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想我了就來找我,別髒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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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過後。
    顧淮野和傅時衍輪流在醫院照顧顧知夏。
    在原書中,顧淮野冷眼旁觀,任由顧知夏和傅時衍誤會發酵。
    直到一個月後,傅時衍才得知祝欣欣“懷孕”,然後才在震驚中拚湊出真相。
    對顧知夏產生出幾乎不曾有過的愧疚和心疼。
    而祝欣欣則會借著“養胎”之名去了國外,讓傅時衍和顧知夏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裏,因猜忌與謊言反複糾纏,互相折磨。
    時書儀對於男女主這段漫長的拉鋸戰沒什麽興趣。
    畢竟。
    傅時衍現在已經知道祝欣欣的算計,並第一時間向顧知夏澄清。
    而顧知夏仍執意沉溺於悲傷。
    在他眼中,就是不知好歹的任性。
    原書中會滋生的愧疚和憐惜,很難萌發。
    更何況。
    顧知夏之前對她使出的那些手段,與祝欣欣的行徑相比,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這一點,傅時衍心知肚明。
    一個工於心計、得理不饒人的顧知夏,又如何能讓他真正動心?
    想通這一層,時書儀便將全部心神投注於片場和學業。
    演技需要打磨,學業亦不容懈怠。
    偶爾,Cipher上會跳出顧知夏的谘詢。
    透過那些看似尋常的提問,時書儀便能精準猜出她與傅時衍感情的進退分寸。
    一切,仍在可控的軌道上運行。
    *
    時間過得極快,今天是時書儀大學畢業的日子。
    但。
    她接到了林星晚帶著哭腔的電話——
    得,這位大小姐怕是又失戀了。
    SPACE CLUB。
    時書儀趕到時,林星晚陷在寬大的卡座裏,周遭散落著七八個空酒瓶。
    暖昧的燈光掠過她微腫的眼眶,平添幾分狼狽。
    她在林星晚身旁坐下。
    順手奪過她指間將傾的酒杯,語氣裏帶著幾分見怪不怪的戲謔:
    “怎麽,這次是沒玩過那個沈敘白,反被他將了一軍?”
    這個名字像一道開關,瞬間擊潰了林星晚強撐的醉意。
    她身子一軟,重重靠在時書儀單薄的肩上,滾燙的淚水迅速濡濕了衣料。
    “他算個什麽東西!”
    帶著濃重鼻音的哭腔裏滿是委屈與不甘:
    “書儀,他就是個沒有心的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時書儀任由她靠著,聲音平靜無波:
    “他做了什麽?”
    林星晚沒有回答時書儀的問題,反而抽噎著開始細數過往: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們去冰島一起追過極光,去威尼斯坐過貢多拉,在佛羅倫薩的夕陽下吃冰淇淋,在西西裏島吹過地中海的風。”
    “上個周末,我們才去了巴塞羅那看高迪的建築,在尼斯的海岸散步.......”
    她的聲音因回憶而蒙上一層虛幻的光暈,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在每一個浪漫得像夢一樣的地方對我說喜歡,說和我在一起是他最開心的時光……”
    “可我們前兩天剛回國,他就失聯了兩天!”
    “今天……在我畢業最開心的日子,直接跟我說了分手!”
    洶湧的委屈再次決堤,她將發燙的臉頰深深埋進時書儀的頸窩,嗚咽出聲:
    “嗚嗚嗚……書儀,我這裏好難受……”
    仿佛有一顆沉重的石頭,正死死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時書儀蹙起眉心,輕歎一聲:
    “你放不下,那就追回來呀,你林星晚不是隻在意自己的心情嗎?你管他呢。”
    林星晚慘然一笑:
    “這是沈敘白給我發的分手語音,你聽聽......”
    她顫抖著點開手機:
    「不就是兩天沒回消息嗎?你以為我為什麽不理你?我玩膩了,或者你自己不應該想想,你夠不夠重要?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閑嗎?我看到就是不想回,冷著你還不明白?非要我說這麽清楚?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你滿意了嗎?」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紮進心裏。
    時書儀難以置信地聽完,一時語塞。
    “你說,這麽狠毒的話,他是怎麽說出口的?”
    “我難道是什麽很賤的人嗎?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要去挽回?”
    “我隻是不明白……明明兩天前還好好的,一個人的心怎麽能這麽善變?!”
    “我早說過,你和沈旭白糾纏,有自己的死法。”
    時書儀將泣不成聲的林星晚攬入懷中,輕撫她的後背:
    “想哭就哭吧。”
    “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堅定阻止你和沈敘白在一起嗎?”
    林星晚在她肩頭哽咽:
    “為什麽?”
    “因為你才二十二歲。”
    “有句話我很喜歡——純粹的愛意和奮不顧身的勇氣,都是不可再生之物。”
    “二十五歲前,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喜歡誰就去追。以後你才會懷念這段充滿激情、不計得失的青春。”
    她拭去林星晚臉上的淚痕,語氣溫柔卻有力:
    “你和沈敘白擁有過美好的回憶,這就夠了。這個不合適,就換下一個。”
    林星晚哭聲裏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真的好痛……痛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我知道。難受就哭出來,我陪著你。”
    直到快12點。
    時書儀的手機屏幕亮起,顧淮野的名字在黑暗中閃爍。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寶貝,今晚是打算在外麵過夜了?”
    “我在陪晚晚。”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聲了然的輕歎:
    “因為敘白?”
    “嗯。”
    顧淮野的聲音沉了幾分:
    “最近沈家和何家,正在商議聯姻的事。”
    他沒有多說,但這句話已經道盡了所有——
    或許沈敘白無力反抗家族的安排,或許在權衡利弊後,他也認為何家千金才是更合適的選擇。
    但無論原因為何,他放棄了林星晚。
    淩晨兩點。
    時書儀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林星晚安頓在學校附近的酒店。
    等她終於睡去,她才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便在隔壁開了間房。
    剛洗漱完陷進柔軟的床鋪,手機屏幕便亮了起來。
    顧淮野:【睡了嗎】
    時書儀:【準備睡。】
    消息剛發送成功,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聽筒裏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寶貝,我想你了。”
    自從林導的《聊齋》上線後,時書儀憑借驚鴻一瞥的美貌與淒美角色嶄露頭角,小火了一把。
    她沒有急躁,隻從容地接下幾個心儀的配角打磨演技。
    直至畢業前夕,才趕回S市。
    所以她和顧淮野也有十來天沒見麵了。
    原本打算今天見麵的,結果又因為晚晚耽誤了。
    時書儀聽著電話那頭壓抑的喘息聲,無語地撇了撇嘴:
    “想我了就來找我,別髒了自己的手。”
    顧淮野的動作猛地頓住,連呼吸都滯了一瞬,隨即咬牙道:
    “我?……寶貝,你真了解我。”
    “等著,我馬上到。”
    顧淮野覺得自己瘋了。
    時書儀這個名字,就像在他血液裏點燃了一把火。
    光是想到她,就想親、想抱、想......S。
    這感覺根本抑製不住。
    他利落地套上外套,“哢噠”一聲扣上皮帶,動作間卻帶著一股難以宣泄的燥鬱。
    最終,所有情緒化作一聲低啞的暗罵:
    “我真?草了,時書儀,你真不會給老子下了什麽蠱吧。”
    兩年了,他非但沒膩,反而對她越來越上癮。
    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他腦中瞬間成型,清晰無比——
    等她畢業,他就要求婚,必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