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長安城對狙!誰贏誰是爹,誰輸誰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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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帥府的大門在身後緩緩合上,將長安城裏彌漫的恐慌與喧囂隔絕在外。
    木子於,或者說,木子白的那一半“冰”,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街上行人絕跡,隻剩下巡邏的兵士盔甲摩擦的單調聲響,還有風卷起塵土的嗚咽。
    他的內心一片清明。
    另一個自己,那個被命名為“火”的家夥,此刻大概正在北地的寒風裏,體驗什麽叫做“心如刀割”的付費內容吧。
    何其愚蠢。
    他想。
    一個項目經理,竟然允許自己被一個突發的負麵資產(葉雪清被俘)影響了核心KPI(匡扶漢室)。
    這在職場上,是要被立刻開除,並且在行業內通報批評的水平。
    為了一個女人,將整個項目團隊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嗎?
    不,這是典型的,因為個人情緒失控,導致項目徹底崩盤的負麵案例。
    會被釘在公司恥辱柱上的那種。
    木子於的步伐沒有絲毫遲滯,他正朝著那座風雨飄搖的皇宮走去。
    既然“火”已經燒昏了頭,那“冰”,就必須承擔起所有的冷靜與瘋狂。
    他必須去見見那個理論上是他老板的皇帝。
    一個項目經理發瘋了,另一個項目核心(CEO)可千萬不能再倒下了。
    否則這個草台班子,就真的該原地解散了。
    ……
    宣政殿內,早已不是人間。
    百官們東倒西歪,有的癱坐在地,涕淚橫流,有的則麵如死灰,喃喃自語著“完了,全完了”。
    龍椅上,那個年輕的天子葉衛青,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癱在上麵,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擺爛氣息。
    他麵前的龍案上,那份堪稱行為藝術的“施政綱領”,就是他精神狀態最直觀的體現。
    當木子於那身鮮紅的朝服出現在殿門口時,所有的喧囂,都詭異地停滯了一瞬。
    無數道視線投了過來,裏麵混雜著驚疑、恐懼,以及一絲,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弱希望。
    “木子於!”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禦史,用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手抖得不成樣子。
    “你家弟擁兵自重,棄陛下與滿朝文武於不顧,此乃不忠不義之舉!你還有臉來此地!”
    木子於連一個多餘的反應都懶得給。
    兄長?那是我自己。
    他心想。
    我罵我自己?大可不必。
    他無視了所有人的詰難,徑直穿過人群,走到了龍案之前。
    他拿起那份寫著“搞錢、搞糧、搖人、揍他丫的、等”的奏折,煞有介事地端詳了片刻。
    在滿朝文武以為他要痛心疾首,或者羞愧難當的時候。
    他開口了。
    “陛下聖明。”
    四個字,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那名剛才還在咆哮的老禦史,張著嘴,整個人都定格了。
    張忠賢更是兩眼一翻,差點直接厥過去。
    聖明?
    聖明個錘子啊!
    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在這兒搞商業互吹呢?
    “此五條,皆是破局之策。”木子於繼續說著,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尤其是這第五條,‘等’字,更是蘊含無窮深意,乃神來之筆。”
    葉衛青那雙本已空洞的眼睛,艱難地聚焦,看向了木子於。
    他發現,這個安靜得過分的元帥,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臣,鬥膽為陛下解此‘等’字之真意。”
    木子於將那份奏折放回龍案,轉向百官。
    “我們不是在等死。”
    “我們在等一個,讓天下人都看清,誰是忠,誰是奸的機會。”
    “我們在等逆賊趙無言,自己走進我們為他準備好的審判場!”
    話音落下,他猛地轉身,對著龍椅上的葉衛青,撩起衣袍,雙膝跪地。
    “臣,請奏!”
    “昭告天下!就說他趙無言,名為清君側,實為前朝餘孽,欲行謀逆之舉!”
    “而我大唐天子,願給他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一月之後,藍田前,你我雙方,各出三萬兵馬,公平對決!”
    “百官為證,萬民為眼!全天下,都看著!”
    “此戰,誰勝,誰為朝廷正統!誰敗,誰就是遺臭萬年的亂臣賊子!”
    “誰若不敢應戰,誰就是心虛怯懦的叛軍!”
    轟!
    這番話,如同九天驚雷,在宣政殿內轟然炸響。
    所有人都懵了。
    瘋了!
    這個木子於,也瘋了!
    我們是被圍困的孤城!拿什麽去跟人家兵強馬壯的叛軍在城外野戰?
    這不是開門揖盜,自尋死路嗎?
    “荒唐!簡直是荒唐!”
    “木子於!你是要將陛下,將我大唐最後的基業,都斷送掉嗎!”
    “城外決戰?虧你想得出來!我們拿頭去打嗎!”
    反對與咒罵之聲,潮水般湧來。
    就連葉衛青,也從那擺爛的狀態中被徹底驚醒。
    他坐直了身體,死死地盯著木子於:“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臣,自然知曉。”
    木子於緩緩站起身,麵對著整個朝堂的質疑與憤怒,沒有絲毫動搖。
    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了兩卷早已備好的羊皮圖紙。
    “陛下問臣,憑什麽。”
    “就憑這個。”
    他將其中一卷圖紙,當著所有人的麵,緩緩展開。
    那上麵,用一種前所未見的精細筆觸,描繪著一柄造型猙獰的長刀。
    “此刀,名為‘新亭侯’。”
    木子於的介紹不帶任何感情。
    “乃臣在家中典籍所得,為漢末名將張翼德所用兵刃的改良款。”
    “在原本大唐製式陌刀的基礎上,減少了四成半的材料消耗,卻更為堅固耐用。”
    “唯一的缺點,是鍛造工藝複雜,耗時更長。”
    “但若集長安所有工匠,一月之內,足以武裝三萬人的陌刀隊!”
    “而趙無言手下的兵馬,皆為鐵騎!”
    他頓了頓,又展開了第二幅圖紙。
    那是一架結構更加複雜,充滿了暴力美感的戰爭機械。
    “此物,名為‘伏遠弩’。”
    “有效射程六百步,三百步內,可洞穿重甲。乃真正的守城神兵!”
    “長安武庫之中,尚有足夠的材料,一月之內,可造出萬架!”
    木子於收起圖紙,環視著那些已經驚得說不出話的文武百官。
    “諸位大人,現在還覺得,臣是在說瘋話嗎?”
    “趙無言的鐵騎,衝得進來嗎?!”
    “趙無言的火器,夠得著嗎?!”
    “趙無言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裹挾民意而來,他要的是‘名正言順’地入主長安。”
    “所以,他必須接下這場對決!”
    “否則,他就是師出無名,就是叛軍!”
    “他以為,他手握火器,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但他錯了。”
    “我們,就是要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戰場,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將他所謂的優勢,徹底碾碎!”
    “我們不能在城牆後麵等死,我們要主動出擊,把戰場,變成審判場!”
    “我們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麵,砍下他的腦袋!告訴所有人,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天!”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殺伐之氣。
    也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瘋狂的煽動力。
    大殿之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的死寂。
    而是被一種名為“希望”的火焰,點燃了的寂靜。
    葉衛青看著殿下那個挺拔的身影,看著他那張平靜到令人恐懼的臉。
    他忽然,笑了。
    他明白了。
    “準奏!”
    葉衛青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股久違的氣勢,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傳朕旨意!”
    “命京兆尹,開武庫,集全城工匠,日夜不休,鍛造‘新亭侯’,趕製‘伏遠弩’!”
    “命霍去疾,點三萬禦林軍,一月後,隨木元帥,出城迎敵!”
    “再擬一道戰書,八百裏加急,送至叛軍趙無言陣前!”
    他走下龍椅,一步步,來到木子於的麵前,親手將他扶起。
    “賢弟。”
    他拍了拍木子於的肩膀,眼中燃燒著同樣熾熱的火焰。
    “這一戰,你我君臣,便賭上這大唐的國運,賭上這天下的人心!”
    “告訴全天下!”
    “長安城下對砍,誰退誰就是懦夫!”
    “誰輸,誰他娘的才是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