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生生世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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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指尖仿佛不是在線軸上,而是在彼此的心弦上撥動了一下。
沈雲梔朝顧承硯看了一眼,發現顧承硯也正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比平日更加溫柔,仿佛在說:“我們也是如此。”
拴線完畢,新人向他們行了一個莊重的彝族敬禮表示感謝。
在周圍所有人祝福的歡呼和掌聲中,顧承硯緊緊握著沈雲梔的手。
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聽說用紅線纏上彼此之後,不論是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都會在一起。”
其實顧承硯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妻子都“穿越”了,他自然對“迷信”這事也有所改觀、
不論這說法是真是假,他想要跟雲梔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心思都是真的。
沈雲梔抬頭看著顧承硯,嘴角微揚,輕輕點了點頭。
嗯,跟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怎麽夠呢?
夜幕降臨,巨大的篝火被點燃,瞬間將氣氛推向高潮。
渾厚激昂的月琴聲、清脆的口弦聲和熱烈的歡呼聲響徹山穀。
年輕的男女們圍著篝火跳起了熱情的“達體舞”,步伐豪邁,節奏明快。
很快,就有熱情的彝族小夥和姑娘來拉客人加入。
有人來請沈雲梔,她還在猶豫這奔放的舞蹈,顧承硯卻已率先站了起來。
他在熊熊火光中向她伸出手,學著別人做了一個並不標準邀請共舞的姿勢。
在阿普大叔、惹色一家和所有村民善意的哄笑與掌聲中,沈雲梔將手放在了他溫暖的掌心。
“但是我不會跳彝族的舞蹈……”沈雲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畢竟唱歌和跳舞都不是她的強項……
“沒事,我教你。”他的聲音低沉,落在她耳中,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接著,顧承硯一手與她相握,另一手穩穩地扶在她背後的腰際,耐心地引導著她跟上簡單的舞步。
沈雲梔起初還有些生澀,但在顧承硯強有力的引領下,很快便放鬆下來,裙擺隨著旋轉飛揚,笑容在她臉上綻開,如同最絢麗的索瑪花。
火光映照著他們緊密相隨的身影,在周圍歡騰舞動的人群中,他們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
這一夜,彝寨的星空格外明亮,篝火格外溫暖。
她知道,這幅畫的靈魂,她已經找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雲梔便全心投入了創作。
顧承硯特意叮囑了全家,這幾天媽媽有重要工作,不能被打擾。
連小小的寧寧都記住了,每次經過書房,都會把肉乎乎的小食指抵在嘟起的小嘴上,發出輕輕的“噓”聲,那可愛又認真的小模樣,簡直要把人給萌化了。
一個多星期後,沈雲梔完成了兩幅畫作。
當大家看到她完成的那兩幅畫的時候,都露出了驚豔的表情。
第一幅畫便是那場沈雲梔跟顧承硯一起去參加的彝族婚禮,
畫麵的中心,新郎惹色正英姿勃發地將新娘曲莫阿依托舉起來,阿依絢麗的百褶裙在空中綻開,如同最豔麗的山茶花,她臉上洋溢著幸福又帶點羞澀的笑容。
周圍,頭纏“英雄結”的彝族漢子們用力敲打著鋥亮的月琴。
旁邊便是劈裏啪啦的篝火,姑娘們和漢子們手牽著手圍著篝火跳著舞。
畫麵的色彩濃鬱而溫暖,以篝火的橙紅、彝裝的濃黑與刺繡的亮彩為主調,將那份獨屬於彝家的、質樸而奔放的喜悅凝固成了永恒。
第二幅畫則是傣族的吊腳樓,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傣家村寨,一座座精巧的竹製吊腳樓依水而建,錯落有致地掩映在芭蕉和棕櫚樹下。
清澈的河水倒映著樓閣與藍天,幾位早起的傣家婦女正身著簡裙,在河邊石階上浣洗衣物,水麵蕩起圈圈漣漪。
畫麵色彩清新生動,光影處理得極其柔和,將傣鄉的寧靜、柔美與生機展現得淋漓盡致。
“天哪,這畫的也太好看了。雲梔,你這雙手是怎麽長得啊,怎麽就這麽厲害呢,能畫出這麽好看的畫……”
關阿姨第一個發出了讚歎聲,她圍著兩幅畫來回地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雖然不懂什麽高深的繪畫技巧,但那畫裏透出的熱鬧歡喜、寧靜祥和,卻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
她以前光聽人說沈雲梔畫功了得,如今親眼見到,算是徹底折服了,嘴裏不住地念叨:“神了,真是神了,這跟把真的景兒搬到紙上來了有啥區別?”
滿崽挺直了小胸脯,臉上是藏不住的驕傲,大聲宣布:“我媽媽當然厲害了!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畫家!”
寧寧這個小跟屁蟲,見哥哥說得起勁,也忙不迭地當起了“應聲蟲”。
哥哥說“厲害”,她就奶聲奶氣地接“害!”。哥哥說“畫家”,她就跟著喊“家!”。哥哥說“喜歡”,她也點著小腦袋嚷“歡!”,那認真的小模樣,把大家都逗樂了。
沈雲梔笑著打斷了這場“誇誇會”:“好了好了,再誇下去,我都要找不著北了。既然你們都覺得好,那看來我這一個多星期的功夫沒白費,應該能交差了。”
她小心地將畫卷起,“我這就去把它們包裝好,等會兒就寄到涉外美術組去。”
……
國慶節前夕,一紙光榮的通知送到了部隊。
為了表彰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立下功勳的指戰員,上級決定組建英模方陣參加首都的國慶閱兵,顧承硯和劉明偉的名字赫然在列。
消息傳來,劉明偉高興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雖然傷口處還隱隱有些不適,但那股子興奮勁完全壓過了身體的不適。
他一回到家就挺直了腰板,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好消息好消息,今天我收到了通知,組織上讓我們這次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立了功的人去京市參加本次的閱兵儀式!”
說完對著佟愛菊和衛東大手一揮:“寫!把想要的東西都寫上!你爸我馬上就要去京市了,代表咱們部隊,代表咱們所有戰友,走過天安門!到時候給你們帶好吃的、好玩的回來!”
佟愛菊一直很想去京市,如今可算是有了機會,但是她已經到了孕晚期,行動已經十分不便,雖然滿心為丈夫驕傲,但確實無法陪同前往。
滿崽要上學,沈雲梔也選擇了留下,一來是照顧孩子們,二來也是想陪著孕晚期的佟愛菊。
於是,這次光榮的旅程,便成了兩位丈夫的“獨角戲”。
不同於劉明偉喜形於色的興奮,顧承硯接到通知後,雖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榮譽,但臉上並沒有過多外露的喜色。
晚上,沈雲梔在燈下仔細為他熨燙軍裝,整理行李,將嶄新的軍功章用手帕包好,放進內袋。
她看著丈夫坐在床邊,手裏拿著文件卻有些出神的樣子,不由輕聲問道:“怎麽?能去參加閱兵儀式,走過天安門,這是多大的榮耀,你還不高興?”
她可是聽佟愛菊說,劉明偉都高興得都快找不著北了。
就連晚上做夢的時候,嘴裏都在嚷著關於國慶閱兵的夢話呢。
顧承硯放下文件,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解釋道“當然高興,這是組織對我們所有人的肯定。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溫柔的臉上,“一想到接下來這一個多星期,看不到你,看不到滿崽和寧寧,心裏就空落落的,那點高興勁兒,也就沒那麽足了。”
沈雲梔聽著他這難得直白的依戀,心裏又暖又軟,忍不住輕笑出聲,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
“顧大參謀長,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黏人了?就這麽點時間也舍不得啊?再說了,你是去完成光榮任務,我們都在家為你驕傲,等著你回來呢。”
“一天都舍不得。”顧承硯將她攬進懷裏,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嗅著她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更別說要去一個星期了。”
不過盡管說是這麽說,能夠去參加閱兵儀式,顧承硯也的確是開心的,畢竟這是對他的一種認可。
沈雲梔任由他抱著,聽著這番話,笑著說道:“好啦好啦,滿崽和寧寧都沒你這麽粘人呢。要是被孩子們看到你這個樣子,該笑話你了。你安心的過去,我們都好好的在家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