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打狗棒法的最後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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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洲也沒有在意直播間裏的喧鬧,隻是笑了笑說:
“業餘選手,做點BGM取悅大家罷了,主業還是得深耕短視頻啊。”
話音剛落,直播間裏立馬有人陰陽怪氣道:
「確實,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臭狗屎就別來沾邊」
但陸承洲如今也不是孤家寡人,麾下已然聚集了一幫“陸家軍”,當即就有人開噴:
「當你丟出顆石頭後聽到狗在叫,那狗叫的必然是被砸到的那個」
「鬧麻了,吸□、濫交、輟學、鬥毆一應俱全的家夥,都跳出來指點江山了」
「管理呢?救一下啊!」
不過總的來說,大部分吃瓜群眾還是樂子人心態,主打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看陸承洲一本正經地解釋好笑程度100%。
看直播間裏菜雞互啄好笑程度1000%。
看那群躲在網絡下水道裏的酸黃瓜們集體破防好笑程度10000%!
陸承洲也懶得廢話,直接帶著直播鏡頭找了個風水寶地,美滋滋地聽完了全場演唱會,末了故意巴掌一拍,兩眼放光道:
“有了!”
說完,他也不管直播間裏滿屏飛舞的問號,光速下播,留下一眾網友在風中淩亂,抓心撓肝地猜測這廝要搞什麽花活。
當天晚上,一些“冷門”rapper不出預料的開始diss起直播間今天的直播了。
麵對交響樂團唯唯諾諾,麵對小陸承洲重拳出擊。
各種嘲諷他附庸風雅、豬鼻子插大蔥,尤其是那句“做點BGM取悅大家罷了”,更是被他們當成尚方寶劍,恨不得刻成牌位供起來。
一口一個“他自己都承認了”,試圖把這頂帽子給他焊死。
網絡上支持陸承洲的網友雖然也在反擊,但架不住這幫臉皮厚過城牆的家夥裝聾作啞。
一番吵鬧下來一地雞毛,自己反而憋了一肚子火。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陸承洲在幹嘛呢?
他已經將《鋼鐵洪流進行曲》的曲譜,遞到了羊城交響樂團的話事人,音樂總監餘隆的手裏。
餘總監起初還挺納悶,這位在互聯網上攪風攪雨的新科狀元郎,怎麽會突然找上他們這個超然物外的團隊。
總不可能是想找他請教rap吧?
雖說也不是不可以,但繞了那麽大圈子過來找他問這個,他是真會有點生氣。
——直到他漫不經心地翻開了陸承洲遞來的曲譜。
幾分鍾後,餘隆放下曲譜,猛然抬起頭震驚:
“這曲子誰寫的?”
“是人民作的。”陸承洲眨了眨眼說,“餘總,不瞞您說,我本來想隨便找個錄歌棚搞定,但後來發現我把握不住。思來想去,還是得來請教您這樣的專業人士,給把把關。”
餘隆嘖嘖稱奇,好滑頭的小鬼。
高情商,請教專業人士意見。
低情商,讓他來看曲譜成色。
他抖了抖手中的曲譜,笑罵道:
“你這要還算把握不住,那我們團裏好些人都得回爐重造了。你們年輕人現在管這個叫什麽?凡爾賽?”
陸承洲立馬豎起大拇指:“要不說是餘總呢,永遠走在時代前沿。”
這話說得有點吹捧的味道,但放在一個眉清目秀的狀元郎口裏說出來,餘隆那是越聽越舒坦。
而且他剛剛草草掃過一遍,心裏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好東西啊!小陸,你可真是掏了個寶貝出來!”餘隆愛不釋手地摸著曲譜,“就這完成度,稍微打磨一下,直接就能上舞台了!”
他越看越是心癢難耐,忍不住道:
“如果不是知曉你的情況,我可能會問你有沒有想法朝著這行發展……”
餘隆嘴上這樣說,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真沒興趣走這行嗎?走這行走到盡頭,也是能功成名就的。”
陸承洲搖了搖頭。
他比餘隆更清楚自己的情況,成年人踏入社會的第一課,就是知曉自己並不是世界的中心。
他不想靠國內娛樂圈撈錢也是因為這。
真要說起來,內娛比起歐美日韓反而是簡單模式,他真要臭不要臉,沒準能斷掉未來十年內娛歌圈的餘暉。
所以,哪怕是這首《鋼鐵洪流進行曲》,他也說的是“是人民作的”。
這曲子的一切盈利,他都沒打算要,全部交給國家。
所求的,不過是此事辦成後,能順帶一腳踢死嘻哈圈的某些嘴臭黨。
什麽?你說你真這麽清高,為什麽還整國外的曲目?
拜托,老佛爺早就付過錢啦!
見陸承洲這麽謙遜,餘隆更是痛心疾首了。
但他也是天才,知道天才們都有自己的計劃,眼見勸不動,便說: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交響樂在尋常錄歌棚裏不好搞。”
誠然,歌棚可以借助MIDI與虛擬樂器來降低成本和錄製難度。
但具體錄製後的音效,其實距離完整版有微妙的差距。
也有人說,條件允許,也可以邀請樂手在不同時間段,分別到錄歌棚裏錄製每一種樂器的部分,最後讓調音師將所有音軌合成。
但不但過程複雜,成本還高。
最簡單還最好用的方法,還得是交給專業的交響樂團處理。
念及此,餘隆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這種性質特殊還足夠優秀的交響樂,其實產出很少的。
他都能想象這首歌要是和軍方搭配,到底能有多爽了。
“這件事我替大家應下來了,練什麽曲目不是練,給我們兩天時間,你直接來現場試聽吧。”
陸承洲點點頭,心中暗道不愧是國內最出名的交響樂團。
兩天不是他們學習心曲譜需要花費的時間,而是將整個交響樂團擰成一根繩的時間。
當天晚上,他聯係了一下曲苒苒,確認了中國的行程安排,然後美美進入夢鄉。
隻是這一次,他的夢裏再沒聽到狗叫。
……
對羊城交響樂團的成員而言,他們其實對娛樂圈的傻逼並沒那麽在乎。
內娛渴求的很多大舞台,對他們而言屬於家常便飯。
更多時候,他們應該被歸類到【國家隊】這一範疇。
下場和那幫人撕逼,實在是有辱斯文。
當然,和陸承洲合作就不一樣了。
一首在他們看來很有渲染力的交響樂,甚至很可能擴大交響樂團下沉到民間的曲譜,對他們來說意義更重要。
讓觀眾記住他們,是一代又一代的羊城交響樂團成員的使命。
所以,一群人訓練起來非常賣力。
陸承洲再次進入星海音樂廳時,眾人看著他的目光更友善了。
餘隆直言,既然陸承洲已經想好了《鋼鐵洪流進行曲》的去處,那他們也幹脆免了錄製歌曲的相應花銷。
歌曲創作者最終還是掛在他名下,而該歌曲產生的相關收益,陸承洲希望將其投入傳統樂器行業的開發和保護中。
在一切就緒後,餘隆沒忍住問出一個問題:
“所以,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這麽多東西的?”
陸承洲淡淡地說:“看教材和視頻。”
“我的意思是,誰教的你。”
“說了啊,我就看了教材和視頻。”他有些無辜地說,“其實我對自己的學習力還是比較自信的。”
餘隆一陣沉默。
不知道為什麽,他更心痛了。
該死啊!
要是這世界是一個娛樂為王、音樂至上的架空世界該有多好,那他也能拉得下這張老臉,將人才留下來。
“所以你真就單純為了做個配樂,才花那麽大功夫找上我們嗎?”
陸承洲沉默了片刻後說:“您看過金庸的小說嗎?”
“我們那年代,很難說沒看過,至少電視劇是知道的。”
“那您知道,丐幫絕學打狗棒法的最後一式是什麽嗎?”
“不知道。”
“天下無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