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香立馬附和，很是堅定的道，“嗯，離婚，我一定要跟他離婚。”
    蘇嬌嬌這時說道，“姐，跟他離婚，除了要月月的撫養權，還要林懷川這些年至少一半的工資。”
    陸清香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一半工資？他願意給嗎？”
    林家人看錢比看的命都重要。
    這些年，她在林家，包攬了林家所有家務，還去生產隊掙工分，而且都是滿分，所以，這些年，林家人用錢的地方根本不多，就是她和月月生病，都是她回娘家拿錢的。
    但在她的觀念裏，女人離婚，是一件很丟人的事，而且很有可能是淨身出戶，連孩子的撫養權都要不到的，就相當於被婆家掃地出門，連個針線都帶不走。
    這就是鄉下女人，就算過得再不好，也不敢輕易離婚的緣故。
    她現在能跟林懷川離婚，所要的，不過是林月月的撫養權。
    蘇嬌嬌說道，“姐，你和林懷川這七年既是夫妻，那你們之間所有收入，都屬於共同財產，你們離婚，他的工資自然有你的一半。”
    陸清香心神一動，“這真能要到一半嗎？”
    蘇嬌嬌繼續說道，“林懷川出軌在先，而且他對你屬於長期冷暴力，是屬於過錯方，讓他淨身出戶都可以的。”
    “什麽？”陸家人第一次聽說，雙方離婚，竟然可以讓男方淨身出戶的。
    陸母吃驚地道，“讓林懷川淨身出戶，這怎麽可能？林家人怎麽可能同意，這怎麽辦得到？”
    蘇嬌嬌說道，“我國有這方麵的婚姻保護法。當然了，一般情況，任何一方，都不可能願意淨身出戶。所以，讓對方淨身出戶的方式，可以上法院申請離婚，並且把自己的訴求表達出來。”
    “哈，離個婚，竟然上法院？”
    陸母等人一聽，內心頓時沒底，畢竟像法院這些權威的機關單位，普通老百姓，安分守己的，誰想也不敢想去跟他們打交道。
    在他們印象當中，隻有犯事的人，才會上法院。
    陸母忐忑地道，“嬌嬌，要不算了吧。離個婚上法院，總感覺心裏慌慌的。”
    蘇嬌嬌一張秀美的臉滿是認真而嚴肅的道，“伯母，伯父，這七年姐姐在林家吃了多少苦頭，還招來他七年的背叛，現在對他最好的報複方法，就是讓林懷川淨身出戶，讓他這七年的工資都給吐出來。”
    陸父陸母互相對視一眼，陸清香也陷入思考。
    不過，陸遠朝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他讚同的道，“爹娘，我讚同嬌嬌所說的。
    姐姐和林懷川已經結婚，那他還和自家表妹生孩子，那他不僅是欺騙，而且還犯了亂搞男女關係的罪。
    現在可是新社會，新時代，任何亂搞男女關係的，都是犯了罪。他既然敢犯錯，就得承受犯錯的下場。姐，你對林懷川還有感情嗎？”
    “感情？”陸清香眼底露出恨意，她咬牙切齒的道，“我現在對他隻有恨。他欺騙了我這麽久，背叛了我這麽多年，我現在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喜歡上這樣一個人渣。
    既然他從一開始就對我如此無情，那就別怪我對他無義。嬌嬌，我想要最大程度地報複林懷川，還有那一群自私的白眼狼。”
    蘇嬌嬌點頭道，“好。其實朝朝哥哥所說的，現在是新時代新社會，是絕對不允許有了妻，還跟其他女人搞關係，現在他們就是犯了亂搞男女的罪，上治安所告他們，都可以把他們抓起來，輕則關幾年，重則槍斃。”
    說到這裏，蘇嬌嬌停頓了一下，又把先前懷疑的事說出來道，“姐，我和朝朝哥哥懷疑，當初王靜那個上門老公的暴斃，恐怕是他們的借口。”
    陸清香一聽，滿臉驚訝又緊張地問道，“嬌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遠朝說道，“我派人去打聽過五年前黃小毛的身體狀況。黃小毛在暴斃前，身體一直很健康，而且黃家也沒有遺傳危險性的疾病，所以，他突然暴病的概率很小。
    他突然死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被人殺害，而殺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靜和林懷川。以我和嬌嬌的推測，很有可能當初黃小毛發現了他們的奸情，為避免身敗名裂，兩人就狠下殺手。”
    陸清香聽罷，臉色不由的白了白，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曾經滿心滿眼愛著的男人，不僅是個渣男負心漢，更有可能是個殺人凶手。
    “不過，過了這麽多年時間，都沒有人懷疑黃小毛病死有問題，那林家和王家肯定把所有證據都銷毀了，要找到他們殺人的證據，恐怕還得治安所的工作人員。”陸遠朝說道。
    陸清香說道，“所以，我們要去治安所告發他們？”
    陸遠朝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是有人會替我們做下。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跟林懷川離婚，在他的案子爆發前，能搞到他多少財產就多少財產。”
    陸母有些糊塗了，她問道，“那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不上法院告他離婚了？”
    “不，恰恰相反，現在就去法院告他。”陸遠朝說道。
    ……
    上保村
    “哎呀，三妹子，你怎麽還在家裏幹活呢，你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婦人，急切匆匆地趕到黃家。
    劉三妹拿著鋤頭正在鏟除院子裏菜地雜草。
    她正是黃小毛的親生母親。
    劉三妹一共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而黃小毛正是中間的兒子，爹不疼娘不愛。
    當年，黃小毛父母聽說王靜招上門女婿，二話不說，就讓黃小毛去上門，還要了二十塊錢的彩禮。
    畢竟，當年她家兒子多，而且家裏窮，根本不可能讓全部兒子娶上媳婦，自然得把最不喜歡的兒子打發出去，還能要一筆彩禮，這可是大好事啊。
    她疑惑地問道，“大姐，怎麽了？”
    劉大妹急切地說道，“你還問我怎麽了？難道你就沒有聽說嗎？王靜和親表哥勾搭在一起，而且從林家村那邊川傳來的消息，王靜生下的兩個兒子，竟然都是林懷川的。”
    劉三妹一驚，“什麽，那大壯和小壯是林家的種，不是我家老三的？”
    “沒錯。這事還是王靜當著林家村很多人的麵親口說的。”
    劉大妹臉上浮現怒色道，“那王家人真是太欺負人了。就算小毛是他們家的上門女婿，可也不能這麽欺負的吧？
    兩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小毛的？王靜當初既然和自家親表哥情投意合，那招什麽上門女婿啊，直接跟林家生兩個就是了。
    現在倒好，小毛不在了，他們竟然如此沒有臉麵的攪合在一起，真是卑鄙。”
    劉大妹怒罵了幾聲後，又想到什麽，她又說道，“小妹，現在很多人懷疑，我們小毛的死，恐怕不是突然疾病而死這麽簡單？
    你想想啊，不管小毛是在黃家時，還是入贅王家後，身體狀況都很好，怎麽會突然一夜之間暴病而往。
    再說，當初，王家人都沒通知我們，就讓小毛匆匆下葬。這事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啊。”
    劉三妹一聽，頓時想到當年，他們隻是接到王家傳過來的音訊，說黃小毛突然暴病而死。他們一家子雖不疼愛黃小毛，但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麽樣，也要去送最後一程。
    然而，當他們一家人趕到王家時，就被告知黃小毛已經下葬。因為是病死，怕把病氣過給孩子，還有懷有身孕的王靜，所以，黃小毛要盡快下葬。
    當時，他們覺得確實是這個理。
    畢竟是病死的，誰知道會不會傳染給其他人，何況王家有小有孕婦，實在不能在家放太久，何況當年天氣炎熱，更是不能放久了。
    至於，黃小毛是突然什麽病而亡，沒人知道。
    所有人，都是從王家人口中所知的。
    一想到這個，劉三妹起身，就關上房門，對自家大姐說道，“走，我們上王家村去。”
    劉大妹應道，“三妹，還是把妹夫和你幾個兒子一起叫上吧。小毛當個上門女婿已經夠可憐了，如果當初他的死亡真有什麽冤屈的話，還需要你們一家子為他討回公道啊。”
    劉三妹想了想說道，“大姐，你說得對。我現在就去地裏，把他們給叫回來，然後一起去王家村問問。當年，我家老三到底是怎麽病死的。如果他們說不清楚，王靜那賤人，就別想好過。”
    ……
    林家村
    林懷川出門去學校上班時，就感覺到大家給他投來異樣目光，他黑著臉來到學校。
    “林老師，校長找你！”
    他一進辦公室，隔壁的王老師就告訴他校長找。
    一聽校長找自己，林懷川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顯得有些慌亂與緊張。
    他來到校長室，看到校長嚴肅的臉，他緊著頭皮問道，“校長，您找我？”
    校長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套淺灰色衣服，看到林懷川，他直接開口道，“林老師，我們接到家長投訴，說你品德敗壞，作風有問題，亂搞男女關係……”
    校長還沒說完，林懷川當即辯解道，“校長，我一直本本分分做人，這完全是被誣蔑的，你不要相信啊。”
    校長伸出手擺了擺說道，“到底是不是汙蔑，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不過，事情真相大白前，你需暫時停課。”
    林懷川臉色大變，他緊張地辯解道，“不，校長，我不能停課。”
    他深知，他一旦停課，就相當於永久失業。
    校長臉色有些微妙地道，“林懷川同誌，這是學校和老師紀律的規章製度，不是你說不停課就不停課的。你的課，我已經安排別的老師暫代。如果你真是清白的，那學校自然歡迎你回來。但如果你真出現品德作風問題，那我們就按學校的製度來，予以開除辭退處理。林老師，你好自為之吧。”
    林懷川從學校走出來時，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夜之間，他從風光無限人人敬仰的老師，現在變成了失業者。
    回到林家後，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林婆子一看到他從學校回來了，立馬疑惑地問道，“老大，你不是去上班了嘛，怎麽又回來了？難道今天沒有你的課？”
    林懷川默不作聲，沉默著回到房間裏，卻看到王靜正把她的東西從林小花房間裏搬到他的房間裏。
    他臉色一黑大聲喝道，“你在做什麽？”
    王靜笑著道，“我搬來跟你一起睡啊。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以後，我們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櫃裏，和林懷川的衣物重疊在一起。
    王靜的話，徹底勾起他心中的煩躁和怒火，他上前搶過她的衣物，就往外丟，大吼道，“滾，滾，給我滾。”
    王靜臉色一變，試圖從他手中搶回自己的東西，大聲問道，“阿川哥，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你發什麽脾氣啊？”
    林懷川看著她，突然怒極反笑地質問道，“王靜，你現在害我丟了工作，我被學校辭退開除了，你滿意了吧？”
    “老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林婆子過來看情況，聽到這句話，立馬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丟了工作？你教書教得好好的，怎麽會丟呢？學校怎麽可以隨便開除你？不行，我得去學校問清楚。”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老大的工資，就是一家人的驕傲，一家人的生計。
    他不能丟掉這個工作。
    “站住！”林懷川朝著大喝道，“媽，你是不是嫌我丟沒丟大，是吧？學校現在是沒有開除我，但是，我被人投訴品德作風有問題，亂搞男女關係，組織會介入調查。媽，你認為，我們的事，能經得起調查嗎？我現在被停課，和被辭退開作有什麽區別？”
    林婆子臉色變了變，“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哪個缺德鬼給投訴的？”
    林懷川的工作，讓林家村多少人眼紅啊，何況，林懷川一家都不會做人，幾乎把整個村子給得罪死死的。
    現在好不容易有林懷川把柄，自然大有人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