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磨礪與鋒芒 第十七章:血刀隱現 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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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詩:
    血刀隱現追魂急,前路茫茫暮色深。
    指上玄機初展露,天涯何處可安心?
    “快走!劉墨請動了‘血刀門’的長老,已在來的路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月無痕的聲音急促而凝重,如同重錘敲在肖哈哈和陶雨藝的心頭。血刀門!那可是劉墨起家的根本,其門中長老,無一不是縱橫江湖多年的凶戾之輩,實力遠非王石中之流可比!
    肖哈哈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拉起受傷的陶雨藝,對月無痕急聲道:“月大叔,你怎麽來了?”
    “稍後再解釋,先離開這裏!”月無痕不容分說,目光銳利地掃過山下軍營的方向,那裏似乎有幾道極其強橫而陰冷的氣息正在快速接近。“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小路!”
    他當先引路,身形如電,向著黑風寨後山更為險峻荒僻的密林深處掠去。肖哈哈扶著陶雨藝,緊隨其後。此刻他也顧不得詢問月無痕為何突然出現,當務之急是擺脫追兵,尤其是那即將到來的血刀門長老。
    三人身形沒入莽莽山林,借著樹木和夜色的掩護,急速潛行。月無痕對地形似乎極為熟悉,專挑那些野獸都罕至的路徑,雖然難行,卻能最大程度地避開官兵的大規模搜捕。
    一路無話,直到奔出數十裏,確認暫時甩開了追兵,三人才在一處隱蔽的山澗旁停下稍作喘息。
    澗水潺潺,映照著天邊最後一抹殘紅。陶雨藝腿傷不輕,加上失血和疲憊,臉色蒼白如紙,靠在一塊岩石上喘息。肖哈哈連忙取出月無邊給的傷藥,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傷口,【蘊生】指力溫和地渡入,幫助化開藥力,滋養受損的經脈。
    月無痕則警惕地守在澗口,感應著四周的動靜。
    “月大叔,現在可以說了吧?您為何會在此地?”肖哈哈一邊替陶雨藝包紮,一邊忍不住問道。寒月碎星穀遠離塵囂,月無痕的出現,絕非巧合。
    月無痕轉過身,看著肖哈哈,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是師尊讓我來的。”
    “師尊?”肖哈哈一愣。
    “嗯。”月無痕點頭,“你離開後不久,師尊便心血來潮,以先天易數略作推演,察覺你此行雖有驚無險,但黑風寨之事恐有後續波折,尤其是可能與血刀門牽扯更深。他老人家不放心,便命我暗中跟隨,相機行事。”
    他頓了頓,看向肖哈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歎:“隻是沒想到,你小子進步如此神速!那王石中在江南也算一號人物,竟被你一指廢去武功!還有那手化解箭雨的本事……看來,‘溯源滌塵經’的前六重,你已初窺門徑了。”
    肖哈哈聞言,心中恍然,同時對月無邊那神鬼莫測的手段更多了幾分敬畏。他謙遜道:“全賴師尊傳授之功,弟子隻是僥幸有所領悟。”
    “不必過謙。”月無痕擺擺手,神色轉而嚴肅,“但你也切莫自滿。血刀門的長老,絕非王石中之流可比。其‘血煞刀法’凶戾霸道,更能以殺氣影響對手心神,且內力修為至少都在一甲子以上。你如今雖指法精妙,但內力根基尚淺,正麵抗衡,勝算渺茫。”
    肖哈哈神色一凜,重重點頭:“弟子明白。”他深知月無痕所言非虛,剛才抵擋那波箭雨,看似瀟灑,實則內力消耗巨大,若真對上內力深厚、經驗老辣的血刀門長老,恐怕難以持久。
    “月前輩,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陶雨藝虛弱地問道,臉上帶著憂色,“劉墨既然請動了血刀門長老,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前往北疆的路恐怕已被重重封鎖。”
    月無痕沉吟片刻,道:“為今之計,不宜再向北行。劉墨定然料定你們要北上求援,沿途關卡必定守備森嚴。我們需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而行?”肖哈哈若有所思。
    “沒錯。”月無痕目光掃向西南方向,“我們去蜀中。”
    “蜀中?”肖哈哈和陶雨藝皆是一怔。
    “對。”月無痕解釋道,“蜀中唐門,雖已衰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故地猶在,潛藏的勢力盤根錯節。而且蜀道艱難,易守難攻,朝廷影響力相對薄弱,便於我們隱匿行蹤。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肖哈哈:“你身負唐門血脈,又懷‘滌塵指’異術,或許能在蜀中找到一些關於你身世、關於紅玉,乃至關於當年唐門覆滅的更多線索。師尊也曾提及,蜀中或許有‘溯源滌塵經’後續篇章的蛛絲馬跡。”
    蜀中唐門!尋找身世與力量之源!
    這個提議讓肖哈哈怦然心動。他一直渴望了解更多關於父親、關於唐門的往事,更渴望獲得更強的力量。而且,若能找到“溯源滌塵經”的後續篇章,他的實力必將迎來質的飛躍!
    陶雨藝也覺得此計可行,前往北疆風險太大,轉向蜀中確是出其不意。
    “好!我們就去蜀中!”肖哈哈下定決心。
    計議已定,三人不敢久留,趁著夜色,在月無痕的帶領下,折向西南,踏上了前往蜀中的漫漫長路。
    為了避免暴露行蹤,他們依舊專走荒山野嶺,風餐露宿。月無痕經驗豐富,不僅精通野外生存,更對江湖上的追蹤與反追蹤手段了如指掌,多次帶著肖哈哈二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沿途設立的關卡和可能的眼線。
    肖哈哈則抓緊一切時間修煉。經曆了黑風寨一戰,他更深刻地認識到自身內力的不足。他不再一味追求指力的淩厲,而是將更多精力投入到“溯源滌塵經”的基礎修煉上,不斷夯實內力根基,淬煉經脈,對【蘊生】與【破煞】的掌控也越發精妙入微。他甚至開始嚐試將指力與月無痕所授的一些粗淺身法結合,使得行動更加詭秘難測。
    陶雨藝的傷勢在肖哈哈的指力和丹藥調理下,恢複得很快。她也將武當派一些更為精妙的療傷心法和劍理講給肖哈哈聽,雖然功法不同,但武學道理相通,讓肖哈哈對力量的運用有了更多角度的理解。
    一路跋涉,雖然艱辛,卻也暫時遠離了金陵的血雨腥風。三人之間的關係,也在患難與共中愈發緊密。
    這一日,三人行至一處位於兩省交界的偏僻小鎮。連日奔波,幹糧將盡,人也困乏,便決定冒險入鎮,補充些物資,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小鎮名為“清風驛”,不大,隻有一條主街,幾家客棧和商鋪,顯得有些冷清。三人找了間不起眼的客棧住下,肖哈哈和月無痕負責采購,陶雨藝則在房中休息。
    肖哈哈與月無痕分頭行動。肖哈哈在一家糧店購買幹糧時,無意中聽到幾個行商模樣的漢子在低聲交談。
    “聽說了嗎?金陵那邊出大事了!”
    “可不是嘛!肖府那個餘孽,在黑風寨出現了!好家夥,一指頭就把長樂幫主王石中給廢了!還一個人打翻了幾十個官兵!”
    “真的假的?這麽邪乎?”
    “千真萬確!現在江湖上都傳瘋了,都說那小子得了什麽上古傳承,指法通神!劉巡撫和高都督懸賞萬兩黃金,要他的腦袋呢!”
    “嘖嘖,萬兩黃金……不過這錢可不好拿啊。我還聽說,血刀門的‘七殺長老’已經親自出馬,帶著座下弟子,正在南邊幾個關卡守著,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那小子自投羅網呢!”
    “七殺長老?!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看來那小子是在劫難逃了……”
    肖哈哈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付了錢,拿起幹糧離開。果然,劉墨和高島加大了懸賞,連血刀門的長老都親自出動了,還布下了陷阱。
    他回到客棧,將聽到的消息告知月無痕和陶雨藝。
    月無痕眉頭緊鎖:“七殺長老……是血刀門掌門劉墨的師叔,輩分極高,一手‘七殺血刀’狠辣無比,三十年前便已凶名赫赫。他既然親自出手,還布下明網,看來是誌在必得。我們前往蜀中的路線,恐怕需要再調整,盡量繞開南邊的官道。”
    陶雨藝擔憂道:“如此一來,路程恐怕要延長許多,而且荒山野嶺,變數更大。”
    “但總比自投羅網強。”肖哈哈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們要布網,我們就繞過去。等到了蜀中,找到線索,提升了實力,再跟他們算總賬!”
    正當三人重新規劃路線之時,客棧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和沉重的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湧入。
    月無痕眼神一凝,示意肖哈哈和陶雨藝噤聲,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貼近房門,透過門縫向外望去。
    隻見樓下大堂裏,來了七八個身穿統一青色勁裝、腰佩長刀的漢子,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精悍,氣息沉凝,顯然都是修為不弱的練家子。為首一人,約莫四十歲年紀,麵容冷峻,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眼角一直劃到下頜,平添幾分凶煞之氣。
    這些人一進來,便占據了靠窗的幾張桌子,叫了酒菜,但目光卻不時銳利地掃視著大堂內的其他客人,似乎在搜尋著什麽。
    月無痕輕輕關上門,臉色凝重地低聲道:“是‘青煞門’的人。看他們衣領上的標記,還是內堂精英弟子。青煞門勢力主要在湖廣一帶,與我們素無瓜葛,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偏遠小鎮?”
    肖哈哈心中一動:“他們……會不會也是衝我們來的?”
    月無痕沉吟道:“未必。青煞門與劉墨並無太深交情,應該不至於為了懸賞大動幹戈。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找什麽人……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盡快離開。”
    然而,就在他們收拾行裝,準備從客棧後門悄悄離開時——
    “砰!”
    他們客房的門,被人從外麵一腳粗暴地踹開!
    那名臉上帶疤的青煞門頭領,帶著兩名手下,堵在門口,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過房內三人,最後定格在肖哈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小子,我們找得你好苦啊!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這裏!”
    尾懸念:
    肖哈哈心中一沉,他們果然暴露了!是哪裏露出了破綻?還是這青煞門,本就是劉墨請來的另一路援兵?
    他體內內力瞬間提起,食指微微蜷縮,白芒隱現,冷冷地盯著那疤麵頭領:“你們是誰?找我何事?”
    那疤麵頭領嘿嘿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塊黑黝黝的、刻著詭異符文的令牌,在肖哈哈眼前晃了晃,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出了大價錢,要借你身上一樣東西一用……”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鎖定了肖哈哈那根異於常人的右手食指!
    “——就是你這根,會發光的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