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沒有。”弘樹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從監視器上平穩的曲線移開，看向那個因為實驗暫停而略顯茫然的研究員，聲音裏帶著一絲絲的冷靜。
    “一次成功的單次運行，和一套穩定可靠的程序是兩個概念。”
    就像是一套程序，在程序員的電腦上運行成功沒有出bug，和在用戶的電腦上運行成功，沒有出bug也是兩個概念。
    畢竟你永遠不知道，用戶的電腦上可能有什麽奇怪的原因，和什麽詭異的其他程序。
    因此，隻有經過長期測試的軟件，才會是穩定可靠的程序。這一點，放在肌肉補丁裏也是一樣。
    “隻有當他們的肌肉出現可觀測的、穩定的增長，並且在長期的生理活動中沒有出現任何不良反應時，這個實驗才能被初步認定為‘成功’。接下來，我們需要進行分組對照實驗。”
    他走向第三個和第四個囚犯，大蛇丸饒有興致地跟在他身後。
    “我的計劃是，將剩下的實驗體分為兩組，比例為4:4。”
    弘樹一邊走，一邊向身旁的研究員布置任務，語氣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項目主管。
    當然，事實上他穿越前還真當過項目主管，安排過程序編排的事情。隻是現在他要編排的是人體內部的程序，而不是電腦裏的程序。
    “一組作為實驗組，我會對他們執行我的術；另一組作為對照組，維持原樣。重要的是，這是一個雙盲實驗——在我注入之後，我不會再接觸他們，我也不會對你們告知他們誰是實驗組。我需要排除‘安慰劑效應’可能帶來的數據汙染。”
    “安慰劑效應……？”大蛇丸挑了挑眉，忽然插嘴問。
    弘樹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了大蛇丸。
    這個應該算是常識吧……不過考慮到忍界的環境，不被了解似乎也是可能的。
    弘樹斟酌了一下詞匯：“大抵就是，假設你生病了，需要吃藥。但是這個時候，不管你是真吃了藥，還是假吃了藥，但隻要你認為你吃了，你的身體就會產生一定的效果。”
    “且這個效果大概率會起到藥物的對應作用。同理，假如你長期認為你身體得病了，那麽即便你沒有得病，但長期的認為，也會讓你的身體真的得病，表現出對應的症狀。”
    簡單來說，可以用下麵這句話來總結——
    人體，是很神奇的！
    但想到這裏，弘樹的思維又忍不住發散了起來。
    安慰劑效應，可以說是能讓人體保持相當程度的自我治療的作用，自己能不能把安慰劑效應在代碼層麵上的效果也找出來，然後用自己的金手指固定下來？
    “有意思。”大蛇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二代目火影的研究成果嗎！？
    大蛇丸不由地咧開了嘴，這才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一個新知識。
    那以後會怎麽樣，還用想嗎！？
    他要將弘樹腦袋裏的東西，狠狠地榨幹！然後……
    大蛇丸的眼神裏，充滿了炙熱的而渴望的情緒，注視著弘樹……
    ……
    一名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團隊負責人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所以我們需要雙盲，來排除他們主觀意識對我們實驗的影響？”
    他迅速理解了雙盲的含義：對研究員和被實驗者都隱瞞，雙方都不知道具體信息。
    “對，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嗎？”弘樹肯定了他的話，隨後將目光投向大蛇丸，尋求最終的許可。
    大蛇丸隻是輕笑著，攤了攤手：“一切都由你來決定，弘樹君。這是你主導的實驗。”
    實驗方案就這麽定了下來。在研究員們開始為分組實驗做準備時，弘樹深吸了一口氣，轉向大蛇丸，提出了下一個議題。
    “那接下來，我想進行查克拉屬性測試。”
    這句話一出口，實驗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查克拉屬性，這是忍者學校畢業後才會接觸到的進階概念，而此時大蛇丸還完全沒有教導弘樹這個部分，弘樹此言，無異於再次印證了大蛇丸關於他“擁有不該擁有的知識”的判斷。
    大蛇丸的金色的蛇瞳微微眯起，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情報裏，弘樹使用雷遁·偽暗後力竭昏迷的報告，嘴角頓時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當然沒有問題。”
    弘樹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如此直接，是因為他必須搞清楚那個如同夢魘般的問題——為什麽當初施放一次B級忍術“雷遁·偽暗”，會幾乎抽空他所有的“電量”？
    根據他複製來的、屬於那個雲忍的“經驗文件”來看，這個術的消耗量遠不至於如此誇張。他懷疑，問題就出在他的身體（硬件）與忍術（軟件）之間的兼容性上，又或許是出現了某種驅動問題。
    在這個問題無法解決的情況下，他即便是複製了忍術，也不會敢去使用。
    而查克拉屬性，可能就是所謂的“驅動程序”。
    很快，一名研究員遞過來一張白色的試紙。
    弘樹接過，將查克拉緩緩注入其中。
    實驗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小小的紙片上。
    一秒後，試紙的一角濕潤了，代表水。
    兩秒後，另一角裂開，代表風。
    三秒後，中心部分開始燃燒，化為灰燼，代表火。
    然後，再無變化。
    沒有出現本該代表雷的皺褶。
    “水、火、風……”負責記錄的研究員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三種先天屬性……這一般來說就是上忍的資質了。但是……”
    可是，雷在哪？
    這個結果讓實驗室裏響起了一陣壓抑的議論聲。
    他們是大蛇丸實驗室的研究員，但又不是不接觸外麵新聞，閉門造車的山中野人，他們當然聽說過弘樹從雲忍手裏救下玖辛奈，甚至利用雷遁擊殺了上忍的故事！
    可是……
    沒有雷屬性，他是怎麽釋放出的雷遁？
    還是說試紙也不能夠探查出一個人的全部屬性麽？
    “沒有雷屬性，卻能釋放出那種威力的B級雷遁？這怎麽可能？”
    “是血繼限界的特殊性嗎？可以強行模擬其他屬性的查克拉？”
    “但那樣做的消耗，恐怕是正常釋放的數倍，甚至數十倍吧！不，不，不，按現有理論來說即便是模擬也是做不到的啊！”
    “但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如果是強行模擬的話，才能解釋他後麵的昏迷。而且理論錯了，那我們修改理論不就好了。”
    研究員們的討論，也正是弘樹內心的猜測。
    他複製了忍術，但沒有複製雷遁的查克拉屬性，所以出現了bug——這個解釋很顯然更容易讓弘樹自己本人接受。
    那麽，現在解析【雷遁·偽暗】似乎就變得困難了起來，首先是查克拉屬性不對，所以測試風險較大。
    不出意外的話，弘樹每次強行釋放雷遁·偽暗可能都會造成自己電量消耗過快。
    所以如果要進行忍術測試的話，或許換一個符合弘樹查克拉屬性的忍術會更好。
    而且，除了這一點以外，【雷遁·偽暗】的大小11.0MB，換算成字節的話是11，534，336字節，接近一千一百萬，雖然弘樹沒有注意過，在他中文編程的過程中，一個字符占據多少字節……
    可是，如果按50字節一行來算的話，11mb，大概是230，686行，也就是23萬行。
    這不知道要看到什麽時候，又要改到什麽時候了。
    而且，改動後的文件，也不好在自己身體上進行嚐試……
    除非……
    他有第二個身體。
    他看向大蛇丸，後者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
    “我需要學習一個符合我的查克拉屬性的忍術，我還需要影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