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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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陸承洲猜測的一樣,心流狀態下他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狀態。
    準確說,比起上輩子那種時靈時不靈的心流,這次簡直是鳥槍換炮——不僅隨叫隨到,待機時間超長,連效果都猛得一匹。
    於是他當天晚上一把抓住所有教科書了,頃刻煉化。
    “爽!”
    臨睡前,他已經背完了那些單純需要背誦的內容,轉而向題海發起了衝鋒。
    更讓他驚喜的是,高考時那種“下筆如有神”的超神狀態,居然還保留著!
    躺床上盤算了一下刷題進度,陸承洲樂了。
    刷題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原以為不可能完成的學曆任務,後來覺得十五天或許有戲,昨天確信十五天肯定行,而現在……他掐指一算:
    十天!
    他有足夠的把握,就算兼顧健身大業,十天內搞定所有題目也穩了。
    就是知識以可恥的方式強奸大腦的感覺不太好受。
    可一想到能得到的……
    《話又說回來》
    他決定躺下,讓知識自己選擇用什麽方式灌入。
    妙啊!
    看來他的學曆可以保住了。
    當然長時間進入心流狀態,也不是沒有代價,他喜提了粘枕頭就睡的Buff。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早餐簡單吃了一頓,顏太後已經換上了健身專用的食譜。
    陸承洲叼著半根水煮玉米,瞥了眼餐桌對麵怨氣快凝成實質的老陸同誌。
    顏太後精心準備的健身餐—水煮雞胸肉,西蘭花和全麥麵包—讓無肉不歡的老陸陷入了生無可戀的狀態。
    “爸。”陸承洲嚼著玉米含糊不清的開口,“跟您商量個事。”
    老陸同誌從吃草的悲憤中抬起頭,看著小叛徒說:“有屁快放。”
    “抽空去體檢一下唄,全麵點的。”
    老陸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不去,我好的很,吃嘛嘛香,體檢什麽?去了醫院沒事也能給你查出點事來,純屬花錢找不痛快。”
    這套說辭陸承洲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他知道老陸不是怕花錢,就是有種老派人諱疾忌醫的固執,總覺得不檢查就沒病,一檢查就全是病。
    其中有老一輩觀念的影響,也有早年醫院亂收錢的刻板印象。
    但想起未來的事,陸承洲眼珠一轉,放下玉米,身體微微前傾,輕笑道:
    “喲,陸弘誌同誌,您這是……怕了?”
    “我怕什麽?”老陸聲調立刻拔高八度。
    “怕查出三高來,媽以後連這點油花兒都不給您見了?”陸承洲慢悠悠的戳他心窩子,“還是怕查出來哪兒有點小毛病,影響您以後退休了去公園跟老太太們跳廣場舞的雄風?”
    “放你的螺旋屁!”老陸臉都氣紅了,“你小子皮又癢了是不是?”
    “嘖,”陸承洲咂咂嘴,表情變得語重心長,“老陸啊,我這可是為您的晚年幸福著想。您想啊,您現在強著不去,萬一真有點啥沒發現,以後就不是媽逼您吃草了。”
    陸承洲麵不改色心不跳,說:“老陸你也不想我到時候天天去醫院喂你吃蔬菜吧。
    您現在乖乖去檢了,沒事,最好咱們皆大歡喜,您也能理直氣壯跟媽申請塊紅燒肉吃。
    真有點小問題,咱就趁早摁死它,您還能活蹦亂跳氣老媽幾十年,這不比什麽都強?
    再說了……”
    陸承洲壓低聲音說:“我就健身一個月,之後咱們父子依舊統一戰線。
    就算您不考慮這個,您就不想身體棒棒的,將來好有力氣帶孫子,順便教他怎麽氣氣我?”
    老陸暗道自家兒子好一個先抑後揚又先揚後抑,好處與大餅齊飛。
    老陸也是老公務員了,哪能不知道這混賬小子是在擔心他身體,瞪了他半天,腮幫子鼓了又鼓,想罵人。
    但話糙理不糙,尤其是最後那句帶孫子,簡直是絕殺。
    他憋了半天,最終隻是惡狠狠的瞪了陸承洲一眼,一把搶過兒子麵前的水煮蛋:
    “就你屁話多,蛋黃你吃,體檢的事……再說。”
    陸承洲看著老爹那強裝鎮定的模樣,心裏嘿嘿一笑。
    妥了。
    “再說”的意思就是答應。
    老陸的別扭,他懂。
    早上忙忙碌碌,時間轉瞬即逝。
    杜忘川是下午到的。
    見到陸承洲,杜忘川沒有多少熱情,隻是淡淡地說:“等會我教你怎麽用,幫你拍攝的人技巧大概率強不過我。”
    話語間,一股“凡爾賽”的味道撲麵而來。
    陸承洲嘴角一抽:“滾蛋。”
    他是真服了杜忘川,能用最麵癱的表情,說最騷包的話。
    但陸承洲知道杜忘川其實是在陳述事實。
    雖說陸承洲一家子都是公務員,在椰城也算是家庭不錯,但和杜忘川他們家相比就要差上不少。
    他家老陸今年還能往上走一級,等過幾年退休,還會再升上半級,但哪怕是老陸退休後,距離杜忘川他爸也差很遠。
    杜忘川也很爭氣。
    高中之前一直是市裏的頂尖學霸,在幹部子弟裏堪稱一股清流。
    可惜,他和家裏關係冰點,連帶著陸承洲一度都對杜叔叔、杜阿姨有意見。
    他能說什麽?
    說川子的大哥對於自己弟弟缺乏基本的尊重?
    還是說杜叔叔和杜阿姨偏心長子?
    又或者罵他們太過望子成龍?
    陸承洲記得他當時小學隻要考過90分就能得到家裏誇獎,偶爾還會帶出去吃m記。
    但杜忘川是隻有拿到100分才不會挨罵。
    或許是高中以前通過強壓杜忘川學習換來了短暫的高成績,讓杜叔叔他們有了更遠大的目標,以至於他們忘了杜忘川表情越來越寡淡。
    現在班上還有些傻逼覺得天天冷著一張臉的杜忘川很酷。
    男生女相禁欲臉,加上家庭,一度有女生私下傳頌著杜忘川的美好。
    誰又能想到2016年後,杜忘川會因為抑鬱症退學,然後在接下來10年,幾乎足不出戶,成為半個廢人。
    隻能說他和川子真不愧是難兄難弟。
    陸承洲一病好,杜忘川就出了問題。
    好在現在還不是最嚴重的時候。
    他還有機會拉他一手。
    今天帶他出門便是一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