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當街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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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凡平靜直視葉紅衣冰冷的雙眼。氣氛緊繃,兩名保鏢的手按在後腰,蓄勢待發。
“你派人跟蹤我。”王凡聲音平穩。
葉紅衣撫著旗袍的手指頓了頓,眼中玩味散去,銳利如刀:“哦?被你發現了。”
王凡無視壓力,沉穩道:“昨晚在金色年華,我贏了將近三百萬,你怎麽可能輕易放過我,這光頭雖然跟蹤我,卻一直沒有動手,顯然是因為對你有更大價值。”
保鏢瞳孔驟縮,地上的光頭一臉震驚。
葉紅衣收起慵懶,整個人如出鞘利刃。“聰明,”她聲音低沉冰冷,“說說看,怎麽交易。”
王凡向前一步,步伐從容:“第一,給我弄把槍。”保鏢瞬間握緊武器。
“第二,幫我把張青龍單獨約出來。”他聲音冷冽,“然後,我送他入輪回。作為交易,我解決你的死敵,你幫我處理衙門麻煩。”
保鏢驚呼:“送他入輪回?青龍幫老大?!”
葉紅衣凝視王凡,眼中交織震驚、懷疑、評估和一絲興味。風險巨大:刺殺失敗或成功都可能引發混亂;王凡本身是未知數。但收益同樣巨大:畢市地下勢力洗牌;拔除心頭刺;坐收漁利。
沉寂片刻,葉紅衣唇角勾起複雜笑意:“王凡……這真是……無法拒絕的‘買賣’。”她合上書本,“槍,我有。約人,也辦得到。”她站起身走近,停在王凡兩步外,目光如炬:“但是,”聲音陡寒,“如果你的‘輪回’不夠幹淨利落……或是耍我……”她眼中寒意森然,“我保證把你和所有你在乎的人,都送入‘輪回’。”
王凡點頭:“成交。”
葉紅衣示意,一名手下無聲地將一個黑色硬質琴盒放在王凡腳邊。“HK,短管型,消音器在內。彈匣滿的。”葉紅衣語氣慵懶,“半小時後,‘翠玉軒’三樓‘梅’字號雅間,張青龍一個人等你。”
王凡提起琴盒,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翠玉軒“梅”字號雅間。
窗邊的張青龍忽感寒意刺骨,本能擰身閃避。
“噗!”子彈撕裂了他的肩胛骨。
張青龍怒吼,左手疾抓後腰匕首。陰影中,王凡現身,一身黑衣,戴著帽子和口罩,隻露雙眼,槍口硝煙未散。
因第一次用槍失準,王凡眼神微懊。張青龍忍痛翻滾,狠踹紅木座椅撞向王凡。“噗!噗!”兩槍擦身而過。“找死!”張青龍拔出匕首,直刺王凡心口,速度爆發。
王凡格開座椅,左手精準扣向其手腕,右手槍口下壓。“噗!”第三顆子彈擊中張青龍大腿。王凡左掌猛拍其肘關節。“哢嚓!”骨裂聲起,匕首脫手。
張青龍撞破木窗,帶著鮮血撲向樓下自己的奧迪車。
王凡緊隨躍下。
張青龍砸在奧迪車頂,翻滾落地撲向車門。行人驚叫四散。一輛本田CB400轟鳴竄出,騎手甩過車頭。王凡借力旋身落座後座。
“嗡!”摩托車衝向剛拉開車門的張青龍。張青龍手已摸到副駕座下的霰彈槍柄,絕望回頭。
“砰!!!”摩托車前輪狠狠撞中張青龍腰肋,他橫飛砸在車門上,霰彈槍滑落車內。
摩托車後輪漂移甩尾調頭。王凡在車上穩穩舉槍,指向癱倒車旁、口鼻溢血、肋骨盡斷、失去行動力的張青龍。
“噗!”子彈貫入張青龍眉心。
本田CB400衝入窄巷,消失無蹤。
畢市公安局,刑偵支隊。
“哐當!”茶杯粉碎。隊長木清歡臉色鐵青,眼中噴火:“當街殺人!槍擊!摩托撞人!補槍!這是當街行刑!打我們公安的臉!猖狂!”她一拳砸在桌上,“給我揪出凶手!徹查!”
“是!木隊!”警員立刻行動。
“調取翠玉軒門口、墜樓點、所有路口店鋪監控、奧迪行車記錄儀!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個騎摩托的!”木清歡咆哮。
技術警員飛速操作,臉色難看:“木隊…案發前後關鍵監控…全是黑屏或雪花…”
“什麽?”木清歡衝到屏幕前,“逃跑路線呢?”
“關鍵巷口和節點…同樣…沒有有效畫麵…像被精準屏蔽…”
“行車記錄儀?”
“內存卡…不見了。”
辦公室死寂。木清歡盯著漆黑屏幕,眼中怒火轉為刺骨寒意。這絕非巧合。
“好…很好…”她聲音低沉,“蓄意謀殺!精心策劃!善後幹淨!”她深吸氣,強壓怒火,決心更甚。
王凡提著琴盒走出電梯。鑰匙插入鎖孔,門開了。
屋內漆黑,隻有窗外微光和一股混雜昂貴香水的熟悉氣息。王凡繃緊了神經。
“小凡?你回來了?”客廳沙發方向傳來中年女人疲憊的聲音。
借著微光,王凡看清了來人:原主王凡的生母,周芬。記憶中,她是王家唯一真心待他的人,卻毫無地位。
周芬站起身,語氣關切又試探:“剛到家?這麽晚……吃過飯了嗎?”
王凡收斂氣息,垂下眼,模仿原主的頹喪,低低應了一聲,關上門,將琴盒往身後陰影帶了帶。
“您怎麽來了?”他的聲音放輕,帶著原主的憂鬱疏離。
周芬走近打量他:“阿梅上午給我打電話了。她說……說你會武功了?是不是真的?”語氣充滿難以置信。
王凡瞥了眼擦拭家具的阿梅:“不會武功,隻是學了段時間跆拳道。”
“真的隻是跆拳道?”周芬不信,目光掃視著他,“阿梅說得……挺像那麽回事。”
“她可能不想待在這小地方。”王凡敷衍著,身體側移想擋住琴盒。周芬視線隨之落在琴盒上。
“咦?你拿的什麽東西?琴盒……”她好奇地伸手。
王凡向前半步隔開她的手,不耐地打斷:“一個同學借放的東西,貴重,別碰壞了。”他將琴盒靠到牆角陰影裏。
周芬訕訕收手。小兒子的疏冷讓她心頭一酸。她想起另一個目的,擠出笑容:
“小凡……家裏……你爸和你大哥那邊……氣可能消些了?媽今天來是想說……等他們消氣了,媽想辦法求情,接你回王家?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回王家?王凡腦中閃過原主記憶中壓抑窒息、充滿算計羞辱的王家。那個懦弱的原主被設計陷害,扣上汙名掃出門。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長兄或其他人。回去?自投羅網。
他抬眼看向周芬。窗外微光映在他眼中,沒有原主的惶恐哀求,隻有周芬陌生的冷然。
“不必了。”他的聲音低沉平穩,“我在這裏挺好。”
“挺好?”周芬急道,“哪裏好?畢市就是個小地方……”
“清淨。”王凡打斷,“王家……太吵了。”
這兩個字刺得周芬一窒。兒子的沉靜讓她感到巨大陌生。
“可是……那終究是你的家……”周芬底氣不足,眼圈泛紅。
王凡不再解釋,走到桌邊倒水喝了一半。冰冷的水壓下燥熱和硝煙氣。他背對周芬:“很晚了,您回去吧。路上小心。”
逐客令委婉卻堅決。周芬張了張嘴,看著兒子冷漠的背影,所有話堵在喉嚨。她感到害怕、心痛。
最終,她拿起包,低聲囑咐:“那……照顧好自己……有事……記得給媽打電話……”聲音哽咽。
她一步三回頭走向門口,拉開門。樓道光線短暫湧入,勾勒出她佝僂落寞的背影。
門輕輕關上。
王凡依舊背對門,站在黑暗中,握著水杯。房間死寂,隻有牆角的琴盒立在陰影裏。
手機鈴聲劃破死寂。王凡眼神瞬間凝聚,氣息冰冷警覺。陌生號碼。他接聽,聲音低沉戒備:“哪位?”
電話那頭女聲清亮慵懶,“是我。”僅兩字,王凡便認出宋凝雨。
“在你小區門口奶茶店,你出來吧。”聲音平淡。
王凡心中一凜。她怎麽知道電話?偏偏這時?絕非巧合。
“……知道了。”他簡短回應後掛斷。目光掃過牆角琴盒。沒動它,迅速檢查身上衣物,確保無血跡硝煙味後,走出門。
夜晚空氣帶著涼意。王凡穿過小區門口,視線鎖定對麵燈火通明的奶茶店。隔窗,他看到了宋凝雨。
她坐靠窗位置,一身利落黑風衣,與甜膩氛圍格格不入。一手托腮,滑動手機玩消消樂。桌上放半杯珍珠奶茶。
王凡推門進去。宋凝雨抬頭,目光落在他臉上。她放下手機,朝對麵座位抬了下下巴:“來了?挺快。喝什麽自己點,我請。”
濃鬱的奶精糖漿味撲來。王凡蹙眉,本能排斥這甜膩,甚至一絲不適。他眼角餘光瞥見馬路對麵亮燈的小賣部。
“不必。”他轉身徑直走出奶茶店,幾步跨到對街。
“老板,”聲音清晰穿透夜色,“拿瓶二鍋頭。”
小賣部老板麻木地打量他,轉身從貨架上拿下方正的綠色玻璃瓶“紅星二鍋頭”。
王凡付錢,握住冰冷瓶身。他擰開瓶蓋,灌了一口。辛辣灼熱的液體從喉嚨燒灼到胃袋,驅散寒氣,衝刷掉血腥與甜膩。烈酒的凜冽感,才是他所需。
他拿著酒瓶,走回奶茶店。推開門,帶著酒氣和寒意,拉開宋凝雨對麵的椅子坐下。剛開封的二鍋頭放在粉色印貓的桌布上。清澈酒液與繽紛奶茶形成荒誕對比。
宋凝雨視線掃過酒瓶,落回他臉上。毫無訝異。“看來,你對‘甜甜的東西’確實沒興趣。”她微微歪頭,“那麽,有興趣聊聊你琴盒裏的東西嗎?”
她刻意加重了“琴盒”和“東西”的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