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事情有所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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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同誌,謝同誌!你們怎麽來了?”他語氣中是掩不住的喜悅,隨即又道,“沈同誌你什麽時候來的京市?正好,我請你們吃飯!”
    沈雲梔笑著搖頭:“飯就先不吃了,賀老師。我們這次來,是特地有事想請你幫忙。”
    “幫忙?”賀雲舟神色一正,沒有任何猶豫,“你說。當初要不是你在我母親麵前說的那番話,我也不可能有今天。隻要我能做到的,定義不容辭。”
    沈雲梔心中感動,盡管這輩子的她和師父不像後世那樣有著幾年的師徒情誼,盡管他們的相處隻有在故宮修複古畫時那短短的兩個月。
    可是這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讓兩人惺惺相惜。
    沈雲梔目本人山本浩一在香江大放厥詞,妄稱敦煌壁畫應屬目本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賀雲舟聽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溫文爾雅的氣質被一股怒氣取代。
    “豈有此理!簡直是強盜行徑!敦煌壁畫是我華國千年藝術瑰寶,他們怎敢如此信口雌黃!”
    他父親曾為壁畫修複耗盡心血,他比常人更能體會這份無恥言論帶來的憤慨。
    “所以我們才急需找到一切可以證明我們研究和保護曆史的證據。”沈雲梔切入正題。
    “我記得你父親賀知謙先生,當年就是敦煌壁畫研究院的核心專家之一?不知道……賀伯伯有沒有留下一些關於壁畫方麵的資料?”
    “有!”賀雲舟肯定地點頭,“父親去世後,我媽把他生前所有的筆記、手稿都偷偷保存了下來,藏得很嚴實。運動最厲害的時候,有人來查問,我媽一口咬定早就燒掉了,這才保了下來。”
    三人當即動身前往賀家。
    賀雲舟帶著他們徑直走進母親的房間,在沈雲梔和謝祁白驚訝的目光中,他費力地將沉重的木床挪開一角,又小心翼翼地撬開床腳位置的幾塊地磚,這才從下方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盒子。
    沈雲梔看得咋舌,難怪能在那段動蕩歲月裏保存下來,賀母這藏東西的地方,真是煞費苦心!
    賀雲舟拂去盒子上的灰塵,鄭重地打開。
    裏麵整整齊齊地放著好幾本厚厚的、頁麵泛黃的筆記本,一些已經褪色的素描手稿,以及一張老照片。
    他拿起最上麵一本筆記本翻開,裏麵是賀知謙先生工整而詳盡的記錄。
    還有一些是臨摹的壁畫線稿,線條流暢精準,盡顯功底。
    盒底則是一張黑白合影,照片上方寫著「敦煌文物研究所全體同仁合影,1958年於莫高窟」。
    賀雲舟指著前排一位清瘦戴眼鏡的人道:“這就是我父親,賀知謙。”
    沈雲梔和謝祁白仔細翻閱著這些珍貴的遺物,心情激動。
    這些工作筆記,不僅是賀知謙個人的心血,更是那個年代我國文物保護工作者篳路藍縷、默默耕耘的實證!
    “賀老師,這些筆記和照片非常重要,我們想借用一下,或許到時候可以作為反擊目本謊言的證據。”沈雲梔懇切地說,“我向你保證,用完一定完璧歸趙。”
    賀雲舟毫不猶豫地將盒子推向她:“拿去吧。我相信你。能讓父親的心血為國家、為民族尊嚴出一份力,他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沈雲梔和謝祁白鄭重地接過這沉甸甸的木盒,不敢再多耽擱,辭別賀雲舟,帶著這滿載著希望與證據的盒子,匆匆離開了賀家。
    回到了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隻是謝徵卻還沒回來。
    沈雲梔放下東西,忍不住問謝奶奶:“奶奶,爸還沒回來嗎?”
    謝奶奶擔憂地搖搖頭:“沒有,出去就沒回來過,估計這會兒部裏都忙成一鍋粥了。”
    自己兒子是搞外交的,她也知道每當這種時候,外交部就是最忙的時候。
    她趕緊招呼沈雲梔和謝祁白兄妹二人吃飯:“快,你們先吃飯!天大的事也得好好吃飯。”
    說著便讓劉媽把一直溫在鍋裏的飯菜端上來。
    謝奶奶特意讓劉媽燒了兄妹倆愛吃的菜。
    沈雲梔和謝祁白對視一眼,都知道奶奶的脾氣,要是他們不好好吃飯,奶奶也沒心情吃飯,便老老實實坐下拿起碗筷。
    忙活一天,沈雲梔也確實餓了,就著可口的菜吃了兩碗飯,正準備再喝碗湯,門外忽然傳來動靜。
    門開了,果然是謝徵走了進來。
    他在部裏開了一整天的會,眉宇間滿是倦怠,正伸手揉著發脹的眉心。
    “爸,您回來了。”沈雲梔和謝祁白立刻起身迎上去。
    謝徵點了點頭,臉上難掩疲色。
    謝祁白正想開口匯報今天的發現,卻被沈雲梔輕輕拉了下衣袖,遞過一個眼神製止了。
    謝徵看起來疲憊不堪,估計連飯都沒顧上吃,此刻若再談公事,這頓飯怕是又吃不成了。
    謝祁白會意,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而主動去廚房為父親盛了滿滿一碗飯。
    沈雲梔則接過父親脫下的外套掛好,柔聲道:“爸,先吃飯吧,奶奶特意讓劉媽給您留了愛吃的。”
    謝徵看著眼前懂事的一雙兒女,感受著家中溫暖的燈火,緊繃的神經似乎鬆弛了些。
    “好,先吃飯。”他在餐桌旁坐下,一家人總算聚齊,吃了一頓雖遲卻溫馨的晚餐。
    飯後,沈雲梔才關切地問起工作進展。
    謝徵歎了口氣,神色凝重:“開了一天的會,部署下去了。部裏已經派出幾路人馬,分頭去尋找當年敦煌文物研究所的研究員。隻是……當年運動,這些人散的散,走的走,下放的下放,回老家的回老家,還有些人……情況不明。究竟能找到幾個,能找到誰,現在還是未知數。”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決斷:“但是時間不等人,部裏已經決定,三天後,由我帶隊,組成一個專門的工作小組,親赴香江處理此事。 ”
    山本浩一本人目前在香江活動,相關的荒謬言論也主要是在香江及國際媒體上散布。
    所以他們必須直接到現場去,在當地召開新聞發布會,麵對國際輿論,正麵駁斥其謬論,堅決捍衛我們的文化主權。
    大陸的聲明和證據,需要通過香江這個國際窗口,才能更有效地傳遞出去,在國際上形成有力的反製。
    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在三天之內,盡可能多地收集、整理好所有能證明敦煌壁畫屬於華國的鐵證。
    同時,要盡可能找到關鍵的研究員專家,隨團一同前往香江。
    然而距離壁畫研究院解散,那些研究員下放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不得不說,這事情的確十分的棘手。
    但這事關國事,再棘手也得辦!
    沈雲梔聽到這裏,立刻站起身來:“爸,我們今天或許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她快步取來從賀家帶回的木盒,將裏麵的筆記本和那張老照片遞給謝徵,“這是今天我們去找賀雲舟同誌,從他那裏得到的,是他父親賀知謙先生的遺物。”
    “這些工作筆記記錄了當年的修複和研究細節,應該很有價值。還有這張,是當年敦煌文物研究所全體同仁的合影。有了照片,按圖索驥,去找其他研究員應該也會方便很多!”
    謝徵聞言,精神一振,立刻接過筆記本和照片,疲憊之色一掃而空。
    “好!太好了!雲梔,祁白,你們立了一功!這兩樣東西,尤其是這張照片,對我們下一步……”他的話戛然而止。
    就在他仔細端詳手中那張泛黃的老照片時,目光猛地落在合影中的某一個人臉上,眉頭緊皺。
    因為,他發現照片上那個站在賀知謙身旁的那個年輕研究員,竟然與報紙上那個氣焰囂張的山本浩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