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北風怒號。
    陸羽緩緩睜開眼睛，昨天晚上在薄薄的被子上蓋上狗皮大衣，睡覺就暖和多了。
    他心裏也更加生起了抓緊賺錢，讓家人和劉長武都過上好日子的想法。
    “嗡！”
    陸羽打開情報係統。
    職業：初級獵人
    綠色情報：。前山陰坡鬆林裏有一株二十年的淫羊藿，按圖尋找，或可得藥材，成功率：65%
    黃色情報：平月湖中心冰雪全部凍實，野鴨群轉移到湖口，如果獵取，或許可以獲得肉食。成功率：55%
    前山東側山穀三百斤野豬依舊在活動，一已經兩天未曾進食，行動能力再度減弱，如果前去獵取，或可得大量肉食。可行度：15%
    今天居然沒有獵物了？而且成功率也降低了？
    看完全部情報，陸羽一下發現了變化。
    往常綠色情報成功率都在70以上，今天變成了65%。
    作為宿主，他可是太清楚5%的差距代表了什麽。
    昨天的麅子幼崽，是70%的概率，都需要必須瞅準時機才能將山雕驅趕而又不讓麅子跑走。
    今天的65%,說明地方很難找，且具有一定危險性。
    陸羽覺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係統覺得自己獵技太差，所以暫時沒匹配到合適的獵物?
    不過黃色情報，成功率卻上升了5%，說明野鴨群靠近了岸邊。
    陸羽還是毫不遲疑地將黃色情報放棄了，因為他現在手裏沒有合適的工具，彈弓射出的石子根本就傷害不了野鴨這種體型較大的飛禽！
    陸羽手指在綠色情報一點，情報變成流光消失。
    淫羊藿，陸羽知道，是一種功能很奇特的藥材。
    它最強大的功效就是壯陽，號稱天然偉哥。
    在醫學不發達的古代，是達官貴人爭搶的功能性藥物。
    比起人參靈芝等滋補藥材，淫羊藿的功效很明確，是一種核心藥材。
    “五十年份的淫羊藿，至少得賣個五兩銀子吧？”
    陸羽微微嘴角上揚。
    他從床上爬起來，匆匆洗漱一番，就按照約定來到了打穀場上。
    當然，他也沒有空手，拎了五斤的麅子肉，這是他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
    麅子皮是要拿去城裏賣錢換糧食，十五斤的麅子肉有一半都送給劉長武作為擺師禮。
    陸羽趕到，劉長武已在等著了。
    他的手裏拿著那把黑色長弓，身邊的筐子裏放著十幾根木杆箭矢。
    “吃早飯了嗎？”
    劉長武眯著眼睛掃了一眼陸羽手上的麅子肉。
    “吃了。”
    陸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雙溪村村民普遍是不吃早飯的。
    “那就好，你先熟悉一下。”
    劉長武將黑色角弓遞給陸羽。
    牛角弓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弓臂主體是用桑木製成，外層壓製了幾層筋腱，表麵刷了一層青漆，隻是用的時間久了，漆皮掉了不少。
    弓腹貼著琥珀色的牛角片，用來增強弓的拉力。
    至於弓弦，是三股牛筋擰成，緊繃如同銀弦。
    陸羽試著左臂握弓，右臂扣住弓弦緩緩後拉。
    牛角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弓弦一點點被拉開。
    隻是隻拉開一半，就無論如何也拉不開了。
    陸羽的臉色憋得通紅，額頭冒出大滴的汗珠，還想使勁繼續拉。
    “不是那麽用勁的，那樣傷手！”
    劉長武輕喝一聲，從陸羽手裏奪過弓。
    劉長武端弓在手，沉肩，墜肘，弓箭步，右手粘箭，目光前視，緩緩用力。
    牛角弓拉開如滿月，射箭人如抱嬰兒。
    “嗖”一聲輕響。
    箭卻如電，紮在了五十米的樹上，箭尾的羽毛還在輕輕顫抖。
    陸羽眯眼看，箭紮處有個巴掌大的圓形標記，應該是劉長武提前做的標誌。
    陸羽臉色一紅，昨天晚上劉長武沒吹牛，就是沒自己，胡剛也討不了便宜。
    無論是力氣還是眼力，自己都和劉長武有差距，唯一的長處就是腿腳靈活。
    屬實是班門弄斧了。
    “按照我剛才的姿勢端著弓，我不喊停就不許停。”
    劉長武將弓交給陸羽，手裏拿著一根小竹條，臉色威嚴。
    陸羽收攝心神，學著劉長武的姿勢端著弓。
    二十分鍾後，陸羽就明白劉長武為啥一見麵就問自己吃不吃早飯了。
    因為他的汗水開始不停地從頭發上淌下來，手臂也酸麻的直打戰。
    劉長武手拿著竹條，目光如鷹隼，不停地調整陸羽的姿勢。
    直到陸羽快要堅持不住，劉長武才讓他停下來。
    陸羽有散打基礎，也很快明白了拉弓的訣竅，那就是拉弓其實和散打搏擊術一樣，不是靠胳膊的力量，而是靠身體姿勢，將身體的整個力量都發出去。
    到中午再次試著拉弓時，成績比第一次明顯強了一大截，居然將弓給拉滿了。
    劉長武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你的悟性不錯，當年我可是學了半個月才拉開這把兩石弓，就這樣，在整個箭營都隻有幾個人才能做到！”
    “那是師父指點的好！”
    陸羽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哼，你就是會說話，學習箭術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你今天不過是千裏之行第一步。”
    劉長武焦黃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又迅速板起臉。
    “師父教育的是。”
    “好了，你快回去用火烤一下，大冬天容易生病，明天這個時候再來這裏。”
    劉長武目光落到陸羽額頭上的汗珠，揮揮手，收起弓箭就向村裏走去。
    陸羽拎起麅子肉飛快跑到他身邊，將草繩掛到他手指上，不等他反應過來，迅速的向著財神廟跑去。
    “這孩子......”
    劉長武轉頭看著陸羽遠去的背影，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
    陸羽回到廟裏，吃過午飯，將狗皮大衣穿上，把彈弓和柴刀別在腰間。
    “小羽，你這是要上山嗎？”
    陸勇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
    “是啊。”
    “帶我一個，我可以幫你......”
    陸勇摸著腦袋，結結巴巴，他沒打過獵，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麽。
    “二哥，我也要去。”
    一直在後殿裏睡覺的陸小月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扶著門框，眨著大眼睛。
    “去，可以，不過不一定能抓到獵物.”
    陸羽摸著下巴，想起今天的綠色情報.
    不過可以在雪地裏設置一些套索，這兩天黃色情報一直提示野鴨，不把它們抓住心不甘。
    “那也要去，總比在廟裏舒心......”
    陸勇堅持。
    他性格沉悶，冬閑時間，除了去村頭和人閑扯，也沒什麽可幹的。
    自從被從老宅趕出後，村裏的年輕人老笑話他，他隻能呆在廟裏睡覺。
    “好吧，不過你們要聽我的。”
    陸羽一揮手。
    而此刻，陸家老宅裏，卻是另外一番風景。
    圓形餐桌上，十一人圍坐，每人麵前擺著一碗青色的菜粥。
    沒人說話，隻聽見咕嘟咕嘟的喝粥聲，氣氛壓抑得如同雷暴前的烏雲。
    陸大壯捧著陶碗，看著碗裏的菜粥，往常熟悉的食物，此刻在他眼裏，卻有些難以下咽。
    他的心早就飛到了破廟裏，自從那晚吃了山雞肉，他的夢裏就時常會出現冒著油香的山雞雞腿，以及爽透天靈蓋的肉湯。
    從村裏的小夥伴嘴裏，他聽說了陸羽又打回來一隻麅子，那是他從沒吃過的野味。
    他的腦袋裏浮現出一幅畫麵，陸羽一家人正圍著火堆，陸勇，陸小月手裏每人手裏拿著一隻麅子腿，啃得滿嘴油光。
    麅子有四隻腿，自己作為小輩，分一隻麅子腿不過分吧？
    麅子腿不用加調料，用火烤一下，那也是無與倫比的美味,滋滋冒油......
    想著想著，他嘴角的口水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大壯,你在想什麽，吃個菜粥也能流口水?”
    突然，陸明軒嚴厲的質問在他耳邊響起。