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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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值之後。
    白言做東,請三個總旗以及十幾個小旗一起去佰味樓喝花酒。
    永湯城裏有條著名的萬春巷,巷中青樓楚館足有上百家,佰味樓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佰味自是取品人生佰味之意,這聲色犬馬,自然也是上好的味道之一。
    白言帶著趙廣力、宋江逢等人來到佰味樓,其內一片鶯鶯燕燕,花紅柳綠。
    隨便一個端茶倒水的侍女,放在外麵都是少有的美人。
    看到幾人,一個四十多歲的豐腴婦人迎了上來,揮著手帕笑著開口:
    “歡迎幾位爺上門,幾位爺可有相好的姑娘?”
    “若是有,我馬上派人去叫,若是沒有,我這裏好姑娘可多的是。”
    白言等人下值之後就換了衣服,沒穿飛魚服,也沒配繡春刀。
    但他們一個個氣勢十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老鴇這等人精態度自然非常恭敬。
    今晚白言請客,一切由他做主,他笑了笑開口道:
    “找兩個大一點的雅間,上兩桌好酒好菜,再叫一些陪酒姑娘。”
    老鴇不敢怠慢,扭著腰肢媚笑著點點頭:“好嘞,幾位爺樓上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雅間裏,幾個總旗喝得滿臉通紅,任弘、李開堯等幾個小旗也喝得酩酊大醉。
    酒勁上來了,他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追著陪酒的姑娘滿屋子亂跑,上下其手,不亦樂乎。
    白言請的當然是葷的,而且他也隻能請葷的。
    因為素的他實在是請不起。
    佰味樓裏唱曲跳舞的花魁一個比一個貴,他雖然有點小錢,可在花魁麵前可就完全不夠看了。
    再說,趙廣力他們也喜歡葷的。
    素的有什麽勁,隻能看不能摸。
    花幾百上千兩銀子,就為聽個曲,看個舞,平白急的難受。
    大家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和那些窮酸的文人雅士可不一樣。
    吃喝了個盡興,趙廣力、宋江逢等人各自摟著一個姑娘睡覺去了。
    雅間裏隻剩下了白言一個人。
    白言並不打算留下來過夜。
    不是他不好這口,而是在這方麵白言有些精神潔癖。
    他可不想和諸多無名氏成為“同道中人”。
    要是運氣不好再染上什麽髒病,那就有樂子瞧了。
    清白的姑娘當然也有,但價格貴得離譜。
    花幾百兩銀子就為睡一覺,在白言看來太不值當的。
    等到將來他的地位足夠高,名聲足夠大,自然有清白花魁願意自薦枕席。
    到時候不花一分錢,不比現在快活?
    “客官,奴家能進來嗎?”
    剛待起身,門外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
    聞言,白言微微皺眉,他不曾點過姑娘,外麵這人是哪來的。
    正要拒絕,那女子已推門走了進來。
    “奴家憐兒,見過大人。”
    女子麵帶薄紗,盈盈一拜,看向白言的眼神水波流轉,滿是風情。
    “你認得我?”
    “奴家並不認得。”
    “那你為何喚我大人?”
    “奴家見大人英武不凡,定是人中豪傑,奴家便鬥膽猜測一番,看大人的模樣,奴家想來是猜中了。”
    聽到女子這話,白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忽然笑了。
    “我看你不是猜的,而是在我剛進門時便盯上我了吧?”
    不等女子回話,白言自顧自的說道:
    “你周身氣息虛浮,陰陽不調,陰氣極重而陽氣羸弱,像你這般怪異的情況,一般隻會在兩種人身上出現。”
    “一便是盜墓賊,常年下墓,沾染地氣,又加不見天日,自是陰盛陽衰。”
    “二是地牢看守,同樣是做不見天日的差事,亦會如此。”
    女子捂嘴嬌笑:
    “大人說笑了,奴家怎會是幹那損陰德之事的盜墓賊呢。”
    “至於地牢看守,奴家就更不可能了,奴家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做得那看守之職。”
    白言微微搖頭:
    “你自然不是盜墓賊,也非地牢看守,但同樣,你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我先前說的兩種人,隻是在普通情況下,而你,則是第三種。”
    “哦?大人說說,奴家是如何的第三種?”
    “修煉爐鼎邪術,采陽補陰。”
    此話一出,女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今日我與同僚在此飲酒,不想壞了他們興致,你現在退去,我便饒你一命,若再做糾纏,便要死在此處!”
    說完,白言眼眸轉冷,周身殺意翻湧而出。
    白言散發而出的濃烈殺氣頓時讓女子一驚,她深深看了白言一眼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待女子走後,白言也未繼續逗留,付完錢便離開了。
    剛才的事隻是個小插曲,青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偶爾混進來幾個心懷不軌之人也不算稀奇事,白言並未放在心上。
    出了佰味樓,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永湯城中有宵禁,酉時以後,百姓不得在街上逗留。
    一旦被發現,輕者罰錢,重者捕拿下獄。
    唯有萬春巷、青石坊、鬼市等幾個特殊區域不用遵守。
    不過白言是錦衣衛總旗,有特權,也不需要遵守。
    一路回到正南巷,忽然,白言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
    嗖!嗖!嗖!
    隻聽到幾道破風聲響起,數個人影從屋頂上飛速掠過,落在街道中心。
    前一後三,一共四人。
    後麵三人顯然是在追殺前麵那一人。
    白言目力很好,瞬間看清了這四人的麵貌。
    為首者是一個三十歲左右中年男人,身材瘦小,但雙掌卻極為寬大,想來是練過掌法之類的武學,身形靈巧,看來輕功也不錯。
    後麵三人是兩男一女。
    那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長得很是醜陋。
    高瘦男人手持一把鋼刀,矮胖男人則是手持一把狼牙錘,二人形影不離,宛若一體。
    最後的女人則打扮的極為妖豔嫵媚。
    她身穿一身紅色長裙,身材火爆,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誘人無比。
    四人看到白言的瞬間,都愣了一下。
    前麵那人眼睛一亮,登時朝著白言驚喜的喊了一聲。
    “太好了,你可算來了!”
    “東西已經到手了,你幫我攔住他們。”
    說完,不等白言回應,那人便化作一道黑影,從白言身旁掠過。
    白言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這禍水東引的法子,是把自己當成替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