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村地下深處，根部基地。
    空氣陰冷而潮濕一道蒼白而修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穿行其中，他行走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一個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幽魂。
    他戴著兜帽的鬥篷下，是近乎病態的蒼白皮膚，以及那雙在昏暗中閃爍著微光的金色豎瞳。
    是大蛇丸。
    他推開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石門，門軸發出沉悶的呻吟。
    房間內，誌村團藏正端坐在他的座位。
    “任務完成了，團藏大人。”大蛇丸的聲音帶著一絲特有的沙啞和磁性，在空曠的石室中回響，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團藏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
    “說。”他吐出一個字，聲音沙啞。
    “是！”大蛇丸優雅地躬了躬身，兜帽的陰影遮住了他臉上大部分的表情，隻露出蒼白的下頜和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漩渦玖辛奈，正如預料，”大蛇丸開始匯報，他的措辭精準而客觀，像是在宣讀一份實驗報告，“查克拉量龐大且充滿了驚人的生命力，是完美的九尾容器胚子。”
    這是毫無用途的敷衍話，隻是在重複根部和暗部報告上已有的部分。
    團藏抬起頭，那隻未被繃帶覆蓋的獨眼凝視著大蛇丸，“說重點。”
    “啊……”大蛇丸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是，比我預料的更強，更有天賦。”
    團藏微微點頭。
    可下一刻，大蛇丸的話語卻很出乎團藏的意料。
    “但也僅此而已罷了，是一個很普通的天才，幾乎沒有對血繼的開發，也隻是嚐試用普通的三身術對我發動進攻，試圖用擊敗自來也的方式擊敗我。”
    “隻是一般的優秀罷了。稱不上能夠替代宇智波。”
    團藏沉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他在思考著，思考著大蛇丸話語的真實性。從團藏所知曉的情報來說，大蛇丸的情報似乎沒有什麽特殊的。
    但……大蛇丸說話的方式出現了問題，他之前從未這樣欲抑先揚。他在抗拒著表述真實的觀點。
    “我嚐試使用幻術進攻他”大蛇丸繼續說道，“一開始他還迅速能夠發現幻術，但是隨後就表現得很差勁。麵對高強度的幻術，幾乎毫無抵抗能力，甚至出現了各種不合教科書的做法。”
    “結果呢？”團藏反問，他盯著大蛇丸。
    至於大蛇丸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信。
    “沒有按照教科書那樣去解除幻術，隻是仰賴血繼限界，自然是被控製在原地，無法動彈了。”大蛇丸輕聲回答。
    沉默。
    石室之內，陷入了長久的寂靜。隻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和那單調的水滴聲。
    團藏盯著大蛇丸。
    大蛇丸毫不畏懼的跟團藏對視著。
    團藏沒說話。
    大蛇丸也不開口。
    就這樣，兩個人對視著。
    直至……
    團藏放棄從大蛇丸的眼中搜尋到什麽有信息的價值。
    團藏轉身，不想讓大蛇丸看清他的表情，他突然出聲問：“那你覺得他過關了嗎？”
    “……算是吧。”大蛇丸低聲回答。
    團藏嗤笑了一下。
    算是？
    這是什麽回答？過關了就是過關了，沒過就是沒過。
    算是，究竟是過關了，還是沒過？
    “你似乎有所保留，大蛇丸。”團藏突然扭頭回望大蛇丸，獨眼如刀，直刺大蛇丸的內心，“但不要偽裝的這麽明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們正是因此才聚集在這個地方的。”
    “你想要背叛木葉嗎？”團藏低聲詢問。
    “當然不會。”大蛇丸低聲回答，笑了笑，隨後舔了舔嘴唇，毫不畏懼地與團藏對視。
    “那就好。”團藏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畢竟，大蛇丸是他和猿飛親眼見證著成長起來的孩子，而且切實的經曆過那個戰亂的戰國末期，建村初期。
    沒有人會想要回到那個家族相互征伐的時代。
    “你的好奇心，你的研究，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給你權限，給你資源，甚至可以默許你的一些……出格的行為。”
    “他天賦到底有多讓你意外，比我想象的要強多少，到底有多麽有潛力……我都不關心。”
    “我隻要一個結果。”
    “把他變成一把刀。一把足夠鋒利，足夠堅韌，足夠聽話的刀。”
    “隻要他最終能為木葉所用，為木葉奉獻他的一切，那就是好刀。”
    大蛇丸深深地鞠了一躬，兜帽的陰影徹底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隻留下一句輕柔而順從的回答。
    “如您所願，團藏大人。”
    說完，他的身影再次化為一道無形的影子，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石室。
    團藏沒有動。他還站在原地，看著大蛇丸離去的位置。
    這是大蛇丸第一次不聽話。
    但大蛇丸本來就是作為下一任根部首領，他的繼承人來培養的，他當然可以容許大蛇丸的不聽話。
    隻是，團藏原本以為弘樹隻是一個複製和讀取記憶的血繼，已經足夠具備戰略價值了……
    可現在來看，似乎還不止如此？
    那麽……究竟是怎樣的天賦，才能夠讓大蛇丸這樣明目張膽的忤逆他？
    團藏想象不出來。
    思來想去，或許就隻能從他自己的老師，二代目火影身上尋找些許的影子。
    ……
    另一方麵，弘樹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在陳舊的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影。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考核帶來的精神疲憊盡數吐出，雖然最後玖辛奈莫名其妙的跑開了，但是弘樹也沒有過多在意。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很難琢磨的。
    再說，雲隱事件之後，也沒有聽說旋渦玖辛奈再出現過什麽失蹤的情況。
    而伴隨著緊繃的神經開始放鬆，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令人舒適的酸軟。
    他推開門，準備先給自己倒杯水，然後好好複盤一下今天與大蛇丸的“數據攻防戰”。這可是難得的在忍界重新開始加班加點趕程序，寫代碼的經曆。
    而且，今天的作戰中，還出現了好幾個點，值得注意。
    尤其是那個被強製建立的“WiFi連接”，其中必然隱藏著他尚未理解的關鍵。
    然而，當他踏入房間的瞬間，腳步卻猛地頓住了。
    一股無法言喻的涼意，順著他的脊椎直衝天靈蓋。
    一個蒼白而修長的身影，正微笑著對著他，安靜地站在他的實驗台前，手裏把玩著一隻滿是肌肉的大老鼠。
    是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