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想殺我?我直接讓你父子局當場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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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死局,竟然就這麽被盤活了。
    朱溫看著眼前這堵由他親手提拔的將軍們組成的人牆,氣得渾身發抖。
    他想殺人。
    可他不能。
    殺了木子白,很簡單。
    可殺了木子白這位民間聲望極高的忠臣,然後呢?再這四位手握兵權且的將軍也一並砍了?那他明天就可以直接卷鋪蓋滾出長安城了。
    這幫混蛋,今日敢為了一個將死的瘸子逼宮,明日就敢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調轉槍頭捅自己!
    木子白被霍去疾的親兵“保護”在中間,心裏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
    哥!我叫你大哥行了吧!
    你護駕護錯人了!你應該去保護那個想砍我的人啊!
    你擋在他麵前,我怎麽完成我的業績?我這第三具身體的激活碼眼看就要到手了,你別給我搞砸了行不行?
    “都給本王退下!”朱溫的咆哮聲在大堂裏回蕩。
    項飛等人對視一眼,不但沒退,反而跪得更整齊了。
    “請監國息怒!”
    “木大人雖有衝撞,但其心可鑒,乃我大唐少有的忠烈之士!”
    “求監國開恩!”
    這求情的場麵,何其相似。
    木子白聽著都快吐了。
    求你們了,別求情了,再求下去,這第二具身體怕是要用一輩了。
    “好,好得很。”朱溫怒極反笑,他收回佩劍,一屁股坐回主位上。
    “既然諸位將軍都為他求情,本王,就給你們這個麵子。”
    他手指著木子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將這逆賊給本王拿下,打入王府死牢!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探視!”
    這已經是朱溫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隻要把人控製在自己手裏,慢慢炮製,總有辦法讓他開口,讓他死。
    然而,就在甲士即將上前的時候,一個尖細的聲音,再次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監國大人,息怒啊!”
    大太監張忠賢一路小跑,從角落裏鑽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大人,依奴才看,此等大逆不道的賊子,就這麽關起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朱溫皺起眉,看向自己安插在皇帝身邊的絕對心腹。
    張忠賢全然不懼,他走到大堂中央,對著朱溫躬了躬身。
    “此獠當眾辱罵監國,必有同黨在背後撐腰!不如,讓奴才搜搜他的身,再派人去抄了他的家!”
    “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將他背後的亂黨一網打盡呢!”
    “屆時,人證物證俱在,再將他們一並斬首示眾,豈不更能彰顯監國大人的神威?”
    這番話,說得朱溫心頭一動。
    對啊。
    那個木子謙的離間計,還有這四位將軍的反常舉動,背後肯定有人在搞鬼。
    搜!必須得搜!
    “準了!”朱溫一拍扶手,“你,親自去搜!”
    “遵命!”張忠賢領了旨,臉上笑開了花,轉身便朝著木子白走去。
    木子白心裏瞬間敲起了鑼鼓。
    來了來了!正戲終於來了!哥們兒你這助攻可以啊,回去給你加雞腿!
    他立刻切換演員模式,臉上浮現出一種計劃被打亂的驚慌,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手也伸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你想幹什麽!”他色厲內荏地喝道。
    這副姿態,落在眾人眼中,就是心虛的最好證明。
    “木大人,得罪了!”張忠賢嘴上說著得罪,動作卻比誰都快,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兩名王府甲士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了木子白的肩膀。
    木子白“奮力”掙紮,另一隻手在兜裏抓到了那個冰冷的金元寶,飛快地就往自己嘴裏塞!
    “哎喲!”
    張忠賢眼疾手快,就在那元寶即將入口的瞬間,一把捏住了木子白的手腕,用力一掰!
    “當啷!”
    一塊沉甸甸的金元寶,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監國大人您看!”張忠賢一腳將元寶踢到朱溫腳下,尖著嗓子喊道,“這逆賊想畏罪自盡!他想銷毀證據!”
    整個大堂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塊金元寶上。
    朱溫緩緩彎腰,撿起元寶。
    當他看清元寶底部那個清晰的小印時,整個人的動作都僵住了。
    那是一個小篆體的“珪”字。
    是他長子,朱友珪的私印。
    大堂內的空氣,瞬間變得比外麵的風雪還要冷。
    朱溫拿著那塊金元寶,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那塊金元寶放在手心,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
    懷疑的種子,在這一刻,徹底破土而出,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想起,木子謙在大理寺天牢裏,親口抬出了友珪的名字。
    他想起,友珪確實三番五次地勸自己要善待那些軍中舊將。
    他想起,昨日木子白死後,也是友珪第一個提議為了民間威望要厚賞其家人,被自己罵了回去。
    難道……
    不,不可能!
    虎毒尚不食子,他是我朱溫的兒子!他怎麽敢!
    就在此時,王府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奉命前去抄家的校尉,帶著一隊親兵,快步走進大堂,單膝跪地。
    “啟稟監國!”那校尉從懷裏捧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從逆賊木子謙府中,搜出金銀一袋!”
    他將包裹呈上。
    朱溫機械地接過,打開。
    嘩啦啦!
    幾十塊大小不一的金元寶和更多的銀元寶,從包裹裏滾了出來,撒了一地。
    朱溫隨手撿起一塊,翻了過來。
    底部,同樣刻著一個清晰的“珪”字。
    大堂內,一片死寂。
    除劉靖外的三位將軍臉上,全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木家兄弟背後真正的主使,竟然會是朱溫的長子,朱友珪!
    這……這……牛而逼之!
    “還有……”那校尉似乎有些猶豫,又從懷裏掏出幾封用油紙包好的書信。
    “這是從逆賊床下暗格中搜出的……幾封尚未送出的密信。”
    朱溫一把奪過信件,顫抖著手拆開了其中一封。
    信上的字跡,正是木子謙的筆跡。
    “殿下親啟:”
    “大事將成,然朱賊勢大,不知殿下所養私兵幾何?可能與那朱賊正麵抗衡?”
    “另,殿下挪用您父親嫡係部隊之軍餉,私鑄金銀,此事可會引那朱賊懷疑?望殿下早做準備,切莫大意!”
    “待三日後祭天大典,我必在萬民之前,再陳朱賊之罪,屆時,便是殿下舉事之最佳時機!”
    “木子謙,叩首。”
    “哐當!”
    朱溫手中的金元寶,掉落在地。
    他死死地攥著那封信,紙張被他捏得變了形。
    私兵……
    挪用朱係軍餉……
    舉事……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刀子,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最看重的嫡係部隊!那是他準備用來登基稱帝的本錢!
    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兒子,拿去養了私兵,還想著用這支兵,來對付自己!
    “噗!”
    一口鮮血,從朱溫口中猛地噴出,濺在了身前的地板上。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從他喉嚨裏擠了出來,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失望與被至親背叛的痛苦。
    “朱友珪!”
    “你這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