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看俺能當你的兵不？”
    火頭兵又端過一盆菜來，飄香四溢，野菜燉鹿肉，他還特意多盛了幾塊肉。
    “行，有潛力，你先好好做飯，以後有希望，關鍵征兵這事我說的不算，得向上麵請示請示。”
    王術先給他畫個大餅。
    “那就有勞王大人了。”
    那人喜笑顏開，心生期盼，“您等著，俺再給您多盛點菜去。”
    “……”
    另一邊，黃有財火急火燎，捧著幾個饅頭，返回傷兵營，發現女孩正好剛忙完。
    “彩蓮彩蓮，我回來了，給你帶了幾個饅頭，趁熱吃。”
    “謝謝！”
    女孩嫣然一笑。
    由於今天傷兵較多，忙活了一整天，恰好沒吃飯，現在有些餓了。
    若是黃有財送別的東西，她還真不一定收，饅頭正符合心意。
    徐彩蓮接過饅頭，張開櫻桃小嘴咬了一口。
    黃有財怔怔的看著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剛才……對我笑了？
    瞬間，黃有財心花怒放，大喜過望，仿佛整個世界都明媚了許多。
    同時心裏佩服。
    術哥送饅頭這招，果然很奏效。
    其實第一次見王術時，對他並不怎麽感冒，表麵上很客氣，心裏則有些不服氣。
    畢竟跟過很多伍長，最終都戰死了。
    本以為王術也是人生過客。
    但經過送饅頭一事，黃有財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服口服了。
    “彩蓮，你若喜歡吃饅頭，以後我天天給你送。”
    “謝謝你，黃叔，不過還是別麻煩了。”
    “啊？”
    黃有財神情一怔，原本幸福笑容，瞬間有些僵硬。
    黃叔？
    自己有那麽老麽？
    “……”
    王術正在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足足吃了七個饅頭，才終於心滿意足。
    “嗝~~~”
    他打了個飽嗝。
    由於最近夥食不錯，原本皮包骨似的身體，如今勻稱了不少，明顯長了些肉。
    正好在火事房門口，有一座‘鈞稱’，平時稱米麵使用。
    王術徑直走過去。
    “王大人，你這是要幹嘛？”火頭兵好奇。
    “給我稱稱體重。”
    “額..好。”
    火頭兵訕訕答應聲，頭一次聽說這種要求。
    隨後，幫王術稱了下。
    發現他的體重是三鈞多一點，一鈞為三十斤。
    “大人，總共九十四斤。”
    “才九十四？”
    王術暗自嘀咕，顯然有些不滿意，他的目標是早日破百。
    “再給我拿幾個饅頭來。”
    “啊？還吃啊？”
    “給我打包，帶走。”
    “好勒！”
    王術連吃帶拿，美美地飽餐一頓。其實他是餓怕了，帶幾個饅頭在身上，心裏不慌。
    然後便和方強一起，返回住處。
    來到營帳前，看到一眾雜役站在門口，包明達、劉禹，都在其中，滿臉堆笑著，似乎等待已久。
    “大人，今天可有衣服要洗？”
    “有什麽活，全都交給我來做。”
    “我幫您打掃打掃營帳如何？”
    “……”
    如今王術在軍營裏活的很滋潤，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回想起曾經挨餓受凍的日子，甚至心裏有些恍惚。
    距離嘯馬關百裏外，蠻營大帳中。
    氣氛則有些沉悶。
    各大部落首領，再次齊聚一堂，等待鎮南王石峰到來，商討今日的戰事。
    頭領查突勒也在其中，肩膀上纏著白布，被王術射那一箭依舊未愈。
    他先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調整麵部表情。
    今天一定要憋住笑...
    就算是裝，也得裝過去。
    原本自己被射傷，其他頭領百般嘲諷，結果烏氏部族可好，一連戰死了三個。
    僅存的烏木烈，站在最前麵，他雙拳緊握著，眼神空洞，自打從戰場回來，便一言不發。
    其餘部族頭領，都不敢與其搭話，感覺他一個不如意，就會張嘴咬自己...
    片刻，一個高大身影出現，眸光沉寂，麵無表情。
    “見過王上！”
    “嗯...”
    鎮南王石峰坐在中間虎皮椅上，目光掃視眾人。
    烏木烈空洞眼裏，終於出現一絲波動，踏前一步，沙啞聲音道。
    “王上，我父親和我二哥死的冤！”
    “這事我已經聽說了。”
    石峰說道。
    “此次敗績，絕非我烏氏部族所願。”烏木烈有些委屈。
    “誰說你們烏氏部族敗了？”
    石峰忽然提高音調。
    “咦？”
    下方眾頭領麵露詫異。
    就連烏木烈，神情也有些不解。
    石峰繼續道。
    “烏氏部族攻破黑塔寨，斬殺乾軍六百餘人，何來敗績一說？”
    “可是我父親和二哥...”
    “行了！你別說了，無論如何，此戰都算勝績，我蠻營大敗乾軍，黑塔寨一戰告捷！”
    石峰下出定論。
    因為，他需要一場勝仗，來鼓舞蠻軍士氣。另外，若是一連三場敗仗，傳出去實在有損名聲。
    鎮南王威信何在？
    若讓上麵知曉，對自己十分不利。
    所以，這場仗必須勝，此戰雖陣亡兩位烏氏嫡係，但死傷總人數相仿，可以強行看作‘打贏了’。
    “烏氏部族烏木烈，大破乾軍，記為首功。”
    “可是我...”
    烏木烈雙拳緊握，指甲扣進血肉裏，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
    今日一戰，父親二哥慘死，石峰卻給他記個首功。
    這更像是一種諷刺。
    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此般事跡，必須大肆宣揚，要讓所有部落都知道。”石峰交代道。
    下方眾頭領麵麵相覷，能站在大帳裏的，都不是傻子，當然能理解石峰心意。
    “好好好，我們知道了。”
    “這次打了勝仗，都是王上教導的好。”
    “對，以後咱們再接再厲。”
    “誒？那咱們是不是得恭喜烏木烈頭領，此戰告捷，斬獲首功！”
    人群中的查突勒，終於不用憋著了，呲起兩排大牙笑著，抱拳施禮。
    “恭喜恭喜呀。”
    烏木烈死死瞪著他，感覺陣陣氣血上湧，眼前發黑，差點被氣暈過去。
    石峰瞥眼道。
    “烏木烈，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你放心，這事沒完，烏氏部族的血不會白流！”
    “王上！咱們要如何為我父親報仇？”
    “我已派出貪狼斥候隊，去勘察乾軍狀況。諸位可繼續攻寨，打劫輜重，等斷了嘯馬關外所有乾軍眼線，便是咱們破城之時！”
    石峰眸光閃爍。
    下方眾部族頭領聞言，皆來了精神，各個凶光畢露，煞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