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幽穀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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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福州城,陳實一行人策馬南行。為避開可能存在的眼線,他們並未走寬敞官道,而是選擇了一條沿閩江支流蜿蜒入山的古道。山勢漸深,林木愈發蔥鬱,霧氣繚繞,鳥獸啼鳴之聲不絕於耳。
連行數日,已入武夷山脈深處。這日午後,天空驟然陰沉,雷聲滾滾,頃刻間暴雨傾盆。山路泥濘難行,眾人隻得下馬,牽韁繩艱難跋涉,欲尋一處避雨之所。陸大有眼尖,指著一處藤蔓遮掩的山壁喊道:“師兄,那邊好像有個山洞!”
撥開厚密的藤蘿,果然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洞內幽深,卻有絲絲清涼幹燥之氣透出。眾人魚貫而入,點燃火折,發現洞窟初時狹窄,向內行十餘丈後,豁然開朗,竟是一處巨大的天然溶洞,鍾乳石筍千姿百態,中央有一窪清潭,水汽氤氳,潭邊竟生長著一些外界罕見的奇異花草,散發著淡淡幽香。
“好一處洞天福地!”施戴子驚歎道。
陳實卻微微蹙眉,他運轉《紫霞神功》,感知到此地靈氣異常充沛,遠勝華山,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極淡的、若有若無的威壓。他示意眾人小心,目光掃過洞壁,發現了一些並非天然形成的刻痕!
他走近細看,隻見石壁上刻著幾幅簡陋的人形圖案,擺出各種古怪姿勢,旁邊還配有密密麻麻的古篆小字。陳實自幼隨嶽不群讀書,識得古篆,仔細辨認,心頭劇震!這些文字並非武功招式,而是一門名為《先天導引術》的古老吐納法門,闡述的是如何引導先天之氣,溝通天地,淬煉體魄,其理念竟與《紫霞神功》總綱中“紫氣東來,氤氳化生”、“煉化先天一炁”的至高境界隱隱相合,但更為直接、更為玄奧!
“莫非…這是某位前輩高人的隱居潛修之地?”陳實心中激動。他讓施戴子等人警戒休息,自己則沉浸於石壁刻文的研讀之中。
據刻文所述,此《先天導引術》並非攻擊法門,而是一門築基煉己的無上秘訣。修煉者需在靈氣充盈之地,依特定法門呼吸吐納,引導天地靈氣與自身先天之氣相合,洗滌經脈,穩固根基。練到高深境界,可使人脫胎換骨,內力生生不息,對後續修煉任何武功都有事半功倍之效。但修煉過程極為凶險,需心誌堅定,稍有差池,便可能靈氣暴走,經脈盡碎。
陳實盤膝坐於清潭之畔,摒除雜念,依照刻文所述法門,嚐試調整呼吸。初時毫無異狀,但當他將《紫霞神功》的內力緩緩按照《先天導引術》的路線運行時,異變陡生!
丹田那縷紫氣仿佛被點燃一般,驟然變得灼熱而活躍,以往修煉時那種溫吞水的感覺一掃而空!四周空氣中那充沛的靈氣,仿佛受到了無形牽引,絲絲縷縷地透過周身毛孔,湧入體內!起初如涓涓細流,漸漸匯成江河,在他經脈中奔騰咆哮!
“呃!”陳實悶哼一聲,隻覺經脈傳來陣陣撕裂般的脹痛,遠超平日修煉《紫霞神功》時的溫養之感。他額頭冷汗涔涔,深知此刻已是騎虎難下,唯有緊守靈台一點清明,全力運轉《紫霞神功》的心法,引導著這股狂暴的靈氣洪流,衝擊著以往晦澀難通的關隘。
洞中無日月,不知過了多久。施戴子等人隻見陳實周身被一層淡淡的紫色氤氳之氣籠罩,那氣息時而如雲霞舒卷,時而如烈焰升騰,他麵色時而紅潤如醉,時而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正經曆著極大的痛苦與考驗。眾人不敢打擾,隻能焦灼等待。
就在陳實感覺經脈即將承受不住,幾近崩潰的邊緣時,《先天導引術》的神奇功效終於顯現。那湧入的天地靈氣雖狂暴,卻蘊含著一股勃勃生機,與他苦修多年的《紫霞神功》內力開始真正意義上的融合!紫氣不再僅僅是溫養,而是變得更具韌性與活力,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主動修複著受損的經脈,並將其拓寬、加固!
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傳遍全身!以往修煉時許多晦澀難明之處,此刻豁然開朗!他感覺到自身內力不僅總量暴漲,其精純度、靈動性更是發生了質的飛躍!那縷紫氣壯大數倍,在經脈中自如流轉,圓融無礙,仿佛與整個洞窟,乃至外界的天地都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共鳴!
他下意識地並指如劍,虛空一劃!嗤!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淡紫色劍氣應手而出,並非射向遠處,而是在他指尖吞吐不定,如靈蛇遊動,心意所至,劍氣隨之蜿蜒!這正是內力控製達到極高境界的表現——“劍氣由心”的雛形!雖遠未至“以氣禦劍”的化境,但已是了不起的突破!
陳實緩緩收功,睜開雙眼,眸中紫意一閃而逝,整個人氣質愈發沉靜深邃,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他長身而起,隻覺身輕如燕,精力充沛,五感敏銳了數倍不止,甚至能清晰地“聽”到洞外細雨滴落樹葉的聲音,能“看”到黑暗中石壁紋理的細微之處。
“陳師兄,你…你沒事吧?”陸大有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實微微一笑,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無事,反有所得。此地乃前輩福地,於我大有裨益。”他走到石壁前,對著刻文深深一揖。此番奇遇,雖未得具體招式秘籍,但這《先天導引術》對他武道根基的夯實與潛力的激發,價值無可估量!這為他將來真正修煉《紫霞神功》高深境界,乃至創出屬於自己的武學道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雨歇雲散,眾人尋得出路,離開幽穀。重返山林,陽光灑落,陳實深吸一口清新空氣,隻覺天地廣闊,前路雖依舊艱險,但心中已無所懼。武功突破,帶來的是更強的自信與擔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