏品出了點言外之意。
    他放下筷子,目光專注地看向她:“大部分都挺好?意思是……有個別不太好的?”
    他倒想看看誰敢對他媳婦兒不好。
    沈雲梔本不想拿這種小事讓他煩心,但見他問了,想了想還是簡單提了一句:“也說不上不好,就是……今天下班時,有個男同事說要邀請我去看《白毛女》。”
    她話音未落,顧承硯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眸色轉深。
    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這是媳婦兒魅力太大,被不開眼的人給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