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維特喘著粗氣，低聲問道，“真的要對馬林科家族動手了嗎？”
    沈飛反問：“你想知道？”
    達維特瘋狂搖頭：“不...我不想知道...”
    別鬧，
    得罪馬林科家族，頂多全家抄斬。
    但要是得罪了克格勃...絕對會一直活下去，但生不如死。
    光是想想那種生活，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達維特咬牙說道，“先生，請您相信，高加索自由軍是愛國的！”
    “我們聚集在一起就是為抵抗車臣叛軍，早日讓高加索地區，真正擁抱烏拉爾聯邦。”
    “沃洛金國王————萬歲！！！”
    沈飛就坐在三樓的窗邊，隔著窗戶還能聽到村子裏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
    達維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先生，您知道的，我們沒有經費，想要活下去，有時候就得極端一些。”
    沈飛反問：“包括屠村？”
    達維特像是受到審判的罪犯，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行了。”沈飛丟掉手裏的雪茄，沉聲道，“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達維特咬了咬牙，出聲道，“您重啟一下電腦，密碼：山鷹之翼。”
    他說的是烏拉爾聯邦語言，
    沈飛輸入對應字母，成功進入新的電腦界麵。
    果然是雙係統。
    在桌麵上有一個文件夾，點進去之後是很多的地下設施，以及CS137氧化物的照片。
    沈飛快速瀏覽，知道了CS137氧化物的來源。
    嗯，
    紅色聯盟的遺產。
    不奇怪，
    如果不是後世公布出來，任誰能想得到，華夏在地下挖了5000多公裏的地下洞庫體係。
    挖地洞，埋核武....
    大國都非常熱衷於幹這事。
    那處荒廢的核基地裏，預計有將近300公斤的CS137氧化物。
    馬林科家族隻挖出來了不到100公斤。
    照片上有詳細的坐標，而且根據一些外部的照片，沈飛其實已經認出了那是什麽地方。
    距離他們種植紅茶的荒山，大約10公裏外，一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山包。
    沈飛將資料導入U盤，起身說道，“達維特，恭喜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達維特想要起身，但又被金幣壓了下去，隻能激動的說道，“先生，愛國責無旁貸。”
    “從這一點來說，我們應該是達瓦裏氏。”
    沈飛伸出手，微笑：“當然，達瓦裏氏，還記得契卡前輩教過我們什麽嗎？
    達維特一愣。
    沈飛腳尖輕挑地上的軍刀。
    哢————
    軍刀直直的飛了起來，等到跟達維特脖子齊平的時候，沈飛抓住刀柄，輕而易舉將其送進對方的脖子。
    噗呲...
    鮮血噴湧而出。
    沈飛躲到側麵，避免身上被粘上鮮血，微笑著說道，“他說的是...克格勃的紅色利刃擦完血就該裹進裹屍布，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傳統。”
    達維特努力的想要發出聲音，拚命的想要掙紮。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因為這一次，
    軍刀幾乎貫穿了他整個脖子，用力掙紮隻會死的更快。
    金幣走到房門口，聽了下外麵的動靜，詢問道，“剃刀，接下來該怎麽辦？通知大熊他們撤退嗎？”
    按照原本的計劃，現在該撤退了。
    但是在進入教堂之後，看到滿地的武器裝備彈藥，沈飛就已經改變了想法。
    他看了眼窗外逐漸亮起來的天空，說道，“我記得二樓堆放有很多煤油，把它提上來，每個房間都撒一點。”
    放火？
    金幣閃過這個念頭，可是又覺得這有什麽用？
    高加索自由軍都在一樓大廳裏睡覺，在三樓放火不可能燒到他們。
    更不可能燒到武器彈藥。
    畢竟他們有那麽多人，想要把彈藥搬運出去，或者是想要滅火都不難。
    這又是打算做什麽？
    金幣已經無數次領略過剃刀的腦洞，所以他雖然想不明白，但是連問的想法都沒有，直接開始做事。
    兩人相互配合，不一會就將三樓每間懺悔室，都灑滿了煤油。
    隨後兩人準備離開，等走到一樓的時候，看到越來越多的高加索自由軍回來休息。
    往外走。
    就在走到門口時，一道聲音響起：“等一下。”
    兩人停下腳步，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轉身。
    那道聲音激動的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收斂一點吧，給這個可憐的村子....留下一條活路。”
    哦，
    是個好人啊。
    沈飛跟金幣都鬆了口氣，沒有理他，徑直離開教堂，回到之前藏身的民居。
    女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沈飛走到她麵前，摘掉口球，低聲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結結巴巴的說道，“艾...爾米...拉。”
    沈飛點頭，又問道，“艾爾米拉，你以後打算做些什麽？”
    女人搖頭，滿臉茫然。
    她全家都已經死了，根本來不及想那些問題。
    沈飛換了一種問法：“你想替他們報仇嗎？”
    艾爾米拉怔怔的看著沈飛，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同時也想象不到，自己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打得過外麵那些沒有人性的恐怖分子？
    但最後，她還是重重點了點頭：“想，做夢都想！”
    沈飛知道她會這麽回答，繼續說道，“我給你這個機會，不敢說殺掉他們所有人，但是幹掉七八十個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聽我說...”
    沈飛把自己的計劃，講述給艾爾米拉。
    她的表情逐漸從詫異變成震驚，又從震驚變成到狂喜跟興奮。
    成了。
    沈飛轉頭對金幣說道，“把你身上的衣服留給她，再給她一個通訊器，我們該走了。”
    金幣換上自己原本的裝備，又把高加索自由軍的製服跟麵罩留給了艾爾米拉。
    三人借著最後的夜色掩護，離開村子，跟波蘭多匯合。
    他們趴在一處高地的灌木叢林，居高臨下的看著如同煉獄似的村莊。
    也就在這時，暗藍色天穹自東向西褪色，太陽的光芒重新照耀大地。
    沈飛舉起手，透過指尖的縫隙看著清晨的微光，喃喃自語道，“金幣，為什麽我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刺眼？”
    金幣抬頭看了眼天穹邊上的暖陽，回答道，“剃刀，太陽沒變，是你自己暗了。”
    是這樣嗎？
    沈飛沒再說話，表情平靜的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教堂三樓冒出火光跟濃煙，很快籠罩住了整個屋頂。
    全村的高加索自由軍看到這一幕，全都快速向著教堂的位置衝了過來。
    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喊什麽。
    跟金幣預料的一樣，他們人數很多，一邊組織滅火，一邊搬運裝備，雖然慌張，但半點都不亂。
    沈飛按下通訊器，語氣柔和的說道，“艾爾米拉，按我教你的做。”
    “願你的齋戒與祈禱, 得真主悅納, 來世收獲....無盡的恩澤與福祉。”
    “安拉，與你同在。”
    沈飛不信神，
    但此刻的他，卻要比任何信徒，都要更加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