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莊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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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與阿石跟著引路的夥計穿過前院,腳步故意放得遲緩,暗中觀察鹽莊布局。前院是堆放鹽袋的庫房,中院是夥計住處,後院則隔著一道高牆,門口守著兩個黑衣漢子——正是影閣弟子。
“吳老爺在書房,你們自己過去吧。”引路夥計指了指中院東側的房間,轉身離去。沈硯趁機拉著阿石躲進拐角的雜物間,壓低聲音道:“後院守衛嚴密,接頭地點定在那兒。等會兒我去書房纏住吳天雄,你趁機繞去後院,摸清接頭的人數與動靜,用這個發信號。”說著,他遞過一枚煙火符,隻需點燃,便會發出紅色信號。
阿石點頭收好,二人兵分兩路。沈硯抱著賬本走向書房,輕輕敲門:“吳老爺,城西分號的夥計送賬本來了。”
“進來。”屋內傳來一個粗啞的聲音。沈硯推門而入,隻見一個身著錦袍、體態肥胖的中年漢子正坐在書桌後算賬,正是吳天雄。他抬頭瞥了沈硯一眼,不耐煩道:“賬本放下,趕緊走,我還有要事。”
沈硯依言放下賬本,卻故意裝作失手,將賬本散落一地。“小人該死!”他連忙彎腰去撿,趁機將手中的迷藥粉撒在書桌旁的茶爐裏——迷藥遇熱即散,無色無味,隻需片刻便能起效。
吳天雄沒察覺異樣,罵罵咧咧地催促:“快點收拾!別在這兒礙眼!”沈硯一邊收拾賬本,一邊假意閑聊:“聽說老爺近期要運一批鹽引去北方?小人老家在北方,或許能幫上忙。”
這話果然勾起吳天雄的注意,他眯起眼睛打量沈硯:“你老家在北方何處?”“燕山附近。”沈硯隨口答道,目光卻留意著吳天雄的神色。吳天雄眼神閃爍,嗬斥道:“不該問的別問!趕緊滾!”
沈硯知道已引起懷疑,不敢多留,躬身退出門外。剛到中院,就見後院方向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爭執聲,緊接著,一枚紅色煙火符衝天而起——是阿石發出的信號!
沈硯立刻朝著後院跑去,剛到高牆下,就見阿石被兩個影閣弟子纏住,身上已挨了一拳。“住手!”沈硯抄起牆角的一根木棍,衝上去幫阿石解圍。阿石見他趕來,精神一振:“掌櫃的,他們有五個人,都在裏麵等著接頭!”
院內的吳天雄聽到動靜,知道事情敗露,立刻朝著後門跑去。卻見後門被猛地踹開,淩老道與柳婆婆帶著藥王穀弟子衝了進來,手中藥針齊射,將門口的影閣弟子製服。“吳天雄,別跑!”柳婆婆厲聲喝喊,手中短刃直指他的後背。
吳天雄急紅了眼,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朝著柳婆婆撲來。沈硯見狀,甩出幾枚銀針,精準紮中他的手腕,短刀“當啷”落地。阿石趁機上前,一把將吳天雄按倒在地,用繩索捆住。
院內的影閣弟子見吳天雄被擒,頓時亂了陣腳,想要反抗,卻被藥王穀弟子團團圍住,不多時便被製服。淩老道走到吳天雄麵前,厲聲問道:“你與影閣勾結多久了?運往燕山的資金是不是給影閣總壇的?總壇具體在燕山何處?”
吳天雄趴在地上,渾身發抖,卻不肯開口。沈硯見狀,取出那枚黑鷹令牌,放在他麵前:“血爪已死,揚州分舵覆滅,你以為影閣還會救你?若你肯說實話,我們可饒你不死,否則,便將你交給官府,治你走私鹽引、勾結亂黨的罪名!”
這話戳中了吳天雄的軟肋,他掙紮著抬頭:“我招!我與影閣勾結了五年,負責給他們提供資金。運往北方的鹽引其實是幌子,裏麵藏的是銀子,要送到燕山的黑風寨——那就是影閣的總壇!寨主料定你們會追查鹽商,已經安排了高手在黑風寨等著,就等你們自投羅網!”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凜。柳婆婆道:“黑風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年黑鷹幫就曾在那兒盤踞過,沒想到影閣竟將總壇設在哪兒。”
淩老道捋著胡須:“既然知曉了總壇位置,咱們便不能坐以待斃。當務之急,是聯合各大門派,一同前往黑風寨,徹底鏟除影閣總壇,永絕後患。”
沈硯點頭:“我立刻寫信給清風道長與玄慈大師,請他們召集各大門派弟子,三日後在揚州城外匯合,一同前往燕山。”
眾人當即收拾妥當,押著吳天雄與被俘的影閣弟子,離開了鹽莊。剛到鹽莊門口,就見魯小七帶著幾個丐幫弟子匆匆趕來:“沈公子,不好了!我們查到,影閣總壇已派高手南下,正朝著揚州趕來,看樣子是要救吳天雄!”
淩老道眼神一厲:“來得正好!咱們就在揚州城外設伏,先收拾了南下的高手,再前往黑風寨!”
夕陽下,眾人押著俘虜快步離去,鹽莊門口恢複了平靜,卻沒人知道,一場關乎江湖安危的終極對決,已在悄然醞釀。
第二十八章揚州伏兵
沈硯即刻寫下書信,派藥王穀弟子快馬送往武當與少林。隨後,眾人帶著俘虜返回臨時駐紮的揚州城郊客棧,一邊清點繳獲的銀兩與鹽引,一邊部署城外伏擊的事宜。
“影閣南下的高手約莫五十餘人,為首的是總壇的‘鬼麵’護法,此人擅長易容,手段詭異,比血爪更難對付。”魯小七鋪開丐幫弟子繪製的路線圖,“他們會從揚州北門入城,咱們可在北門城外的亂葬崗設伏——那裏地形複雜,雜草叢生,便於隱藏。”
淩老道點頭:“此計可行。少林弟子防禦力強,可守住亂葬崗兩側的路口,堵住他們的退路;武當弟子擅長輕功與劍法,可從兩側突襲;丐幫弟子負責打探消息,隨時通報敵人動向;咱們藥王穀弟子與沈公子一行人,則從中路正麵牽製,用迷藥與暗器削弱他們的實力。”
分工已定,各門派弟子立刻行動起來。少林弟子扛著木棍與盾牌,前往亂葬崗兩側搭建防禦工事;武當弟子則在雜草中隱藏身形,調試長劍;丐幫弟子分散在北門通往亂葬崗的路上,裝作乞丐打探動靜;沈硯與蘇珩則忙著調配迷藥,將藥粉裝入陶罐與香囊中,分發給眾人。
阿石跟著獵戶們在亂葬崗的小路旁挖了不少淺坑,坑內鋪上荊棘,再用浮土掩蓋:“等影閣的人踩進來,保管他們腿腳開花!”柳婆婆則在路口擺放了不少看似不起眼的藥草——這是“迷魂草”,曬幹後遇風會散發淡淡的香氣,吸入後會頭暈目眩,正好能配合迷藥使用。
三日後清晨,丐幫弟子傳來消息:影閣的人已到揚州北門十裏外,正朝著亂葬崗方向趕來。眾人立刻各就各位,屏住呼吸,靜靜等候。不多時,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身著黑衣的漢子出現在路口,為首的人身披黑袍,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鬼麵,正是鬼麵護法。
“長老有令,盡快救回吳天雄,截下鹽引!”鬼麵護法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寒意,“前麵地形複雜,小心有埋伏!”
影閣弟子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剛踏入亂葬崗,就有幾人腳下一滑,掉進了淺坑,被荊棘紮得痛呼。“有埋伏!”一個弟子驚呼。
“動手!”淩老道一聲令下,亂葬崗兩側忽然射出密集的羽箭,武當弟子縱身躍起,長劍直刺影閣弟子;少林弟子手持盾牌,從兩側包抄,堵住退路;沈硯將手中的迷藥罐擲向人群,藥霧瞬間彌漫開來。
影閣弟子們亂作一團,有的揮舞長刀抵擋羽箭,有的吸入藥霧後倒地抽搐。鬼麵護法見狀,怒喝一聲,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黑影,直撲沈硯——他顯然認出了沈硯,知道銅符與秘經在他手中。
“小心!”阿石揮刀上前阻攔,卻被鬼麵護法一掌拍中胸口,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沈硯立刻甩出銀針,卻被鬼麵護法用袖袍擋開。柳婆婆上前相助,短刃與鬼麵護法的利爪相撞,發出“叮叮”的脆響,幾個回合後便被逼得連連後退。
“就這點本事,也敢攔我?”鬼麵護法冷笑一聲,利爪直逼沈硯的胸口。沈硯急中生智,將銅符擋在身前,銅符發出耀眼的暖光。鬼麵護法臉色驟變,硬生生收回利爪,眼中滿是忌憚——他也服用過焚心丹,銅符的力量對他同樣有效。
淩老道趁機上前,與柳婆婆聯手夾擊鬼麵護法。淩老道的藥針精準刁鑽,柳婆婆的短刃招招致命,鬼麵護法雖武功高強,卻被二人纏住,一時難以脫身。沈硯則趁機扶起阿石,查看他的傷勢:“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我沒事!”阿石掙紮著站起來,抄起柴刀再次衝了上去。此時,影閣的弟子已死傷大半,剩下的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丐幫與少林弟子攔住,一一製服。
鬼麵護法見手下全軍覆沒,知道大勢已去,猛地發力一掌拍向淩老道,趁其後退之際,轉身就要逃跑。“別讓他跑了!”沈硯大喊著,將手中的香囊擲向他。香囊炸開,迷藥粉灑了鬼麵護法一身,他身形一滯,腳步踉蹌。
淩老道趁機甩出一枚藥針,精準紮中鬼麵護法的膝彎。鬼麵護法腿一軟跪倒在地,被趕上來的弟子們死死按住。沈硯上前,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鬼麵,露出一張布滿刀疤的臉——竟是當年黑鷹幫的二當家,黑鷹子的師弟!
“是你!”柳婆婆驚呼,“當年圍剿黑鷹幫時,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哈!我命大,沒死成!”刀疤臉狂笑,“幫主遲早會為我們報仇,你們都活不長!”
沈硯厲聲問道:“黑鷹子現在在哪裏?黑風寨的布防如何?”
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猛地咬牙,嘴角溢出黑血——與血爪一樣,服毒自盡了。淩老道歎了口氣:“又是個頑固不化的家夥。不過好在咱們擊潰了南下的高手,接下來可以安心前往黑風寨了。”
眾人清理了戰場,將被俘的影閣弟子交給揚州官府處置,又將截下的鹽引與銀兩分給丐幫與貧苦百姓。隨後,清風道長與玄慈大師帶著各大門派弟子趕到,共計兩百餘人,氣勢浩蕩。
玄慈大師雙手合十:“諸位,影閣為禍江湖多年,今日咱們便同心協力,鏟除黑風寨,還江湖一個安寧!”
“鏟除黑風寨!還江湖安寧!”眾人齊聲呐喊,聲音響徹雲霄。
沈硯握著懷中的銅符與秘經,望著眼前的眾人,心中充滿了信心。他知道,黑風寨一戰定是凶險萬分,但有各大門派相助,有身邊夥伴同行,他們定能成功。當日午後,眾人收拾妥當,朝著北方燕山的黑風寨,浩浩蕩蕩地進發。
第二十九章燕山之路
前往燕山的路途遙遠,眾人曉行夜宿,一路翻山越嶺。沈硯與淩老道、玄慈大師、清風道長走在隊伍中間,時常商議黑風寨的破局之法。
“黑風寨建在燕山主峰的懸崖上,隻有一條狹窄的山道通往寨門,易守難攻。”清風道長取出一張陳舊的地圖,“這是二十年前圍剿黑鷹幫時繪製的,如今雖過了二十年,大致地形應無太大變化。寨門由巨石搭建,上麵設有箭樓,想要強攻,定會傷亡慘重。”
玄慈大師點頭:“少林弟子可組成盾陣,在前開路,抵擋箭雨;武當弟子從兩側的懸崖攀爬,突襲箭樓;這樣內外配合,或許能攻破寨門。”
“隻是懸崖陡峭,且上麵定有影閣弟子防守,攀爬不易。”淩老道擔憂道,“我藥王穀有特製的飛爪與繩索,可助武當弟子攀爬,但需有人在山下牽製寨門的守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沈硯沉吟道:“我與阿石、蘇先生帶著部分獵戶與藥王穀弟子,從正麵佯攻寨門,吸引守衛的火力;清風道長帶著武當弟子趁機攀爬懸崖,突襲箭樓;玄慈大師帶著少林弟子在山道兩側埋伏,以防影閣從側路偷襲;柳婆婆與魯長老則帶著丐幫弟子守在山下,攔截可能逃跑的影閣餘黨。”
眾人皆讚同此計。一路行來,各門派弟子相處融洽,少林的沉穩、武當的飄逸、丐幫的機靈、藥王穀的精細,互補互助,倒也少了不少紛爭。阿石每日都會跟著武當弟子學習劍法,雖技藝尚淺,卻也有了幾分模樣;蘇珩則與淩老道時常探討藥理,偶爾還會為沿途的百姓看病,深得眾人敬重。
這日,眾人行至燕山腳下的一個小鎮,打算在此休整一夜,次日進山。小鎮不大,卻因地處燕山腳下,往來的多是獵戶與商人。眾人找了幾家客棧住下,沈硯與阿石剛走進房間,就見一個渾身是傷的獵戶踉蹌著衝進客棧,大喊道:“不好了!黑風寨的人下山抓人了!把東邊的村子都燒了!”
眾人聞言,立刻衝出客棧。隻見小鎮東邊的天空濃煙滾滾,隱約能聽到哭喊之聲。玄慈大師沉聲道:“快!隨我去救人!”
兩百餘名江湖人士立刻朝著東邊的村子奔去。剛到村口,就看到十幾個黑衣漢子正放火燒房,搶奪財物,不少村民被他們打倒在地。“影閣惡賊,住手!”清風道長一聲怒喝,武當弟子率先衝了上去,長劍直刺黑衣漢子。
黑衣漢子們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逃跑,卻被各門派弟子團團圍住。沈硯看到一個漢子正舉刀砍向一個孩童,立刻甩出銀針,精準紮中他的手腕,短刀脫手。阿石趁機衝上去,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不多時,十幾個黑衣漢子便被全部製服。沈硯扶起一個老婦,問道:“老夫人,黑風寨的人為何要下山抓人?”
老婦抹著眼淚,哽咽道:“他們說要抓壯丁去修寨門,還要搶糧食,誰反抗就燒誰的房子。這已經是第三個被他們禍害的村子了!”
淩老道臉色一沉:“看來黑鷹子是察覺到咱們要來,在加緊防備,還想擴充人手。咱們必須盡快進山,不能再讓他禍害百姓。”
玄慈大師點頭:“先把村民安置好,給受傷的人療傷,明日天不亮就進山。”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幫村民撲滅大火,搭建臨時的棚子,沈硯與蘇珩則為受傷的村民包紮傷口、施針治病。阿石與獵戶們則帶著村民們的糧食與財物,搬到臨時棚子中,以防再遭不測。
入夜後,沈硯坐在棚子旁,望著遠處漆黑的燕山主峰,心中思緒萬千。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囑托,想起青楓藥穀的血海深仇,想起柳婆婆、阿石、蘇珩等人的陪伴,心中愈發堅定。“不管黑風寨有多凶險,我都要拿下黑鷹子,為師父、為藥穀的人報仇,還江湖與百姓一個安寧。”
阿石端著一碗熱湯走過來,遞給沈硯:“掌櫃的,喝碗湯暖暖身子。明日就要進山了,咱們肯定能一舉拿下黑風寨!”
沈硯接過湯,笑了笑:“嗯,有大家在,一定能成功。你也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日才有力氣打仗。”
次日天未亮,眾人便收拾妥當,朝著燕山主峰的黑風寨進發。山道狹窄陡峭,兩旁皆是懸崖峭壁,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碎石。走在最前的少林弟子手持盾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武當弟子則背著飛爪與繩索,隨時準備攀爬懸崖;沈硯與淩老道等人走在中間,護著隨身攜帶的銅符與秘經。
行至半山腰,忽然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幾個影閣的探子從山道拐角處探出頭來,看到眾人,立刻轉身就跑:“不好!有大批人馬進山了!”
“別讓他們跑了!”阿石率先衝上去,幾個武當弟子也縱身躍起,很快就將探子製服。沈硯上前審訊,探子嚇得渾身發抖,連忙道:“寨……寨門處有五十多個守衛,箭樓上還有弓箭手,懸崖上也設了陷阱……幫主說,要是有人進山,就放滾木和巨石砸死他們!”
沈硯立刻將消息告知眾人。清風道長道:“看來他們已有防備,咱們按原計劃行事,沈公子你帶人正麵佯攻,我帶弟子攀爬懸崖。”
眾人點頭,加快腳步朝著山頂的黑風寨走去。不多時,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石門,正是黑風寨的寨門,石門上插著一麵黑鷹旗,箭樓上的弓箭手已搭好箭,瞄準了山道下方。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黑風寨!”寨門上的守衛厲聲喝喊。
沈硯上前一步,高聲道:“黑鷹子!你作惡多端,血洗青楓藥穀,創立影閣為禍江湖,今日我們各大門派齊聚,就是要鏟除你,為民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