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磨礪與鋒芒 第二十六章:暗夜潛行 秘卷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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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詩:
暗夜潛行巧入城,藥房之內會故人。
秘卷初得前路險,殺機四伏待晨昏。
臨安城,高聳的城牆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城門早已緊閉,牆頭火把搖曳,映照著往來巡邏兵士的身影,戒備比往日森嚴數倍。
距離城牆數裏外的一處密林中,月無痕與陶雨藝已改頭換麵。月無痕套上了一件寬大的粗布衣裳,遮住了獨臂,臉上塗抹了些許泥灰,掩去銳氣,扮作一個投親的落魄江湖客。陶雨藝則換上了一身荊釵布裙,將長劍藏在行李中,宛如一個尋常的農家少女。
“從此處城牆翻越,風險太大。”月無痕觀察片刻,低聲道,“都督府的‘夜梟’必然混在守軍之中。我們需另尋他路。”
陶雨藝目光掃視,指向遠處一條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的河道:“走水路如何?我記得臨安城南有一段河道穿牆而過,設有水門,雖也有守衛,但或許比城牆容易突破。”
月無痕眼中精光一閃:“好主意!水門守衛相對鬆懈,且夜色是最好的掩護。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潛至南麵河道旁。果然,一道鐵柵水門嵌入城牆底部,河水嘩嘩流淌。門旁有一座小小的哨所,隱約可見兩名守衛倚著門框,似在打盹。
月無痕對陶雨藝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則如狸貓般潛入水中,無聲無息地靠近水門。他並未直接攻擊守衛,而是從水下摸出幾塊石子,運足指力,屈指彈向遠處河麵。
“噗通!”石子落水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什麽聲音?”一名守衛驚醒,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
“大概是魚吧。”另一名守衛睡眼惺忪,不以為意。
“還是去看看穩妥。”先前那名守衛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向河岸走去。
就在他離開哨所,背對水門的刹那,月無痕動了!他如同一條遊魚,瞬間從水下鑽出,獨臂快如閃電,在那名留下的守衛頸後輕輕一按。那守衛哼都未哼一聲,便軟倒在地。月無痕將其拖入陰影處,又迅速潛回水中。
前去查探的守衛在河邊張望片刻,一無所獲,嘟囔著返回。剛走到哨所門口,一道細微的破空聲襲來,他隻覺得腰間一麻,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隨即也被月無痕製住。
月無痕從守衛身上摸出鑰匙,迅速打開水門鐵鎖,對著陶雨藝藏身之處打了個手勢。陶雨藝會意,立刻潛入水中,兩人一前一後,如同兩道影子,悄無聲息地穿過了水門,進入了臨安城內。
城內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氣氛壓抑。兩人不敢走大道,專挑陰暗的小巷穿行,憑借著高超的輕功和對地形的熟悉(陶雨藝幼時曾在臨安居住),避開了數波巡邏隊,終於來到了位於城西的錢慈藥房附近。
藥房所在的街道看似平靜,但月無痕銳利的目光立刻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幾道氣息。對麵茶館二樓窗口,斜對著藥房後門的一個角落,甚至不遠處一個餛飩攤的老板,都透著一股不同於尋常百姓的精悍之氣。
“果然被盯死了。”月無痕低語,“硬闖不行,必須讓他們自己出來。”
他略一沉吟,對陶雨藝耳語幾句。陶雨藝點頭,悄然繞到街道另一頭。
片刻之後,街道盡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和女子的驚呼聲,伴隨著瓷器破碎的聲響。卻是陶雨藝故意撞翻了一個更夫手中的燈籠,引燃了旁邊堆放的一些雜物,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這一下,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石子,隱藏在暗處的幾道氣息明顯波動了一下,注意力都被那小小的騷亂吸引過去。
就在這一刹那的鬆懈間,月無痕動了!他身形如鬼魅,幾乎貼著牆角的陰影,在兩個呼吸間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錢慈藥房的後門。他並未敲門,而是用手指在門板上以一種獨特的節奏輕輕敲擊了幾下。
門內寂靜了一瞬,隨即“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隙。獨臂掌櫃那張沉穩的臉出現在門後,看到月無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迅速將他拉了進去,門再次無聲合攏。
“月兄弟?你怎麽來了?”獨臂掌櫃壓低聲音,語氣急促,“外麵全是眼線!”
“長話短說,哈哈和唐怡他們也回來了,就在城外。張夫人可安好?”月無痕語速極快。
“夫人無恙,但此地已不安全。”獨臂掌櫃引著月無痕穿過堆滿藥材的後堂,來到一間密室前,再次以特定節奏敲了敲門。
密室門打開,張婉慈端坐其中,燭光映照著她溫婉而堅毅的麵容。她看到月無痕,並未太過意外,隻是眼中憂色更重:“月大俠,可是哈哈他們有了消息?”
月無痕點頭,簡要將蜀中之行、獲得星宮傳承、遭遇伏擊以及唐星隕祖師殘魂的囑托說了一遍,重點提到了“星鑰”、“唐血”與“錢慈”的關係。
張婉慈聽完,久久不語,眼中情緒複雜,有震驚,有恍然,更有深深的悲痛。她緩緩起身,走到密室牆壁前,觸動機關,牆壁滑開,露出一個暗格。她從暗格中取出一個與肖哈哈手中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玉匣,隻是上麵的凹槽紋路略有不同。
“果然…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張婉慈撫摸著玉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本名唐婉慈,‘錢慈’是我掩人耳目的化名。我這一脈,正是奉祖師遺命,隱姓埋名,守護這第二份‘星隕密卷’,等待‘星鑰’與‘唐血’齊聚之日。”
她將玉匣鄭重交給月無痕:“此物交由你們,比我留著更有用。高島和劉墨的耐心已經耗盡,這幾日恐怕就會動手。你們拿到密卷後,速速離開臨安,與哈哈、怡兒匯合,尋找第三份密卷,絕不能讓它們落入奸人之手!”
月無痕接過玉匣,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唐門三十年的血淚與希望。“夫人,你跟我們一起走!”
張婉慈緩緩搖頭,眼神決絕:“我不能走。我若走了,反而會讓他們確信東西已不在藥房,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你們。我留在這裏,還能牽製他們一段時間。而且…”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有些賬,也該清算一下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獨臂掌櫃的聲音在密室外響起:“夫人,不好了!對麵茶館的人好像察覺不對,朝我們這邊來了!”
張婉慈臉色一肅,對月無痕急道:“快走!從密道離開!記住,第三份密卷據祖師所言,應在當年叛徒手中,如今很可能就在高島掌握的‘紅玉護身符’內!那是關鍵!”
她迅速開啟另一處機關,地麵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此道通往城外亂葬崗,出口隱蔽,速速離去!”
月無痕不再猶豫,深深看了張婉慈一眼,抱拳道:“夫人保重!”隨即縱身躍入密道。
密室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張婉慈整理了一下衣襟,臉上恢複了平日的溫婉與平靜,隻是眼底深處,燃燒著決絕的火焰。她知道,穩住外麵的探子,為月無痕他們爭取更多時間,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尾懸念:
月無痕在黑暗的密道中疾行,心中記掛著張婉慈的安危。當他即將抵達出口時,懷中的玉匣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溫熱,與肖哈哈手中“寒月令”產生共鳴時的感覺極其相似!更讓他心頭一沉的是,密道前方出口處,隱約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一個囂張得意的年輕聲音:
“都給本千總仔細搜!那老婆子肯定有鬼!說不定這亂葬崗裏,就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密道出口!”
這聲音…赫然是劉水想!他怎麽會恰好帶人出現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