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修整與密探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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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王穀的客房整潔雅致,窗下還擺著幾盆盆栽藥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香。沈硯等人安頓下來後,淩老道立刻派了穀中擅長外傷的弟子前來為沈硯與柳婆婆處理傷口。
    那弟子手法嫻熟,先為沈硯清洗手臂上的刀傷,撒上特製的止血藥粉,再用幹淨紗布細細包紮,動作輕柔卻利落。“沈公子放心,這藥粉是穀主特製的,三日便可結痂,七日便能拆線。”
    柳婆婆的舊傷與新傷也得到了妥善處理,淩老道還親自送來一罐藥膏,叮囑道:“這藥膏能消炎止痛,促進傷口愈合,每日塗抹兩次,不出半月,你這手臂便能活動如常。”
    接下來的幾日,眾人便在藥王穀中安心休整。沈硯每日除了按時換藥,便跟著淩老道學習藥理——淩老道精通各種奇花異草的用法,講解起來深入淺出,沈硯本就有硯心堂的功底,不多時便領悟了不少精妙之處。
    阿石則跟著藥王穀的弟子們學習拳腳功夫與防身術,他力氣大,學得又快,幾日下來便能與普通弟子拆上幾招。“掌櫃的,等我學好功夫,下次再遇到影閣的人,定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他一邊擦著汗,一邊興奮地對沈硯說。
    蘇珩則整日泡在藥王穀的藥庫與典籍樓中,那裏藏著無數珍稀藥譜與古籍。他時常與淩老道探討藥理配伍,偶爾還會帶著沈硯一起研究,二人對照著從青楓藥穀帶來的殘譜,竟補全了幾處失傳的藥引用法。
    “淩穀主,您這冊《奇藥考》真是精妙,竟記載了這麽多罕見藥材的炮製之法。”蘇珩捧著一本線裝書,眼中滿是讚歎,“當年我師父隻提過‘冰魄草’可解寒毒,卻沒說需與‘暖陽花’同炙,不然會傷脾胃。”
    淩老道捋著胡須笑道:“蘇穀主當年專注於丹方,對這些偏門藥材的炮製確有疏漏。你若喜歡,這典籍樓的書盡可翻閱,若是能補全青楓藥穀的傳承,也是一樁美事。”
    柳婆婆則大多時候在穀中散步,或是與淩老道追憶當年與沈敬之、蘇穀主相交的舊事。這日午後,二人坐在亭中品茶,柳婆婆忽然問道:“淩穀主,當年影閣初建時,你是否有所耳聞?我總覺得,影閣背後似有更大的勢力支撐,不然墨無常怎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血洗藥穀?”
    淩老道聞言,臉色沉了沉,歎了口氣:“此事我也略有察覺。當年墨無常被逐出青楓藥穀後,不過是個落魄武人,竟能在短短幾年內建起影閣,還網羅了不少高手,定然有人在暗中相助。隻是這勢力極為隱蔽,我派人打探多年,也隻查到與江南的幾個鹽商有些關聯。”
    “鹽商?”柳婆婆皺起眉頭,“鹽商雖富,卻未必有如此大的能耐調動江湖高手。恐怕這背後另有隱情。”
    二人正商議間,一個藥王穀弟子匆匆跑來,單膝跪地:“穀主,柳婆婆,前山哨卡抓到一個形跡可疑之人,他自稱是山下的貨郎,卻在暗中打探穀中動靜,身上還藏著一枚影閣的令牌。”
    “哦?帶上來!”淩老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不多時,兩個弟子押著一個身著短打的漢子走進亭中。那漢子滿臉慌張,卻強作鎮定,掙紮著喊道:“我真是貨郎!你們抓錯人了!”
    阿石恰好路過,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揪住漢子的衣領:“貨郎?貨郎會打探藥王穀的動靜?還藏影閣的令牌?快說!你是不是鬼手派來的探子!”
    漢子被阿石的氣勢震懾,臉色愈發蒼白,卻依舊嘴硬:“我不知道什麽影閣、鬼手,令牌是我撿來的!”
    沈硯與蘇珩也聞訊趕來,沈硯上前打量著漢子,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裏有一道淡淡的黑色印記,正是影閣弟子特有的刺青。“你不必狡辯,影閣弟子的刺青,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們?”
    漢子渾身一顫,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地,哭著求饒:“我招!我招!我是影閣揚州分舵的探子,是鬼手舵主派我來打探藥王穀的動靜,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在穀中,還要我查清穀中的布防,回去稟報他。”
    “鬼手還有什麽計劃?影閣總壇派來的高手什麽時候到?”淩老道厲聲問道。
    “我……我知道的不多。”漢子哆哆嗦嗦地說,“隻聽舵主說,總壇會派‘血爪’長老前來,大概三五日後到揚州。到時候他們會聯合起來,趁著夜色突襲藥王穀,搶回銅符和秘經。還說……還說要把穀中之人全部滅口,免得消息泄露。”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凜。柳婆婆沉聲道:“這血爪乃是影閣的老牌高手,手段凶殘,當年青楓藥穀血洗時,他也在場,武功不在墨無常之下。”
    淩老道捋著胡須,神色凝重:“看來咱們得提前部署。既然他們要突襲,咱們便以逸待勞,設下埋伏,讓他們有來無回。”
    沈硯點頭附和:“淩穀主說得對。咱們可以先派人去揚州打探血爪的行蹤,摸清他們的人數與路線;再在藥王穀的入口與要道設下陷阱,用迷藥與暗器應對;另外,還需安排人手守護典籍樓與藥庫,以防他們聲東擊西。”
    淩老道讚許地看了沈硯一眼:“你這孩子倒是心思縝密。這樣,我派兩個精通追蹤的弟子去揚州打探;穀中弟子分成三隊,一隊守入口,一隊守要道,一隊守核心區域;你與蘇珩負責調配迷藥與麻痹散,阿石帶著獵戶們協助布置陷阱;柳婆婆則憑著當年的經驗,指點大家防範影閣的暗殺手段。”
    分工已定,眾人立刻行動起來。藥王穀的弟子們搬出暗藏的暗器與機關部件,在入口的石門後、山道的拐角處布置陷阱;沈硯與蘇珩則在藥庫中挑選藥材,連夜配製大量的迷藥與麻痹散;阿石帶著獵戶們扛著石塊、挖著土坑,忙得熱火朝天;柳婆婆則拿著一張圖紙,給弟子們講解影閣常用的偷襲招式與破解之法。
    夜色漸深,藥王穀的燈火依舊明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堅定的神色。沈硯站在藥田旁,看著忙碌的眾人,握緊了懷中的銅符。他知道,三日後的一戰至關重要——不僅關乎他們幾人的性命,關乎《百草秘經》的安危,更關乎江湖的安寧。
    而此時的揚州悅來客棧中,鬼手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他剛剛收到消息,血爪長老已在來揚州的路上,隻需再等幾日,他便能踏平藥王穀,奪回屬於影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